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雪狼還不明白秦燁這句「不要反悔」是什麼意思,可是壽禮那天出門後,戰巋一句驚天動地的稱呼,讓她瞬間就明白秦燁是什麼意思了。
事情是這樣的:
秦王的正式壽宴安排在晚上,白天主要是接待來賓或者小宴一類的活動,這些活動作為安保工作負責人的秦燁都要參加,自然的、雪狼也要跟著去。
所以一大早,幾人就收拾妥當準備出門,人員中除了秦燁、雪狼這一對主角外,還有戰裘、戰巋、楚良,以及一個不太應該出現的人——雲燮。
她為什麼不應該去原因不用多說,那為什麼她會同去,原因自然是為了雪狼,不過話又說回來,她若想去、也沒有人會反對,眾人頂多驚訝那麼一下而已。
畢竟以她往日的作風,是不太可能攙和在這一類事情中的。
幾人一路走到王府門口,府門處早已經準備好了馬車,雪狼正要上車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的某人大吼了一聲:「准王妃!您等一下!!」
這個莫名其妙的稱呼把在場唯一弄不懂情況的雪狼和雲燮給嚇了一跳,雪狼動作一頓,差點從馬車上摔下來。
好不容易站穩了腳,雲燮偷偷摸摸的湊到她面前,一臉的壞笑道:「准王妃?什麼情況?」
雪狼白了她一眼,沒好氣的把她的臉整個推了開去。「你問我我問誰去?」
說話間,戰巋已經帶著人跑了過來,身後氣喘吁吁的人居然是這些日子給雪狼診脈的太醫,幾人還沒說話,正在後方和楚良商量什麼的秦燁聽到動靜走過來,皺眉道:「怎麼了?」
雪狼聳了聳肩,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戰巋急忙轉身一把搶過身後太醫手中的黃紙包裹,遞到秦燁面前。「這是太醫準備的、准王妃今天要喝的藥,王妃忘了拿,卑職特地送過來的。」
「哦。」秦燁毫不在意的揮揮手。「放到後面的馬車上,按時煎熬送上來就是。」
「等一下!」雪狼突然插嘴道,「你剛剛叫我什麼?」
「准王妃啊。」戰巋理所當然的回答道,話音未落就發現雪狼的表情不太對,「有……什麼不對……嗎?」
雪狼沒有理會他,扭頭看向秦燁。「麻煩解釋一下,『准王妃』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秦燁順手就把她圈了過來。「你遲早是我的妃,早點公佈免得他們臨時改口不習慣。」
「是啊……早點習慣……早點……習…慣…」戰巋沒有說完的話在雪狼冷颼颼的眼神裡越來越低越來越低,最後很沒用的縮了縮頭,不敢再亂插嘴。
雪狼這才扭過頭去,似笑非笑的看著秦燁。「我該誇你很會玩文字遊戲嗎?」
——沒有聖旨御封,自然沒人敢公開叫她王妃,而她又不許秦燁求旨,本以為這樣就拴住了秦燁,卻不想他反倒和自己玩起了文字遊戲。
誰能告訴她,「王妃」和「准王妃」,除了個多了個字外,還有哪裡是不一樣的?
「哈哈哈哈~~~~」放肆的笑聲突然從身後傳來,雪狼不用扭頭也能猜到是誰。
脖頸突然被後面探出的一隻手圈住了,銀白的衣袖上隱約可以看到一圈圈散開的海水紋圖案,雲燮大笑著探過頭,擠眉弄眼一臉促狹的對雪狼道:「我親愛的狼啊,你壓制秦燁那麼久,總算是被他扳回一局了……哈哈哈~~~」
說完了,還不忘補上一連串的笑聲,簡直比看到雪狼欺負秦燁還要開心。
和雪狼一樣不爽的還有秦燁,只不過他不是不爽雲燮說的話,而是不爽那個傢伙總喜歡對雪狼動手動腳。
所以,他很不客氣的一把將雪狼從她的臂彎裡解救出來,往馬車邊一推,生硬的道:「你給我回車上去。」
雪狼翻了個白眼,轉身上了馬車,還沒等一會,雲燮居然也鑽了上來,笑瞇瞇的坐在她身邊,二郎腿一翹,一副二大爺相。
「你怎麼上來的?」雪狼眨了眨眼睛,秦燁居然會允許她上車?
雲燮宛如看穿了她的想法,眼睛咪咪笑著道:「他不准也沒辦法,總不能讓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和他一個大男人同坐一輛馬車吧?多損清譽啊……」
她擠了擠眼睛,刻意在「未出閣」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聽得雪狼哭笑不得,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馬車很快啟程,搖搖擺擺的往前走,雪狼昨夜翻看狼域生意資料太晚,沒有睡好,靠在窗沿邊閉目養神,而雲燮則乾脆躺在了馬車一字型的小凳上,睜著眼睛也不知道再想什麼。
馬車裡安靜下來,只能聽到木質車輪碾在青石路面上細微的咯吱聲。
雪狼正半睡半醒之間,突然聽到雲燮的聲音冷不丁的響起。「狼……」
「嗯?」
「你……你到底喜不喜歡秦燁啊?」雲燮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天知道她為這個問題糾結多久了。
說雪狼喜歡秦燁吧,她愣是沒看出喜歡在哪裡了。
說雪狼不喜歡秦燁吧,好像也說不過去。
雖然不知道雪狼自己是否有察覺,但旁觀者清,雲燮總覺得雪狼對秦燁……呃……算一種縱容吧。
雪狼不喜歡受人掌控,她的事情無論大小,很少會給別人插手的餘地。但是在翼王府的大半個月下來,秦燁分明已經越過了她的界線,她卻沒有表現出任何反對。
最明顯的一點就是,這些日子的她的衣食住行幾乎全是秦燁在安排,而雪狼的態度說是不樂意,還不如說是一種默認……
雲燮突然睜開了眼睛,被自己這個想法弄得愣住了。
默認……
雪狼默認了秦燁為她所做的事情?
這麼說……她是默認了秦燁對她的感情?
感情……
想到這一點,雲燮就像打了激素一樣猛地從座位上彈坐起來,還沒來得及詢問雪狼,馬車外突然傳來男子怒吼的聲音,隨後馬嘶頓起,馬車突然劇烈的顛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