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逃不了 江湖篇 第八十章  換血解毒
    天下第一樓,經緯庫

    密室中,藥鼎下的柴火已經熄滅,治療室裡已經沒有了原本在忙碌的那幾個人,卻見那床邊正圍著些人。

    甘露為已經穿好衣服躺在床上的楚兒蓋好被子後,便站起身,對面上雖平靜,可眼中卻儘是擔憂之色的無憂道:「楚兒凍結住的血液已經因『赤焰炎水』而恢復了,他體內殘留的極熱之氣也已經散了。現在,只要再用藥給他好好調理一下,相信他很快就可以恢復了。」

    聽了這話,不僅無憂鬆了口氣,風芷也一樣。這幾天來,他明白了楚兒在靈蔓心中有很重要的位置,如果楚兒出事了,靈蔓一定會很傷心,而現在。側頭看向身邊同樣鬆了口氣微笑著的靈蔓,風芷不覺笑了。現在她該放心了吧。

    無憂連忙坐到床沿,看著依舊雙目緊閉著的楚兒,眉頭不禁皺起。「你們能保住他今夜無事,可是,又能保住他幾個月圓之夜呢?」頓了下,沖靈蔓道,「楚兒真的只能活兩個月了嗎?」這一問,讓剛放鬆下來的氣氛又變得緊張了起來。

    「這個……」靈蔓雙目四轉,想著該如何回答無憂的問話。

    「不要想了,」無憂皺眉道,「你就如實告訴我吧。」

    想了想,靈蔓看了眼甘露,便對無憂道:「如果再拿不到解藥,就真的沒有法子了。」

    「解藥?」無憂不禁自嘲地笑了,看著楚兒,眼中儘是無奈與心痛。

    風芷見了,連忙問:「既然這是有解藥的,那你們怎麼不去找?」以天下第一樓的勢力,找不到嗎?

    聽了這話,靈蔓不禁瞪了眼風芷,「拿得到解藥,還用我和小露在這擔心嗎?」

    風芷只好閉嘴了。

    「這血咒,」北冥昊羽小心地問,「的解藥是什麼?你們都配不出來?」

    甘露和靈蔓對視一眼,都很無奈地歎了口氣,卻聽無憂突然道:「你們可知道琉球巫家?」

    「巫家?」風芷驚異。

    「風大哥,你知道?」北冥昊羽好奇地問。

    「這是當然!」風芷眉頭深皺,看著床上躺著的楚兒,緩緩道,「數百年前,琉球國只是個小國,不僅地處偏遠,而且連年災禍不斷,百姓連溫飽都成問題,能有今日的繁華富足,全是因為三百年前出現了兩個擁有異能的人。他們一個姓蘇,一個姓巫,分別擁有御風之術和雲語之術。說簡單些,也就是只要他們兩人合力施展他們天生的異能,便可以召來風雲,行那施雲布雨之事,保琉球上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世上真的有這樣的人?」北冥昊羽不覺驚異。

    「嗯!」風芷點了點頭,又說,「因為他們兩人保琉球風調雨順,於是當時的琉球皇帝就封他們為大祭司,世代守護琉球國。可是,百餘年後,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巫家與蘇家決裂,從此巫家就消失在了琉球國。直到二十多年前,一個自稱是巫家後人,名為巫霸天的男人出現在了琉球國的京城盛都。他待在當時的太子,如今琉球國皇帝楚銘之父楚澤的身邊,一心輔佐他。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巫霸天與蘇家也沒什麼爭鬥。卻不想,二十年前,楚澤告發當時的大祭司蘇靖謀反,下令將蘇家滿門抄斬。而後,巫霸天便做了琉球國的大祭司,直到現在。」

    聽著風芷說的這些蘇家往事,無憂眼中滿是傷然。

    想了想,風芷便問無憂:「可是,這與楚兒的病有什麼關係?」

    「你既然知道巫家,」靈蔓突然道,「那也一定知道他們的雲語之術,除了是用來施雲布雨的神術外,更是可以施下許多歹毒的巫蠱之術吧。」

    風芷下意識點頭,明白了靈蔓話中之意,頓時驚愣住。「難道楚兒身上的這個血咒也是……」

    靈蔓點了點頭,無奈地看著風芷,「所以,除了讓巫家的人來解,別無他法了。」

    「可……」可這怎麼可能?身為琉球國大祭司的巫霸天怎麼可能對這麼個孩子下此毒手?而且,他也沒必要呀。

    「不!」無憂突然開口道,「這血咒是巫家秘技,以人血為引施下,是沒有解法的。」哪怕是巫霸天,也沒有法子。聽了這,所有人都低垂著眉目,黯然無話。「而且,楚兒從胎裡帶來的劇毒『醉夢遙』,也沒法解。」

    「無憂,」想了想,甘露還是說,「要不然,我們去琉球把『醉夢遙』的解藥拿回來。如果楚銘不給,那我們叫阿珂去盜,不就行了嗎?」

    無憂不禁輕笑,能把天下第一神醫甘露逼得提出去盜藥的法子,還真是為難她了。

    掃視了眼甘露他們,無憂淡淡地道:「你以為這個法子我沒有想過嗎?可是『醉夢遙』是巫家獨門毒藥,解藥在巫霸天那。巫霸天武功高強,而且通曉雲語之術,你讓時珂去他那偷解藥,不是意味著要讓她有去無回,死無全屍嗎?」

    聽此,甘露只好低下頭,不再說什麼了。

    「咳!」一個咳聲從床上傳來。

    無憂驚愣,連忙側頭看去,卻見楚兒已經睜開了雙眼,正微笑著看著他。

    「楚兒,你醒了!」無憂驚喜地握住楚兒的手,那臉上的欣喜之色宛若孩子般純粹無雜。

    看到楚兒醒了,甘露和靈蔓,還有溶月都鬆了口氣,臉上滿是笑意。可北冥昊羽卻有些驚訝。他怎麼,長著雙藍色的眼睛?好奇怪呀。而風芷更是驚愣在了那。他,他天生藍眸?那麼他,豈不是蘇家後人?是因為這個,巫霸天才會如此對他嗎?

    看了看無憂和甘露他們,楚兒蒼白一笑,對無憂說:「我以為,這次我死定了。沒想到,我還能睜開眼看到你們,還能和你說話。」

    無憂滿眼傷痛地伸手摸了摸楚兒的鬢髮,自責地說:「楚兒,讓你受苦了。」

    「你不要自責,」楚兒微笑著說,「這不是你的錯。」頓了下,還是說了。「其實,你們真的不用再為我的病而煞費苦心了。」

    「楚兒你……」以為楚兒又要說那些消極的話,無憂連忙想阻止,卻不想楚兒打斷了他。

    「不用擔心,」楚兒微笑著說,「我不會再說那樣的話來讓你更難過了。我只是想說,我知道怎麼解我體內的毒。」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驚愣住了。

    想到什麼,無憂便沉著臉說:「我倒是忘了,你的風,可以告訴你一切,自是也可以將解藥的成分告訴你。」

    楚兒訕訕地笑了笑,他知道,無憂在生他的氣。因為他這麼瞞著他們不說,無疑是在消極殆死,等同自殺。

    而風芷聽了無憂的話,更是肯定了楚兒的身份。他果然是蘇家的後人,擁有御風之術。

    「既然你知道,那為什麼不告訴我們?」靈蔓聽了,頓時大怒。「看我們像白癡一樣四處為你的病奔波著急,你很開心是不是?」

    看到靈蔓急了,楚兒連忙掙扎著要坐起。無憂見了,便伸手扶著他倚坐好在床頭。

    看著甘露靈蔓和無憂他們,楚兒誠懇地說:「靈蔓姐姐,你不要生氣,我沒有要耍你們的意思。之前不說,只是因為我覺得,即使解了毒,血咒還是會要了我的命,說了也沒什麼用,我還是要死的。」

    「這麼說,」聽出了楚兒話中之意,無憂皺眉道,「你已經知道了解除血咒的方法了?」

    想了下,楚兒還是如實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表姐她知道,她現在接近楚銘,除了為了得到『醉夢遙』的解藥,更是為了血咒的解藥,因為解除血咒的法子就在楚銘身上。」

    他探查過零微殘憶的心思,可是她心裡想的都是怎樣讓楚銘愛上她,從而得到解藥,卻從沒有在心裡想過解藥是什麼。因而,他根本沒有辦法知道什麼是解藥。

    想了想,無憂便問:「那『醉夢遙』的解藥是什麼?」既然血咒的解藥希兒已經在找了,那麼現在一定要解了「醉夢遙」之毒。

    楚兒想了想,便對靈蔓說:「靈蔓姐姐,其實解藥很簡單,是三種劇毒,名字就暗藏在了『醉夢遙』的名字裡。」

    「『醉夢遙』名字?」靈蔓皺眉,細想了想,終於明白了,「是醉月散、夢幽冥和碧瑤霜。」

    「好一個解藥!」甘露頓時也明白了過來,「毒藥是劇毒,可這解藥更是一個比一個還厲害的劇毒。」看了眼靈蔓,不禁苦惱,「我們為什麼一直都沒想到呢?」

    靈蔓無奈地笑了笑,這只能說,她們的想法還是太狹隘了。

    可想到什麼,甘露又不禁皺眉,「可是楚兒,你的毒早已經融入了你的骨血裡。如果只是服用解藥,恐怕還是不夠。」

    「你想給我換血?」楚兒了然一笑。

    「是!」甘露如實道,「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確保將你體內的毒素全部清除。」看了看楚兒和無憂,「你們覺得怎麼樣?」

    看了眼楚兒,無憂看著甘露說:「只要能治好楚兒,怎樣都行。」想到什麼,「至於要換給楚兒的血,就用我的吧。」

    「不行!」靈蔓連忙道,看了眼身邊的風芷和北冥昊羽,還是說,「雖然你和楚兒是一脈相傳,可是,你畢竟不是他,你沒有他母親的特殊血液,根本不能用。」你們同父,可不同母呀,蘇家血液很奇特,而你並沒有。

    「而且,」甘露也皺眉說,「要換血,是用一個人的全部血液來換出楚兒的。如果用你的,就意味著,你必須死了。」

    「用我的命來換楚兒的,很值得!」無憂淡淡地說,似乎要犧牲的不是他。

    「你怎麼可以這樣?」靈蔓不禁生氣,「你有沒有替憶想過?你要是死了,她怎麼辦?」在憶心中,你是最重要的,你要是死了,她恐怕就活不下去了。

    不等無憂說什麼,楚兒連忙道:「其實不用這麼誇張,要犧牲誰來救我。」

    我的血是很特殊,既有楚家的皇家血脈,更有蘇家的奇異之血。要給我換血的話,就只有兩個人的血可以用,那就是與我同樣擁有蘇家血脈的希兒表姐和與我同父的鈺,只要將他們各自一半的血取出,將其融為一體,然後再換給我就行,這樣不僅能解了我的毒,也不會讓我的這兩個至親有生命之虞。

    想到這,楚兒不禁感謝上天的安排。他們三個,注定命運糾纏,想解也解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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