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幽谷的子清殿內。
紫袍真人居中而坐,下面坐著其他兩脈的長者,謝逸坐在紫袍真人的左側,臉上露出了絲絲的不悅之色。
「眾位怎麼看?」紫袍真人目光緩緩的從大殿內眾人臉上一一掃過。
眾人默默不語,對於紫袍真人的問話,猶如沒聽見一般。
紫袍真人到也不生氣微微一笑,道:「貧道在半個月前就接到山下弟子的一份飛鴿傳說,說是自洪武皇帝仙鶴去後,便開始秘密籌備密謀造反!」
坐下的眾人此刻都被紫袍真人的話語吸引了過來,紛紛扭過臉朝紫袍真人望了去。
紫袍真人面色沉重,繼續道:「燕王精通兵法,且手下多為能人異士,這次一旦起兵,天下蒼生勢必再次飽受戰火之苦,為了讓天下蒼生免受戰火之苦,我思量一翻後,決定讓這次在中秋大會的三甲中的三名弟子加上幽幽谷哪位蕭琴「說道這兒,紫袍真人特意望了望謝逸,見謝逸臉上神色怪異,雖覺得有些奇怪,但也沒在意,繼續道:」我想讓這四名一同下山協助當今聖上。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眾人一陣沉默,望著紫袍紫袍真人默默不語。
紫袍真人面露不悅之色,威嚴的目光一一在眾人臉上一掃而過,最後目光落在了謝書的臉上,低聲道:「謝師弟,你意下如何?「
謝書低頭思索了一會兒,才道:「掌門師兄憂心國事本是好事,不過師兄似乎忘了當年楚祖師爺當年的情景吧?想當年,楚祖師爺文武雙全、學究天人,雖然潦倒,卻熱心時務,上書朝廷,針砭時弊。結果觸怒權貴,被嚴刑拷打,流配三千里,家資盡被抄沒;父母也遭差人毆辱,父母相繼病死。」難不成師兄也想重蹈覆轍不成?「
謝書這般說話,態度可以說是極為不友善,眾人微微色變,紛紛將目光落在了紫袍真人的臉上,看他如何反應。紫袍真人也不放在心上,微微歎了口氣,道:「楚祖師爺當年乃是受小人迫害,才如此不幸,眼下新皇帝剛剛登基,貧道聽聞,這新皇帝頗有明君風範,這次我等助其討伐逆賊,將來功成名就,各位便是有功於社稷,皇帝又豈能如此無情!「
「豈能如此無情,師兄難道不知狡兔死,良狗亨;高鳥盡,良弓藏;敵國破,謀臣亡。』天下已定,我固當烹!」道理麼?想當年項羽劉邦,逐鹿中原,韓信,幼年受胯下之辱,勵精圖志,學兵法,為萬人敵,與趙背水一戰3萬滅其20萬!一時所向披靡,後從漢明修棧道,暗渡陳倉,襲強楚之不備,及霸王自刎,天下初定,兔死狗烹,陳平,呂後,蕭何共謀之,被誅於長樂宮鐘室!這些難道還不能讓師兄清醒麼?」不知何時,謝逸也站了起來。聲色歷下。
謝氏一見謝逸說話,急忙閉口不再言語。
眾人盯著紫袍真人,眼見他面色鐵青,顯然十分生氣,若非顧及身份只怕這會兒早已發作。
一時之間,大殿無人說話——
白鬍子老頭坐在末座,見眾人面色沉重,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轉,忽然嘻嘻一笑,站起來道:「眾位,掌門師兄這麼做也是為我們幽幽谷著想而已,想如今天下,誰不知這燕王精通兵法,手底下精兵強將無數,況且他是當今皇帝的叔叔,一向不服新皇帝,造反是遲早的事情,到那時,就算眾位不願意,也不忍心看著天下百姓飽受戰火的摧殘吧?」見眾人沒反應,白鬍子老頭吞了吞口水,繼續道:「常言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這燕王大逆不道,不顧天下百姓死活,起兵造反,如此逆賊,天下人人得而誅之,更何況我們習武之人呢?」
眾人想不到平日裡看似大大勒勒的白鬍子老頭,居然能說出這一番話來,紛紛扭過來朝他望去。
白鬍子老頭沒想到自己的這一番話居然有這番效果,看眾人紛紛朝自己望來,一張老臉頓時顯得有些不自在,扭捏了一番,笑道:「這些都是老朽胡說而已,胡說而已」。說著急忙坐下,臉上的神色瞬間恢復了常態。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蘇羽忽然開口道:「這燕王既然是高祖的兒子,想來也不會如此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來,當今聖上如此大張旗鼓的削藩,燕王都無所行動,是不是山下的弟子打探有誤啊?」
紫袍真人緩緩的道:「蘇師妹有所不知了,這燕王今年三十九歲。洪武三年,年僅十一歲的他被封為燕王,兩年之後就藩北平。其時大明開國未久,故元朝廷北遁塞外,勢力還十分強大,一直覬覦中原。京城乃是北元的京都,軍事位置十分重要。燕王自打進入北平府的那一天起,便與秦、晉等其他就藩邊塞要地的「塞王」一起,擔當起了戌守邊疆之責,這位年輕的王爺也確是有些過人之處,洪武二十三年與洪武二十八年,他兩次率軍出塞,均大獲全勝,一時名聲鵲起。隨著太子朱標、秦王朱樉、晉王朱棡相繼薨逝,朱棣以皇四子身份位居諸王之長,亦被朱元璋視為北方柱石。就在不久前,他還擊退了北元的一次進攻呢,真是如此,當年皇帝才對他一直心存疑慮,若非顧念北元的勢力,只怕早已削藩!」說道這兒,紫袍真人歎了歎,道:「只可惜,對於當年聖上的這一番苦心,燕王不但沒有絲毫感激,還密謀的造反,就在月前,他府上的頭號謀士道衍和尚……?」
原本一動不動的謝逸身子突然抖了抖,一旁的蘇羽瞧丈夫臉上神色有異,低聲道:「老謝,你怎麼了?」
謝逸一驚,扭過頭來,一看是蘇羽,鬆了口氣,隨即笑了笑,道:「沒……沒,沒事!」
蘇羽疑惑的望了他一眼,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