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密林黑暗,想看到目標本就非常的困難,故此留守一人站在密林的最高處,藉著眾人的腰刀反射的光芒指揮,一旦發現了敵人便用軍隊最尋常的定位手法,將敵人的隱藏地點告訴發動進攻的人,蕭琴刺殺的那名捕快真是負責確定敵人的方位,蕭琴一時不察,還道是捕快的頭子,這才冒著萬刀穿心的危險,誅殺了他,這時想來心中著實嚇了一跳,若非自己誤打誤撞的抓住了這個真正的捕快頭子,只怕這會兒早已死在了萬刀穿心之下,他雙目微抬,掃了一眼場上的形式,眼見百餘名捕快正拿著明晃晃的腰刀成包圍之勢,密密麻麻的將包圍圈縮小,這個時候要殺死這名捕快頭兒也不難,但如此一來勢必讓捕快同仇敵愾,自己眼下深陷危局,身後數十名捕快正極力趕過來,面前更是數百名捕快,若是殺了這名捕快,激起憤怒,自己也只能陪葬了!
他沉思了一會兒,左手一用勁,抓起那名捕快的後背一個縱躍,兔起鶴落,看得百餘名捕快目瞪口呆一時忘了進攻,那名捕快武功本不甚高強,這會兒被蕭琴抓著後背心早已嚇得面如土色,見自己身子如騰雲駕霧一般落在了一棵大樹旁,一旁懸著的心頓時落了下來,若是以往他定然會說:「武功高強有什麼用,面對千軍萬馬還不是送死!」眼下自己小命被人抓在手裡,能不能抵擋千軍萬馬這個不干自己的事,眼下小命要緊,微微一笑道:「少俠好武功!」
蕭琴沒理會那名捕快,目光一掃,見百餘名捕快正朝自己靠過來,叫喊之聲猶如雷鳴一般,白余把明晃晃的腰刀對準蕭琴,但那名捕快頭子被蕭琴抓在手中,一時道也不敢妄動,蕭琴氣沉丹田,朗聲道:「若想活命的話,快快讓你手下後退!」這幾句話聲音極大,蓋過了百餘名叫嚷聲,就連躲在一數丈外的朱高熾也聽得明明白白。
但令人奇怪的是,百餘名捕快居然絲毫不為所動,大有將包圍圈縮小之勢,蕭琴百思不得其解,正感困惑之際,忽見一個人影一閃,一個肥胖的身體落在蕭琴不遠去的包圍圈後,蕭琴定睛一看,來人不是別人,真是朱高熾登時吃了一驚,心道:「不好,他來幹幹什麼,眼下自己脫身已十分困難,若是他在加進來,該如何是好呢?」朱高熾似乎早已看穿蕭琴的擔憂,微微一笑,神態頗為自若,他搖了搖紙扇,忽然輕歎了聲道:「眾位將士,我乃當今聖上的堂弟,當今聖上最為仁慈,得之你們如此對待自己的堂弟,試想諸位還有好下場麼?」這幾句話最簡單不過,但聲音通過叫嚷的人群傳了過來,立刻顯得有穿透裡。
朱高熾有過叛亂的經歷,明白眼前這些人的心思,這些人奉命緝拿逆賊,若是讓逆賊逃跑,只怕人人要受罰,眼下最要緊的就是圖一個免罪,自己身為皇帝的堂弟,說上幾句話的份量自是不輕,更何況逆賊之說,只不過是皇帝身邊的一干文臣的叫法,說不定皇帝一時高興赦免了自己一干人也不難,是以這幾句話極為有效。
原本紛紛擾擾的數百名捕快頓時安靜了下來,好奇的望著眼前這個神態自若,但身材異常肥胖的年輕人,蕭琴知道此刻局勢危急,當下學著朱高熾的樣子,朗聲道:「殿下乃是燕王世子,當今皇帝的堂弟,當今聖上仁慈愛民,又怎麼會誅殺自己的堂弟呢?難道諸位忘了葉伯巨嗎?」這幾句話朗聲送了出去,數百名捕快頓時人人心驚,葉伯巨的案子剛過去不久,人人清楚,這時聽蕭琴說出來,當真有震懾力。
蕭琴瞧眾人的臉色知曉一開始心動,繼續道:「殿下只不過北平看望病重的燕王,諸位諸多阻攔,難道不怕燕王他日怪罪麼?」
捕快之中早已聽到了燕王的大名,若是他日燕王揮兵南下,做了大明帝王也說不定,自己此刻為難他兒子,將來若是問起來,只怕也沒好日子過,想通了這些,眾人一時你望望我,望望望你,面面相覷,一時拿不定注意。
蕭琴心中一緊,體內的內勁不由自主的使將出來,左手頓時一緊,被蕭琴抓住的那名捕快頓時大吃了一驚,還道以為蕭琴要殺死自己嚇得喝道:「你們這群該死的東西,想要了本指揮使的性命麼?還不快快放下手中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