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她慌忙抬頭道歉,卻在看清來人是誰後立刻閉上了嘴,然後一聲不吭的矮下身子去撿地上的東西。
「蕭暮優,你發達了啊,這些衣服都很貴吧。」那人先他一步撿起其中的一個紙袋,隨便將裡面的衣服一抽,看了看上面還沒有摘下的價碼簽。
「三十五萬?」他懷疑是自己看錯了,連眨了兩下眼睛又確定了一遍。
「蕭暮優,你傍上有錢人了?」
他將所有的紙袋全部搶了過來,滿是酒氣的嘴裡不停的念叨著:「發大財了,這下發大財了。」
「那不是我的東西,你放下。」每次面對他,蕭暮優總覺得心力憔悴,連話都懶得說出口。
他將東西攥得死緊,皮笑肉不笑的說:「我是你爸,你孝敬我是應該的,這些衣服歸我了。」
她大叫一聲:「我說了,東西不是我的,你放下。」說著便伸手去奪,卻被蕭敬山一把推倒在地。
他快速將東西裝入隨手拎的大布袋,邊裝邊說:「行啦,這次我就不跟你要錢了,我回家去跟你媽說一聲,她姑娘傍上大款了,以後我們就不愁吃,不愁喝了。」
蕭暮優快速從地上爬起來,想要去追。
蕭敬山怕她真追上來,隨手操起身邊一個花盆就朝她的腳下摔去,深褐色的泥土隨著花盆的碎裂而噴濺的四處都是,一隻乾枯了的仙人掌殘破不堪的被掩埋在了土層之下,只露出早就爛掉了的根莖。
泥沙飛進了蕭暮優的眼睛,眼中一疼,她不得不用手摀住,眼淚也隨之落了下來。
她衝著那漸遠的背影大喊:「你害得我還不夠嗎,真要逼死我才肯罷休嗎?我不想再到你,永遠都不想……」
蕭敬山早就走遠了,她的吶喊被吞噬進了傍晚的風中,消失的無聲無息。
她蹲在原地,抱頭痛哭。
眼睛裡的沙子用眼藥水洗了很久才弄出來,她望著鏡子中紅腫不堪的眼睛,苦笑了一下。
別人都說,你無法選擇自己的父母,也無法選擇理想的社會,但你可以選擇自己的人生之路。
為什麼她看到的只是一片迷茫,毫無盡頭,毫無方向。
習慣的打開聊天器,她找到白逸朗的名字。
在聊天輸入框裡,她飛快的打字,指端的溫熱將這一天的痛苦與歡樂毫無保留的告訴他。
然後看著滿滿的粉紅色字體,再將所有的字一個一個的回刪掉。
他永遠不可能收到一條沒有發出去的信息,但是她卻告訴自己,他一定是知道的,因為許多時候,她不說話,他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眼睛很疼,她不得不去休息。
第三次將打好的字刪掉,盯著空蕩蕩的對話框輕聲說:「再見,小白。」
和『他』聊完天,蕭暮優覺得舒服多了,起碼心裡不再那樣壓抑與難受。
躺在床上,突然想起葉湛的叮囑,他讓她一定要穿上『00』的裙子參加一周後的會面。
他特意帶她去精品店挑選了一身昂貴的不失體面的衣服,也許那個朋友對他來說真的很重要,可是她卻把它們弄丟了,如果她去赴約卻因為穿著而讓他丟臉,他的臉色,她現在就可以想像。
去還是不去,她突然覺得好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