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我驚呆了,又是歡喜又是驚訝又是激動又是滿足,無法用言語來表達地興奮和幸福,讓我一時間不知所措地慌亂起來。
「媽媽」。兒子再次用他稚嫩地嗓音輕喚了一聲。
我衝動地把小傢伙緊緊地摟在懷裡。好幸福的這一刻,好滿足地這一刻,翹首期盼了幾天的這一刻,竟在我毫無準備的情況之下,突然的就來了。我激動的哭了。可是再過幾個小時,兒子就要離開我了,我更痛心地哭了。這剛剛才得來的溫情會不會因為分別而再次丟失了呢?我的心像被撕扯般地疼痛酸楚難忍。
兒子仰起小腦袋,不解地望著我。一臉地迷惑,更有滿眼地困窘。原於他還不會說話,如果他已經能順溜地說話了,我想他一定會嘟起小嘴抗議地批評:「媽媽不乖,媽媽老愛哭,媽媽是個愛哭的媽媽。」
傍晚,章衛軍把我的浩浩帶走了。我的心也跟著走了。我怕自己受不了分別時地悲傷,拒絕送他們去車站,只讓弟弟送他們走。
我躺在床上,四肢僵直地張開,像是一具沒了靈魂地軀體。沒有了兒子的喧鬧和嬉笑,家裡變的異常地空寂和冷清。胸口好像被掏空了一般,又像正有什麼沉重的東西壓著,好沉,好悶,重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胡亂地穿上衣服,我開始拚命地打掃房間。我要自己忙起來,這樣也許就可以暫時地忽略悲痛,或許還忘記悲痛。我誠摯地祈禱,期盼。可是,手拿著抹布擦到哪裡就立刻停頓到哪裡,哪裡我都不忍心擦下去,因為每一處都曾被兒子的小手或是小腳以及身體的某處觸碰過,每一處都有兒子的影子,每一處都有兒子的氣息,更是每一處都沾染了兒子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特有的味道。我捨不得將他們擦掉,捨不得把他們抹去。我丟開抹布,蹲在地上痛哭起來……
六點了,是上班的時間,我忽然才想到。是啊,我要上班去,上了班我就會很忙了,就不會一個人空寂地處在這裡難過了。於是我急忙換了衣服,背起包包,匆匆地出了門。
我對著鏡子一遍又一遍地上妝,直到實在不能再塗下去了。我第一次濃妝艷抹地出現在同事們面前。我看到所有人都是用一副好奇更猜測地眼神打量著我,還有不少人在竊竊私語。
我有意統統都忽略掉,此時沒心思,也不想去理會那麼多。
小方終於看不下去了的問:「文汐,出了什麼事情了嗎?怎麼請了幾天假,一回來就這麼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對著她尤為關切地目光,我努力地撇了下嘴,想回她一個笑容,不料卻僵硬地定格在那裡。
「好了,別逞強了。比哭還難看。」小方喪氣地說。跟著又故意調侃我:「失戀了是吧。」
失戀?失戀是個什麼滋味?有我現在悲苦嗎?
我差異地問:「我像失戀的樣子嗎?」
「我看根本就是。」小方完全是打趣的口氣。我知道她是想逗我開心的,難為她了。
我感激地看向她,頓了頓,忽然很好奇,問:「你失戀過嗎?是個怎樣的滋味,告訴我。」
小方很認真地看著我,卻答非所問地說:「你跟周子俊鬧翻了是嗎?前幾天他還來公司找過你。就在你請假的那幾天。」
周子俊!對了,我怎麼把他給忘了呢。只要是他在,我就會沒心思也沒工夫去想別的事情了。
我連忙摸出手機,撥出了他的號碼。
這還是我第一次主動打電話給他呢。顯然他也很意外,說話的語氣裡更顯示出一種驚喜地心情。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你居然肯打電話給我,難得呀!」
「我想見你。馬上!房間我會幫你訂好的,快點過來!」我直奔主題,絲毫不拐彎抹角,也不做任何掩飾。沒等他回過神來,我就自信滿滿地掛上了電話。我知道他一定會來的,我甚至能想像出此刻他一定是驚愕的眼睛瞪的老大的,半天也反應不過來的傻模樣。心情立刻就好了很多。果然,還是他能幫我開心起來,找他來的決定是對的。
我迅速又把已經換好了的工作服脫下來,穿回自己的衣服。
小方驚訝地問我:「幹嘛又把工作服給換了呢,周子俊不是一會就來了嗎?你馬上就要上班了呀!」
「今天晚上我要坐台,我要好好地大膽地放縱一次,讓自己好好地開心一把。」我故意扯出一抹很壞地笑容。
他果然動作很快,我剛從經理那邊把這間叫『玫瑰園』地VIP包廂給要過來,也才進包廂沒一會工夫,他就到了。
沒等我發問,他便自己搶著解釋了:「能得到你大小姐的主動相約,我是真心實意地感到萬分榮幸呀!怎能不快馬加鞭,十萬火急地趕過來呀!」頓了頓,他又連忙無奈也歉意地說:「哦,抱歉!一時口誤,我說的小姐跟這裡的她們可不一樣。」
我無所謂地揮揮手,再回他一個十分迷人地笑容。
他這才注意到我今天格外耀眼地妝容,跟著就滿臉驚詫地問:「今天是什麼日子,很隆重嗎?」
「我一時心血來潮,不好意思,忘了你一向不喜歡看人家濃妝艷抹的了。你不會掃我的興,叫我去洗掉吧?」
「當然,如果你喜歡這樣,我無所謂。」他微頓了一下,有些遲疑地說。再認真地看了我一會又問:「真的不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嗎?比如生日呀,什麼的?我想我還有時間去準備禮物。」他抬起右手看了一下手錶。
「不用!沒有人過生日。」我努力拋開悲傷地心情,強撐著一臉地笑,說:「只是想和你好好聊聊天,可以嗎?」
「當然可以。榮幸之至,受寵若驚簡直!」他揚著眉,風趣地說道。
「既然如此,那好吧。我們入座吧,酒已經調好了。」我先帶頭坐到沙發裡,然後對他招招手又拍了拍沙發,示意他靠我近點坐過來。
他愣了一下,臉上泛出明顯地疑惑,但還是坐了過來。
我倒了兩杯用綠茶沖調的洋酒,一手一杯地端起來。一杯遞給周子俊,另一杯我自己握著。我主動地和他碰了碰酒杯,說:「乾杯!首先謝謝你這段時間來給予我的關照,尤其今天特地跑過來陪我聊天,我非常地感激,謝謝!干!」接著,我一飲而盡。
奇怪!我一直以為酒這東西的味道不是怎麼好的。因為小的時候有一次看見爺爺和爸爸他們喝酒,我好奇地偷抿了一口,當時我可被那股又辣又嗆的滋味給整慘了。打那以後,我再也不敢再碰那東西了。長大以後,我也一直是滴酒不沾的。可是今天這是怎麼回事,這是洋酒耶,據說比一般的白酒還要濃烈,度數還要高出許多的,為什麼卻並沒有記憶中的那股讓人難以忍受的辛辣味呢?居然還似飲料一般甜甜的很好喝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