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帶走了?楚良怔了一下,第一反應就是問雲燮、是誰帶走的。
可是秦燁顯然不是這麼想的,他冷笑一聲,雙目冰冷的看著桌對面懶散的狼域王。「你覺得本王會相信嗎?」
雲燮嘿嘿一笑,「不會。」
聽到對方如此乾脆的回答,秦燁的臉色猛然一怒,明知道他不會相信、卻還是這麼說了,這雲燮擺明了就沒把他放在眼裡!
秦燁的怒氣來的快、去的更快,很顯然,在這種情況下和雲燮發怒、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他按捺住胸口蓬勃的怒意,一動不動的盯著雲燮,全身冷氣嗖嗖,屋內的溫度開始呈直線下降。
雲燮咧了咧嘴,誇張的伸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不耐的道:「我說,雖然現在是秋老虎的季節,但是也沒熱到需要冷氣的地步,你就消停會吧,別浪費資源行嗎?」
秦燁聽不太懂她在說什麼,可是也懶得去在意這些細節問題。
「阿雪在哪裡?!」他彷彿只會問這麼一句話了。
「我說了,我也不知道。」雲燮聳聳肩,一臉無害的無辜。「昨天晚上,有人搶在我的人之前把她接走了,目前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哪裡。」
眼看著秦燁的情緒有即將衝破控制的趨勢,楚良很聰明的插嘴道,卻不是質疑雲燮話中的真實性,反而順著她的話道:「若真是如此,狼域王還能如此悠閒的坐在這裡喝茶?」
雲燮漫不經心的挑了挑眼皮,瞟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道:「我道是誰呢,原來是翼王麾下大名鼎鼎的王牌軍師,早聽說你頭腦過人,那你給我說說,我為什麼就不能悠閒的坐在這裡喝茶了?」
楚良暗道一句狡猾,明明是他提出來的問題,卻被這雲燮打了迴旋球,又給拋了回來。
不過這個問題倒也不是重點,誰回答都沒什麼關係。
他索性在秦燁身邊坐下來,手指在光潔的檀木桌面上一敲,淺笑著道:「原因有兩個,第一,雪姑娘是你好不容易才拉攏的人才,若她有危險,你哪能坐的住?第二,雪姑娘昨夜所做的事,一定有你攙和在其中,若被別人捷足先登了,你的努力不就全白費了嗎?」
他收指成拳,笑的不急不緩,語氣幽幽的道:「利益至上的狼域王,據在下所知,你自出道以來還沒有做過虧本的生意啊……」
雲燮默不作聲的聽完了,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豎起一根手指。「你說的沒錯,但是這兩點……第一,你覺得以雪狼的能力和頭腦,會是輕易讓自己陷入危險的人嗎?」
說著不等楚良回答,她又豎起第二根手指,「第二,若她不會陷入危險,又怎麼可能給人捷足先登的機會?據我瞭解,雪狼也是一個不做虧本生意的人。」
楚良的眼睛微微一瞇,臉上的笑容不減分毫,看著白衣黑髮的年輕「男子」在自己面前晃動著兩根修長手指,臉上的笑容怎麼看怎麼狡黠。
難怪雲燮有「笑面少爺背面刀」的名聲——這種表面和你笑的單純、一轉身卻陰測測的給你捅刀子、捅了刀子還跑回來問你痛不痛的事,也只有她這種傢伙能做的臉不紅心不跳,坦蕩的讓人手癢癢。
「話是這麼說沒錯。」楚良的語氣微沉了些,看向雲燮的眼裡精光璀璨,幾乎讓人無法直視。「但是有句老話說的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雪狼再聰明再能幹、卻是雙拳難敵四手,你怎麼能保證她就一定安全?」
「哈哈哈~~~」雲燮突然大笑,笑的眉目如月,也笑的秦燁的臉色更加黑了一層,她身子一歪,趴在桌子上對楚良道:「你還是第一個敢對我用激將法的人,可惜啊,這種低級的三十六計對我沒用。」
她站起來,一步三擺的走到秦燁身邊,雙手一拍,從背後趴在他的肩膀上,一臉的笑容與秦燁的黑臉形成鮮明的對比。「不過……看在這麼些日子你盡心盡力招待我和阿雪的份上,我也好心的告訴你一句——」
她的語氣更輕巧了些,簡直到了呵氣如蘭的地步,並且絲毫不覺得她用一身男裝打扮對一個大男人做出這種親密的舉動、有什麼不對勁的。
「——帶走阿雪的人,是你最不想看到的人。」
說完,根本不看秦燁頓變的臉色,雲燮大笑著站直了身體,往後退了一步,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的看著兩人,眉眼裡全是一種幸災樂禍看好戲的邪惡。
秦燁像是從她的話裡猜到了什麼,臉色頓時變得詭秘莫測,眼眸光閃如電,冷冷的看著雲燮一眼,卻是扭身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間。
雲燮說的話楚良也聽到了,但見他眉頭舒展了又皺緊,神情居然說不出是輕鬆還是凝重,從座位上站起來,他又露出招牌式的笑容,對雲燮彬彬有禮的道:「就算雪姑娘真的不在你手上,但是為了避嫌,也請狼域王這一段時間最好不要離開閒雲居,免得又多生枝節。」
雲燮慵懶的打了個哈欠。「怎麼,你們想軟禁我嗎?」
「怎麼會?」楚良笑的各種無害。「狼域家大勢大,麾下人馬遍佈三國,放眼天下只怕沒幾個人敢正面和閣下抗衡了。」
雲燮笑而不語,等著他的下文。
果然,楚良語氣一轉,幽幽的道:「擁有這麼多耳目,相信狼域王也比誰都清楚我家王爺在秦國的勢力,龍有逆鱗,觸之即死,相信閣下也不願意看到數十年建立起來的勢力一夕之間在秦國消失吧?」
「哈~你威脅我?」聽著對方明顯帶有威脅性的話,雲燮非但不怒,反而有些奇異的笑了。「你覺得我會怕?」
「自然不會。」楚良不亢不卑的道:「在下只是把可能發生的、最糟糕的情況斗膽告訴閣下而已,至於該怎麼做,閣下一定比我更清楚。」
他微微一拱手。「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