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四上午,天空有些陰沉,絲毫不見陽光。
天已經涼了,雪狼換上了稍厚的長衫,還是原來的緋色,和雲燮坐在院子的大樹下喝茶,莫名消失了三天的秦燁卻突然來了。
「喲喲喲~~這不是我們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翼大王爺嗎?今天怎麼這麼有空來看我親愛的小狼啊?」雲燮幾天沒有和秦燁鬥嘴,早就嘴皮子癢癢了,一見他來頓時就樂了,張口便是略帶諷刺的語氣。
秦燁冷颼颼的瞪了她,甩手便在雪狼身邊坐下,懶得搭理她。
事實上經過長達半個月的磨合,秦燁也多少瞭解了一點雲燮的性子,這個變態的傢伙是典型的人來瘋,嘴皮子利的可以當刀使,你越是和她過不去她就越興奮,罵人的話從頭到尾不帶一個髒字,卻偏偏氣的人半死。
對付這種傢伙,最好的辦法就是當她說的話全是放屁,不用理就是。
所以秦燁很淡定的扭頭打量雪狼,仔仔細細的看下來,確定她的臉色比之幾天前有所好轉後才滿意的點點頭,可是一抓她的手臂,那才舒張開的眉頭又皺了。
「你到底有沒有好好吃飯?怎麼還瘦的跟骨頭架子似的!」秦燁有些薄怒的低吼道。
雪狼還沒說話,雲燮卻不甘寂寞的插嘴道:「那個……我可以保證!狼絕對每天都有老老實實的吃飯……」她曖昧的眨了眨眼睛。「還是我親手喂的哦~~~」
雪狼臉上的黑線差點拖到桌子上,秦燁的臉更是爽快,直接全黑了,唰的一下扭頭,眼睛刀子似的剜了她一眼,咬牙切齒的道:「你不說話、本王絕對不會把你當啞巴。」
雲燮頓時樂了,她從來不怕有人和她鬥嘴,就怕那種無論她怎麼說都如枯井波瀾不驚的人——比如雪狼。
所以她立馬接道:「怎麼?你不爽?我就餵了怎麼樣?我告訴你,我還摟著她睡大覺呢?有什麼不滿嗎?」
聰明如她,早就看出秦燁對雪狼的佔有慾不同尋常,因此特別喜歡用雪狼來激怒秦燁,其實私底下雲燮也向雪狼試探過她對秦燁的想法,只是雪狼的態度曖昧、讓她猜不透。
感情這東西,雲燮雖然沒有經歷過,但活了這麼多年總歸見了一些,既然雪狼沒承認,她也懶得瞎攙和,揣著明白裝糊塗呢。
卡崩一聲,秦燁口腔裡的牙關遭了殃,恨恨的盯著雲燮的摸樣恨不得衝上去咬一口。「你應該慶幸,本王從不打女人!」
若雲燮是個男人,說出這種話、秦燁估計早把她滅了八百次了。
偏偏某人還很不識趣,挑釁的揚了揚眉毛。「怎麼?看不起女人嗎?我可沒忘記某人和我親愛的狼交手、都沒有打贏呢?跟我們鬥,你還嫩的很呢!」
秦燁開始磨牙了,喀嚓喀嚓的好不恐怖。
雲燮嘿嘿一笑,臉上的笑容一散,突然露出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對雪狼道:「狼~~他欺負我,你要幫我報仇,半個月不許他碰你!」
說著還裝模作樣的抹了把眼睛,就差沒有擠出兩滴眼淚來證明自己無限可悲了。
雪狼淡定的扶了把額頭的黑線,慢條斯理的啜了口花茶。
——再讓人無語的事情,若是在半個月內以上百次的頻率連環發生,再單純善良無害同情心氾濫的人都會習以為常的。
更何況,雪狼本就不是什麼很有同情心的人,她現在已經修煉到面對一切脫線情況都能心如止水的高超境界了。
秦燁卻不然,事實證明他性格裡就是有小孩子爭強好勝的成分,一聽雲燮這千百年不變的語調,卻還是幼稚的伸手一把摟住了雪狼的腰,然後扭頭對雲燮挑眉,典型的挑釁。
雲燮可憐兮兮的表情頓時變成了一臉的鄙視,從桌子上端起自己的茶杯,很是優雅的喝了一口,慢悠悠的道:「秦燁,你怎麼這麼幼稚?」
「……」秦燁的嘴角一抽,胸膛裡的怒氣蹭蹭蹭的往上漲。
火山醞釀、烏雲蓋天。
雲燮笑的各種放肆,反正秦燁再怎麼怒,她身邊總有一個萬能的消防員,對付秦燁是一拿一個准。
雪狼瞟了她一眼,淡定無比皆經驗豐富的開始滅火。
只見她放下手中的茶杯,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扭頭對秦燁道,「今天怎麼有空來了?」
在秦燁的眼裡、一百個雲燮都可能比不上雪狼的一根手指頭,所以只要雪狼開口和他說話,就算他再被雲燮氣的一肚子氣、也會毫無例外的丟到一邊,所以這半個月來,每當雲燮快把秦燁氣到一個臨界點的時候,雪狼就很有默契的開始滅火了。
和以往一樣,秦燁眼睛一亮,瞬間將注意力移回雪狼身上。「想我了?」
「被某些人的舌燥弄的耳根子疼。」雪狼沒有正面回答,眼神冷颼颼的掃過一旁若無其事的雲燮。
雲燮嘿嘿的傻笑一聲,低下頭來喝茶。
秦燁卻很喜歡她對雲燮這種看似冷淡的樣子,面上的烏雲頓散,陽光重新普照,語氣也跟著柔和下來。「是為了明天皇兄壽宴的事。」
「嗯?」
「你明天和我一起進宮。」秦燁很乾脆的說出了來的目的。
「可以。」雪狼答應的更乾脆。「只要你不向秦王索求旨意,我就和你進宮。」
「哈哈哈哈~~~」眼見秦燁又一次吃癟,雲燮很沒形象也很沒良心的大笑了起來。
秦燁直接無視她,突然往雪狼身上壓了壓,聲音一低沉。「那你要用什麼身份和我進宮?」
「隨便什麼身份都可以。」雪狼與他對視,神色平靜如初。
看著她毫無動靜的眼眸,秦燁難免覺得有些挫敗,可是聽到她這句話,這個男人又瞬間興奮起來。「什麼身份都可以?」
「嗯。」
「這可是你說的。」秦燁頓時眉開眼笑,「可不要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