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追,我定當親自去領罪!」她輕點額首,微風拂過,吹起她的髮絲盈盈飛舞,碧青色的衣袂翩然翻飛,美麗卻淒絕。轉身踏上華麗的馬車內,曳地的裙裾在空中劃過了一個美麗的弧度。
「駕!」車伕在霓裳的示意下揚鞭輕呼,華麗的車軸徐徐滾動起來。直到望不到馬車富麗堂皇的車身,宮流雲方才收回茫然的視線,轉身縱馬朝西北方奔馳而去。
這日夜裡,霓裳夜宿祁都與夜誕交界的一間客棧內,一進客棧,霓裳便覺得有數十雙安靜隨著自己狡黠轉動,只是她故作不知,來到櫃檯前定下了一間上等房便隨著小兒上了樓。
夜涼如水,霓裳早早梳洗罷便和衣躺上了床,該是動手的時候了。果然,片刻之後她便覺得有數條身影閃身進了室內。霓裳閉眸狀似睡得很熟,輕輕淺淺的呼吸自她的胸腔緩慢流動。
「……」黑衣人急點了床上人的睡穴,便抱起昏睡的霓裳閃身消失在了暗黑色的夜裡。
陣陣眩暈感逕自襲來,霓裳伸手輕扶額上,搖了搖有些麻木的腦袋。
「醒了就好!來人,備戰!」一聲冷斥憑空傳來,霓裳轉首看向聲音的出處,男子四十左右,一身銀白色鎧甲襯得他越發的冷厲。「都說翼王妃傾城絕色,今日一見果真是天人之姿。怪不得翼王寵的緊,就是不知王妃與江山對他來說到底孰輕孰重?」
霓裳心中冷笑,這麼快便要動手了嗎?面上卻故作害怕的說道「這是哪?你們……想怎樣?」
「一會王妃便能見到翼王了!」說罷轉身出了營帳。
片刻之後,便有一年輕將士進來請霓裳出了營帳,身著銀白色鎧甲的男子二話不說拉起霓裳坐上了馬之後便縱馬前行。秋風吹動在錚錚的鎧甲上囁囁作響,整齊的腳步聲恭謹有序地隨行在馬後。
遠遠地便能看到城樓之上那一抹絳紫色在瑟瑟秋風中翩然飛揚,舞的霓裳的眼都生生地酸澀起來。
「秦將軍別來無恙!」宮殘修冷厲的眸光急掃過來,帶著睥睨天下的氣勢。眸光在碰到霓裳的剎那有深深地不安與歉疚。
「勞王爺掛心了!都說翼王對王妃疼愛有加,若是讓王爺親眼見到王妃身首異處該是作何感想?」邊說還邊用泛著寒光的刀刃緩緩移上霓裳的脖頸,冰涼的觸感在她的脖頸處蜿蜒游移。
「姓秦的你若敢傷我五嫂分毫,我宮流雲定讓你死無全屍!」一身月白色長袍的宮流雲急急出聲,那寸寸寒芒直直冷進了他的心裡,縱使知道她亦早有準備,可真當見到那一柄利刃隨時都能刺進她的身體,他的腦袋就混亂的什麼也思考不了了。
宮殘修俊眸微瞇,危險的氣息瞬間蔓延開來。「你想怎樣?」
「若想王妃安然無事便速速開啟城門,迎我等進城!」秦風執刀的手靠近了幾分,一絲狹長的血縫便自她細滑的脖頸處顯現,觸目驚心!
宮流雲怒火中燒就差沒有越牆而來將秦風挫骨揚灰以圖後快。宮殘修修長的指關節緊緊握在斑駁的城牆上,有細密的磚灰自城牆之上洋洋灑灑,迷了她紛亂的眸子。
「開城門!」一聲冷喝夾雜著隱忍的怒氣與凌厲。
「王爺!」幾位邊關將士齊齊看向一臉陰鷙的宮殘修卻是欲言又止。宮殘修厲眸掃過,便都齊齊住了口。
城門緩緩開啟,沉重的金屬撞擊聲沉重且壓抑。秦風得意地扯高嘴角,縱馬朝城門處走去。看著越來越近的城牆,霓裳在心中細細地謀劃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