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秦燁這樣不要臉的要求,難為雪狼還能一臉的平靜,攀上他的胳膊,嫣然一笑。
秦燁頓時心花怒放,閉上眼睛等待她的唇降臨,給他柔情一吻。
卻冷不防雪狼伏在他耳邊,輕聲細語的道:「那你還是殺了她吧……」
秦燁一愣,豁然瞪大了眼睛,雪狼一個閃身從他懷裡掙脫出來,好整以暇的撫了撫自己耳邊碎發。「雖然我不太想她死,但她也不夠資格我這樣救她,翼王,您請隨意,恕不遠送。」
看著變臉就像翻書一樣的雪狼,秦燁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打嘛,捨不得,罵嘛,說不出口。只能憤惱的盯著她,頗有氣勢的吼道:「總有一天,我一定叫你心甘情願的吻我!」
「那我靜候那一天的到來。」雪狼油鹽不進的嘿嘿一笑,歇著眼睛瞟他:「只希望真的有那麼一天。」
秦燁氣結,剛要說話,卻不防屋外突然傳來男子的聲音,低聲說道:「東西已經送來了,要不要現在送進去?」
幽草的聲音響起,恨鐵不成鋼的道:「你傻啊!姑娘難得和王爺共處一室,怎麼能打擾他們?拿走拿走,少來打岔!」
雪狼細細聽完,忍不住撲哧一笑,搖頭道:「這個幽草,是認定我和你的關係不正常了。」
秦燁斜著眼睛,伸手重新去攬她,傲然道:「何止是她,整個王府都知道你阿雪是我秦燁的人,遲早有一天,整個天下都會知道,你永遠獨屬我一個!」
真是狂妄的傢伙,也不知道他那總高人一等的信心是從哪裡來的。
雪狼懶得和他揪扯這個話題,一巴掌拍掉他伸過來的爪子,揚聲對屋外道:「幽草,外面什麼人,進來吧。」
屋外靜了一下,然後便聽到幽草不情不願的聲音,門被拉開,幽草連同兩個平衣男子走了進來。
雪狼瞧見兩人的手裡都捧著沉香木銀柄的托盤,托盤上蓋著紅色綢緞,金黃色的流蘇華麗靈動,不知道裡面是什麼。
「什麼東西?」秦燁拉著雪狼坐下來,沉聲問道。
雪狼沒有反抗,目光掃過他稜角分明的面容。這個男人只要一出現在下屬面前,眉眼骨髓裡那種至內而外的威嚴霸氣就遮也遮不住,和他在雪狼面前那副無賴的痞子相相差甚遠。
回答他的人是小廝中的一個,看模樣還十分年輕,頂多不過二十出頭,低垂著頭看不清楚容貌,只聽到聲音清脆,青春氣息濃厚。
「回王爺的話,二管家吩咐,前些日子玉粹閣又送來了些新的髮簪首飾,特意讓奴才帶些好的送來給雪姑娘瞧瞧的。」
秦燁點點頭,揮手,「拿過來,本王也來幫著瞧瞧。」
聽了他的話,雪狼況且沒什麼反應,倒是幽草微微一愣。
王府裡誰不知道翼王能力強悍,卻對文雅之事不屑一顧,平日裡最煩的就是女人那些胭脂水粉傷春悲秋,紫煌城中雖有好幾個大型的玉石鋪子專門負責給王府裡的夫人打造首飾,每月都有新的款式送過來,可卻從沒見王爺多看過一眼。
再看看沒什麼表情的雪狼,幽草在心裡發出一聲不知道是感慨還是艷羨的長歎。這偌大的紫煌城,大概也只有姑娘,才能讓王爺放下身姿為她挑選首飾吧……
這等別人求都求不來的榮寵,可偏偏姑娘完全不在意。
這還真是應了那句「一物自有一物降」的老話。
兩個小廝分別把托盤恭恭敬敬的放在雪狼和秦燁面前,托盤上的紅綢緞子一拉開,滿目的珠光寶氣刺得雪狼眼瞳微縮,細細一瞧,忍不住驚歎道,好大的手筆啊!
托盤不大,卻密密麻麻的擺滿了各種首飾,金的銀的玉石的、粉的紅的紫色的、什麼金絲香木嵌蟬玉珠、比目玫瑰佩、景泰藍紅珊瑚耳環 、金累絲托鑲茄形墜角兒……
總之是要什麼有什麼,種類齊全、製作精美的讓人眼花繚亂。
雪狼隨意的拿起一支翡翠連珠瑪瑙鑲嵌的孔雀醉舞金釵,只見步搖上滿飾了鏤空金銀花,以珍珠青金石蝙蝠點翠為華蓋,鑲著精琢的玉串珠,在指尖微微一晃,各種顏色的寶光倒映在她的眼瞳裡。
僅這一支步搖,怕都是價值連城的珍寶,普通百姓一生難得一見,在翼王府卻像雜貨一般堆積了滿滿一桌子。
雪狼微微莞爾,今日若換做銀狐或者紅葉在這裡,只怕早已經撲到這滿桌子的寶貝裡去了。
這些首飾每一樣都很精緻,卻入不了秦燁的眼,他皺著眉毛隨意的一翻,語氣已是不滿。「就這些嗎?庸俗至極的貨色,還有沒有更精緻的?」
小廝為難的搔了搔頭皮,「這個月的新品都在這裡了,只怕是……沒有更新的了。」
生怕王爺為此不高興,年輕的小廝當起了推銷員,上前從首飾堆裡找了找,拿出一支累絲雙鸞銜壽果步搖金簪、一支海棠滴翠珠子碧玉簪、一套一色宮妝千葉攢金牡丹首飾,整齊的放在雪狼面前,小心翼翼的道:「雪姑娘,您看這些首飾,可有喜歡的?」
雪狼隨意的一掃,只覺得寶光刺眼,俗不可耐,搖了搖頭:「太華貴也太沉了,戴著受罪。」
見小廝急的連冷汗都要出來了,她好心的伸手翻了翻,突然咦了一聲,從一大堆金石玉器中拿出唯一一支紫玉簪子。
簪子通體由紫玉鑄成,瑩潤流亮,如水一般。尾端鑄圓弧形的小小金尾,前段雕刻著一朵芙蓉,金絲為花邊,銀絲挽作葉,在一大堆珠光寶氣的首飾中顯的略為樸實,卻精緻異常。
「就這個吧,反正我也沒多少機會戴。」
雪狼只看了一眼便道,隨意的把簪子放在一邊,秦燁卻伸手接過去,眼眸掃過她頭頂用來束髮的緋紅髮帶,眉目一亮中,似乎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