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2月24日 星期六
我抱著浩浩從鄰居家竄門回來，心情很好，一邊走著一邊跟兒子逗著玩，浩浩也一路『咯咯』地笑個不停。
一進院門，就看見滿院子扔的都是玩具，而且個個都被摔的支離破碎，面目全非，絕對是被人惡意破壞才會有地結果。我立刻被驚呆掉了，這是怎麼回事？
浩浩掙扎著從我懷中退下來，然後迅速地向一架斷了翅膀的飛機走過去，他一手拿起破爛的機身，一手揀起折了的翅膀，翻來覆去地對湊著，顯然是想把它拼好，卻又無能為力。那是他最喜愛的玩具之一，看著它無法修補，小臉頓時蒙上一層無助和難過。
「叫你玩！我玩不上，叫你也別想玩！」是大偉的聲音，接著又是一輛小汽車從我們房間的窗戶飛出來，『啪』的一下掉在距浩浩不遠的地上，把浩浩嚇的全身一哆嗦。我急忙走過去將浩浩摟在懷裡，回頭定睛一看，也是同樣地殘缺不全了。
稍做思量我便全都明白了。怒火『嗖』地直衝冠頂，實在是忍無可忍了，我大聲咆哮起來：「章偉！你太可惡了！」
大偉顯然沒有預料到我會在這個時候回來，並當場將他逮住，聽到我的聲音，他慢慢騰騰地從房間裡磨出來，走到門口，看也沒看我一眼就低著頭一溜煙地衝出院子，逃之夭夭了。
章衛軍這時也從外面進來，看到眼前的一切，以及大偉逃避地舉動，短暫地詫異過後跟著就是一聲極為無奈地重歎。他默默地走進來，低垂著頭，一個一個地撿著已經摔壞了的玩具。
「還撿它們幹嘛！都壞了，撿起來還有用嗎？」我心酸澀至極，有對大偉這個還這麼小的孩子就被嬌慣成如此暴虐地個性而惋惜和心痛，也有對章衛軍竟然一句斥責和管束地言語都沒有而氣惱，更有對他一直以來都在我和他爸媽中間表現的那副和稀泥般無能懦弱且沒主張地態度而憤恨。
他一直低著頭，呆呆地站著，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好像那些玩具全都是他弄壞的一樣，他正在承擔錯誤，等待責罰。手裡剛剛撿起的幾件玩具仍然還緊緊地撰在手裡，捨不得丟掉。
我冷嗤著說：「章衛軍，這就是你的兒子，你口裡聲聲讚揚和懂事的好兒子，知道謙讓和愛護小弟弟的好哥哥。哼，我還真是小看他了，我真是沒有想到，他小小年紀就已經越過了你，傳承了你爸媽的優點，就已經懂得了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口蜜腹劍地道理了，作為父親的你，此刻感想如何呀？」
他仍然低著頭，不發一語。
我絕望極了，忽然地又感覺好心痛，我咬牙說道：「章衛軍，你的兒子是個魔鬼，都是你那愚昧至極的爸媽助長了這魔鬼的氣焰，早晚他們會為此付出代價的。」
說完，我抱起浩浩，並打落他手中緊握著的那只爛飛機，轉身走進房間。
簡單地收拾了行李，我一手牽起浩浩，一手拉著行李箱，正要走出門去。章衛軍進了來，看到我手中的箱子，他連忙就衝過來，拉著我拖行李箱的那隻手，哀求地說：「汐汐，別走，求你，忍耐幾天，再忍耐幾天，好嗎？我答應你，這次一定帶上浩浩一塊走，我保證，求你就再忍耐幾天，好嗎？」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冷冷地說：「我怕我和浩浩一不小心會你那魔鬼兒子害了。」
他迅速地又抓過來：「汐汐……」
章衛軍剛再想說什麼，卻被外面哇哇大叫地聲音給怔住了，我也愣住了。仔細一聽，居然是他媽媽的聲音。老太太好像在發火，吵吵著還在罵人。
章衛軍頓了頓只好先放開我，準備出去看看他媽究竟怎麼了。
老太太的聲音彷彿就在我們窗戶邊上「真是反了，打狗還要看主人面呢！你有什麼了不起的，在外面才正爾巴緊的上那麼幾天班呀，就以為自己了不起了！有本事就在外面使，在家裡耍這些妖蛾子算什麼能耐。欺負一個沒媽的孩子，能顯出你什麼本事呀？有能耐就衝我來……」
搞了半天還是衝我來的啊！我終於才反應過來，敢情她是怪我怎麼虐待她的寶貝大孫子了。我放下浩浩就要衝出去。已經走到門口的章衛軍也領會過來了，反應迅速地又折回來，一把抱住我，拖著不要我出去和他媽理論。
「汐汐，你別生氣，我去跟我媽說，她一定是誤會了，你消消氣，我去把事情解釋清楚。」
「有什麼好解釋的，不管我做什麼她都認為是我的錯，是我虐待大偉。好呀，她都說到這份上了，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汐汐，求求你……」
「你放開我！……」我奮力掙扎著。
老太太叫罵的聲音仍然在窗口外環繞著：「你以為你多了不起呀，我都不稀罕說你。別人不說，你自己也該識點趣。老整出這麼不上勁地事情，一次又一次地提醒別人你有多麼地不矜貴、沒品。到底家教不好，才會養出這麼沒規矩地孩子……」
「你以為你家教多好嗎？你那家教不也令人不敢恭維！看你家教出來的這些孩子，個個都多有出息是吧！」掙不出去，我乾脆扯開嗓門地沖外面吼起來。章衛軍連忙用手來捂我的嘴。
老太太應聲就衝了進來，好像她早已準備好了似的，進門就惡聲唬道：「我帶的不好，你就自己帶呀，我還巴不得落個清淨自在呢！有本事你全權自己來，也別依靠我們家衛軍，拖衛軍的後腿。」
見老太太進了來，章衛軍趕緊丟下我轉身去安撫老太太。
我更氣急地叫：「你以為我稀罕你帶呀，就你那素質我還擔心你把浩浩帶壞了呢！大偉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如果浩浩也像大偉那樣，我會覺得沒臉見人的！」
「你，你說什麼？大偉怎麼了，大偉哪裡不好了？大偉要樣貌有樣貌，說聰明也聰明，你別不是自己的孩子，你就拚命地糟賤！」
「你覺得大偉很好嗎？你看誰家的孩子像大偉這樣沒教養！」
「你，你說大偉沒教養！大偉怎麼沒教養了？你說！」老太太一手顫巍巍地指著我，憤恨地叫著。
「怎麼沒教養你自己去找，去看，我懶得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