皇后,逃不了 江湖篇 第八十二章  相約靜慈
    雪陽,皇宮

    夜幕將這座宏偉的宮殿群包裹,使之變得更加沉靜。偶爾掠過高空的夜鶯時不時發出哀鳴如泣的叫聲,又為之添了些冷清的味道。

    鸞殿之巔,獨立一道白影。只見是沈希白手握玉笛,雙臂環胸著站在那大殿屋頂。看著不遠處認真巡視禁宮的大內禁軍,沈希白的嘴角不禁上揚,露出滿意而純真的微笑。看了一會兒後,沈希白便放下環抱著的雙臂,轉身就想離開這前往華陽宮。

    卻不想,一道藍影劃過,直往不遠處的刑獄司而去。沈希白見了不覺一驚,是有人闖宮嗎?看向那些沒有發現那道藍影而依舊巡視的禁軍們,沈希白有些遲疑。他們這麼多人都沒有發現嗎?是我眼花了?還是說,那人武功高強,這才使他們都沒有發現?想了想,沈希白還是躍下身,往刑獄司而去。

    不管怎樣,他一定要確保皇宮的安全,不可以讓外人闖入。

    刑獄司

    檔案室裡,擺放著歷代案件資料的書架整齊排立,靜靜無聲。忽見一抹藍影穿過層層書架,直徑走到那最後一排,寫著北冥昊宸的書架。看了看架上的少許幾份檔案資料,便伸手從懷中取出一物,放在了架上。只見那是份檔案,上面「路易叛國案」五字依舊清晰。

    髮髻輕挽,月白衣裙,孤高如月,淡淡菊香,正是天下第一樂師,冷箏。

    看著這份檔案,冷箏的眼中不禁黯然。爹,從今以後,瑤兒就只是冷箏,不再是您的女兒了。希望,您能原諒女兒的不孝。深深地看著檔案是的那「路易」二字,冷箏緩緩閉目,無奈深歎。也許,這是最好的結果吧。

    定了定心神,冷箏便睜開了雙眼,只見她此時的眼中不再有黯然與無奈,只是如昔般的冷淡與平靜。

    冷箏看了看眼前的高大書架,便轉身要走。可當她轉過身,卻看到書架的盡頭站在那個白衣少年,不覺驚愣。

    「希白?」

    靜慈宮

    屋頂上,藍白而影並肩而立。

    「你怎麼會在刑獄司?」沉默許久後,沈希白還是躊躇著問向身邊的冷箏。

    看了眼沈希白依舊單純真摯的眉眼,冷箏淡淡一笑,看向漆黑的天際,緩緩道:「我來,只是為了歸還,數月前神偷時珂在刑獄司盜走的一份檔案。」頓了下,「並沒有別的什麼目的。」

    沈希白正要開口解釋,他並沒有懷疑冷箏深夜闖宮有什麼歹意,卻見冷箏側頭看著他。

    「倒是你,」冷箏沈希白清澈的雙眸,一字一句地問,「希白,我還真沒想到,你的武功如此之高。你一直跟著我,可我卻一點也沒有察覺。」

    「呃,」沈希白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耳後,訕笑道,「其實,你一直沒有發現我,不是因為我的武功有多高,而是因為,我自小就練過一種可以屏著氣息,使別人難以察覺到我的存在的功夫。」

    「原來如此!「冷箏淡淡地道。沒有再問什麼,只是看著沈希白這張帶著**的臉,若有所思。

    瞅了瞅冷箏,沈希白猶豫了一會,還是問「:冷箏姐姐,你放下了嗎?」

    冷箏挑眉,不明白沈希白沒頭沒腦地說的是什麼。

    見此,沈希白便解釋著:「我是說,上回你在河邊和我說過的,你父親的事。」說完,便又細看了看冷箏,擔心自己的唐突之言會讓冷箏不開心。

    聽到沈希白的話,冷箏有些愣,但還是平靜地說:「正如你當初說的,一切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再去想了。」

    「這樣就好!」沈希白不禁欣喜地笑了。

    看著沈希白純真的笑靨,冷箏有一瞬不覺晃神。

    想到什麼,沈希白便又微笑著對冷箏說:「對了,冷箏姐姐,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冷箏沒有說話,卻也示意讓沈希白繼續說。沈希白將懷中的那支玉笛取出,遞向冷箏,「你可以教我吹笛嗎?」

    「教你吹笛?」冷箏有些驚異,沒想到沈希白會提這個要求。想了下,「可是希白,你不是會吹笛嗎?何需我再來教你?」

    「可是,」沈希白皺了皺眉,有些吞吐地說,「我覺得我吹得並不好。」看著冷箏,「你是天下第一樂師,精通各類樂器,所以我想你教我。」小心地看了看冷箏,「可以嗎?」

    看著沈希白真摯無雜的眼,冷箏不禁下意識輕點了下頭。

    見此,沈希白咧嘴笑了起來。「太好了冷箏姐姐,謝謝你。」

    見沈希白如此,冷箏心下莫名的也有些寬慰,但還是淡淡地說:「不過,我有個條件。」

    沈希白有些意外,直問:「什麼條件?」

    看著沈希白,冷箏微微一笑,伸手撫上沈希白的臉。這讓沈希白頓時大驚,想閃開,可冷箏微涼的手掌撫在他的臉頰上,立即給他帶來了一種他從未有過的心安與歡喜,一時間,他又不想閃開了,只想就這麼讓冷箏將手心緊貼在他的臉頰處。

    而冷箏見沈希白並未閃開,有點意外,但還是就勢用雙指將沈希白臉上貼著的**撕下,頃刻間,沈希白的臉便暴露在了冷箏眼前。月光下,只見那是張鬼斧神工般的臉,精緻俊美,令人晃神。

    看著眼前的這張臉,冷箏不禁愣住了,她不是驚於沈希白的俊美,而是因為這張臉,與北冥昊宸,實在是太像了。

    「你……」指著沈希白,冷箏驚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而沈希白看到冷箏如此驚訝,手中更是拿著那張君天給他的**,頓時驚醒。糟了,他怎麼忘了這事?剛才他就應該有所提防的呀。

    沈希白慌忙著從冷箏手中奪過**,連忙又將它戴在了臉上。很快,那張鬼斧神工的臉便消失在了夜色中,有的,就只是沈希白之前的那張清秀不俗的臉。

    看著已經從驚愣中平靜的冷箏,沈希白有些生氣地說:「你為什麼要怎麼做?」

    「我……」冷箏有些語塞,但見沈希白在生她的氣,怕他誤會,便連忙解釋,「我沒別的意思,只是好奇你這張**下有著張什麼樣的臉。所以這才……」說著,冷箏便低下頭,不再說什麼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怎麼會那麼魯莽,只是她真的很想知道,沈希白的真面目和真實身份。世人都戴著面目做人,她不想沈希白也是如此。

    「你怎麼知道我戴了**?」沈希白不覺驚異。我應該沒有露出破綻呀。想著,便伸手撫上自己的臉,確定沒有留下痕跡後,便又看向冷箏。卻見她並沒有要解釋的意思,或說,是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想了想,沈希白也明白冷箏並無惡意,只是因為好奇才如此舉動,便微笑著說:「冷箏姐姐,我並不是不怪你,只是,」看著冷箏鬆了口氣的臉,有些懇求,「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不要和任何人說,你看到了我的真面目?」

    冷箏蹙眉,有些不解,但還是點頭了。見此,沈希白不覺放下了心。莫名的,他很相信冷箏,只要她答應了,他就相信她一定不會說出去的。

    「多謝了!」

    「可是你能告訴我,」冷箏有些在意地問,「你為什麼要戴著**嗎?而且,為什麼,你會長得那麼像北冥昊宸?」

    「這個,」沈希白皺眉,他不知道該怎麼和冷箏說。難道要告訴她,我是北冥昊軒,是皇上和羽王的弟弟嗎?不,現在我還不能告訴她這個秘密。

    看出了沈希白的為難,冷箏便淡笑著說:「如果不能和我說,那就別說了,我不在意。」只要,你依舊是我記憶中的那個河畔純真如白紙的希白,就夠了。

    想了想,沈希白還是看著冷箏的雙眸,認真道:「請你相信我,我並不是想瞞你什麼,只是我現在還不能和你說,可是以後我一定會將一切都告訴你的。」

    沈希白認真的眼讓冷箏再次晃神。如此認真,如此誠心,我怎能不信?可是,你如此對我,而我,卻什麼都沒有和你說過。這樣說來,反倒顯得我太不將你放在心上了。

    收了收心緒,冷箏微笑著說:「我相信你!」

    「這就好!」沈希白依舊單純地笑著。

    看著沈希白,冷箏不覺由心而笑,如月般的笑靨讓天上的缺月都為之自歎不如。

    瞥了眼夜空中的月,冷箏便道:「好了希白,我該回去了,我們明晚再在這見面吧。」

    「好!」沈希白下意識點頭,反應過來後,連忙不解地問,「你明天還要闖宮?」

    「你不是要我教你吹笛嗎?」冷箏淡笑著說,「我不來,怎麼教你?」身為禁軍統領,你總是要陪王伴駕,又哪來那麼多的時間去紅塵綠意找我?

    「可是……」可是闖宮很危險的。想到冷箏武功高強,沈希白還是將後半句話又嚥回了肚子裡。以她的輕功,那些侍衛應該是發現不了她的吧,那又何談危險?

    「那好吧。」沈希白笑著說,「那明天我就在這裡等你。」這裡是母后生前的寢宮,是宮中禁地,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的。

    看了看沈希白,冷箏便轉身要走,可一轉身,她又想起了什麼,便轉過頭來,沖沈希白道:「希白,麻煩你替我轉告北冥昊宸,就說,」想了下,「就說我冷箏,多謝他了!」謝謝他,沒有對我這個罪臣之女趕盡殺絕。說完,便躍下屋頂,往宮牆之外飛去。

    「哎……」沈希白伸出手,想叫住冷箏,可已經來不及了。

    看到那抹月白藍影消失在了夜色中,沈希白有些無奈的放下伸出的手臂,輕歎了口氣,自語著:「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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