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秦燁是拉著雪狼一路飛奔,那速度真像是身後有個要命的野獸在追趕一樣,一開始雪狼還沒反應過來,自然不會反抗什麼的,但是等她反應過來之後,不反抗她就不叫雪狼了。
「你放開我!」雖然等清醒過來的時候兩人已經走了很遠,差不多都可以看到營地裡的燈火了,雪狼還是立刻停住了腳步,一把甩開了秦燁的手。「別用你的手碰我!」
她這樣的口吻明顯潛伏著某種怒氣,秦燁不得不停下來,有些好笑的看著月輝下緋衣女子倔強的側臉。「阿雪,你還在生氣啊?」
「沒有。」雪狼一口否認,那叫一個乾脆利落。
秦燁咧了咧嘴角,這不叫生氣叫什麼?「我說了,那個女人是白牛……」
「這和我沒關係,你不用和我解釋。」一聽秦燁這樣的話,雪狼反應就像一下子被高壓電打中了一樣,差點沒從地上跳起來,她扭過頭,晶亮的眼眸裡全是一叢叢的怒火,真不知道她是怎麼說出自己沒有在生氣這種話的。
「你憑什麼和我解釋?我又憑什麼要你解釋?你和我根本就沒有關係,這一次要不是我昏迷著,你根本別想把我帶到這來,翼王爺,你別太自以為是了!」
秦燁挑了挑眉梢,嘴角的笑容非但沒有褪下,反而變得更加燦爛起來。
——這可是雪狼第一次生氣啊!
從前總是見她懶懶散散的樣子,好像什麼事都不能引起她的注意,那樣的雪狼雖然獨特、卻總給人一種抓不住的飄渺感,好像一不小心她就莫名其妙的不見了。
而生起氣來的雪狼,雖然像個暴躁的小野貓一樣胡亂的揮動爪子,但其實只要從她的角度著想,不難發現她其實沒什麼惡意,揮舞的爪子也不過是想要掩蓋自己的情緒而已。
總體來說,比起從前那個瞬息萬變卻又顯得冷淡自製的雪狼,秦燁反而更喜歡現在這個控制不住情緒、會激動會臉紅的雪狼。
——總覺得這樣,她才更像一個女人。
而且她的生氣是因為那種原因,一想到她在為自己吃醋,秦燁的小心肝都快飛起來了。
那樣的激動喜悅和措手不及,給心臟一種甜到極致的酥軟感,整個人從頭到腳都舒服的冒泡,秦燁從來沒有覺得心情這麼好過。
想到這一點,他原本就咧起的嘴角頓時翹的更高了,而落到雪狼眼裡,更是惱怒的無法自控。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理智一遍遍的重複,要冷靜要冷靜,那以往強到爆的自制力卻好像突然間蒸發了一樣,躁動的情緒在腦子裡匡當匡當的叫囂,把她的理智像破布娃娃一樣摔過來摔過去,完全發揮不出作用。
以至於她看到秦燁嘴角那抹、無論怎麼看都討厭的讓人恨不得撕爛的笑容的時候,腦子裡的原本就躁動不安的情緒更是如股票一樣刷刷的上漲,瞬間就超出了她的控制範圍。
「笑?!你好意思笑!」雪狼氣得差點沒暴走。「有什麼好笑的?!閉上你的嘴不許笑!聽到了沒有,不許笑!」
秦燁再也忍不住了,憋笑的感覺實在痛苦,他沒這方面的實力,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後再也忍耐不住,捂著肚子爆發出洪水一樣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阿雪你……哈哈哈……」
在他放肆的笑聲中,雪狼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變換速度之快連變色龍看了都要羞愧而死,她幾次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眼神極端古怪的看著大笑的秦燁,隨後索性爆發了小女人的性子,一跺腳,扭頭跑了。
可惜還沒跑幾步,她的手腕便突然被人抓住,雪狼甚至還沒來得及思維,眼前突然一陣天旋地轉,她的臉便狠狠撞進了一個略顯生硬的胸膛裡。
「不會再讓你跑了。」
秦燁的聲音倏然變得無比深沉,甚至帶了某種磁性,蠱惑著人的思維,他順勢收緊了臂彎,將雪狼對於他來說嬌小異常的身軀牢牢禁錮在懷裡,一字一字,堅定的彷彿天崩地裂都不會改變。
「絕對!」
雪狼的身子微微一顫,似乎有些不太適應突然嚴肅下來的秦燁,她掙扎了一下,惱怒道:「你到底在抽什麼風,快點放開我!」
沒有回答,回應她的是秦燁越發收緊的手臂,力道之大幾乎恨不得將她碾進自己的骨肉裡,一寸一寸,連骨髓都要彼此融合。
「秦燁……」雪狼難受的直皺眉頭。「鬆開……好難受……」
難受?
秦燁邪氣的挑挑眉頭,低下頭看著懷裡的女人。
雪狼正巧也抬起頭來,額前的碎發被夜風吹的微微飄動,隱約露出下面破碎的傷口。黑紗下的面容隱約呈現的白皙,精緻的輪廓掩蓋了那些雜亂的傷痕,秦燁的眼裡只能看到她的眼睛,清澈明亮而深邃黢黑,泛著水晶一般流離的光。
——要到什麼時候,這雙眼睛裡才會真真實實映出他的模樣?
不是他的一味強求;不是他的霸道禁錮;
到底要到什麼時候,這雙漂亮的如水翦眸裡,才會心甘情願的映出他的身影。
秦燁的心裡突然湧起一陣莫名的不安,以及衝入骨髓的霸道和堅韌。
不顧一切的,他想要搶佔這個女人的一切。
不管是身軀、還是心靈。
雪狼眨了眨眼睛,似乎完全沒反應過來,面上突然一涼,猙獰的傷疤連同破碎的面容突然毫無阻攔的曝露在皎潔的月光下。
「不……」雪狼的心頭驀然一慌,幾乎如本能的,她伸手便要摀住自己的臉。
——沒能摀住,她的手腕被人搶先一步抓住了。
秦燁的面容突然在眼瞳中無限放大,月輝下精緻如雕刻一般的側面,毫無保留的展現在她面前,帶著一種幾近虔誠的表情,隱秘了平日眸中的些許戾氣,微涼的唇,準確的堵住她的嘴。
「阿雪……我愛你。」
清淡的話語,伴隨著親吻飄散在空中,溫淡爾雅的簡直像是夢境一般。
——和這個男人平日裡截然不同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