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11月26日 星期一
我預謀了一個晚上,準備一上班就找章衛軍那小子報仇雪恨的。
我決定先劈頭蓋臉地臭罵他一頓,接著左右開弓扇他幾個大嘴巴子,然後跟著再賜他幾個連環腳。有必
要的話,我會酌情考慮要不要報警抓他。叫他明白,本姑娘的清白之身不是那麼隨隨便便可以任由他肆
意侵犯的。
因為擔心脖子上淤紅會被人發現,而招來取笑。我今天故意穿了件高領衫,特高型的那種。又外加配了
條絲巾,確保萬無一失了以後,這才安心出門的。
今天來的似乎特別早了點,整個酒店裡面是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地聲響。
照這情形看吶,除了負責開門的老頭子在樓下外,估計整個酒店就我一個人來了。我心裡不由毛毛的,
產生了一陣地恐慌。
唉——我有點開始後悔來這麼早了。真是的。我來這麼早幹嘛呀!
這都得怪那個章衛軍,是他害的我一晚上都睡不安穩,這麼一大早地就又起了床,待在家裡實在是閒的
發慌了,這不,鬼使神差的就跑到酒店裡來了。估計老闆知道了,不定會怎麼激動地表揚我積極敬業呢!
唉——可惜,老闆才不會這麼早來呢!所以我也就甭做這種白日夢啦。
我猶猶豫豫地朝我們的更衣室走去,經過廁所的時候,我發現裡面似乎有聲響。我心裡一頓,有一些緊
張,更有一些害怕。
阿咪托佛!老天,這世上不會真有鬼吧!而且偏又讓我給碰上了。我在心裡暗暗祈禱起來。
可再仔細地去聽,好像是有人在打掃衛生的聲音。
奇怪了,這可是章衛軍那小子懲罰我做的事情呀!我可不相信會有哪個善良地鬼魂會如此地大發善心來
幫助我呢!
莫非是人?可,什麼樣的人會這樣一大早的就趕過來並且悄悄地做好事呢?
回想一下這段時間來,好像我只頭一天自己動手打掃過一次,以後就是例行公事地轉一圈而已。因為每
天廁所都非常地乾淨,所以根本用不著我再動手打掃了。
一直以來我都認為是老天爺厚待我和自己的運氣好,碰到這段時間大家都比較有公德心,自覺地弄乾淨
了自己製造地垃圾。
可如今看來事情並不像我想的那樣嗷。
難道真有那麼某個人每天一大早地就跑過來,不聲不響地做了好事又不肯張揚。尤其是連我這個第一受
惠人也都被蒙在骨力?
會是誰呢?誰會有那麼好心呢?心裡陡然地升起一股子崇高地敬意,和一陣由衷地感激。究竟是誰?我
可一定得弄清楚了。不管他是誰,一定得好好地謝謝他。
我走進去……
是他?怎麼可能會是他?
我開始考慮自己是不是一個晚上胡思亂想的沒休息好,因而導致眼花看錯了?
使勁揉了揉眼睛再看,居然還是他!看來我這雙無辜可憐地眼睛算是報廢了。
我怎麼會把那麼一個崇高又無私地好心人和那個可惡下流地流氓,這完全是天差地別地兩個形象重疊到
一起去了呢?
可事實上情況真的就是那麼糟糕。我那本就不太聰明地大腦此刻更是亂成一鍋粥了。
怎麼會這樣?我怎麼也不能接受,怎麼也無法想像,會有這麼個情景出現在我的眼前。
章衛軍那傢伙此刻正努力地拖著地,一下一下地彷彿很賣力。也正因此,他臉上,額頭都泛出微微地汗
跡,映著明亮地日光燈,閃出耀眼的光芒。
這一刻他的形象在我眼中,有著別有一番我從未見過的高大與閃亮。
我驚訝的簡直無法形容了。滿腦子地問號差點讓我無法承受頭部的重量。
他罰我,卻又自個兒悄悄地來做,為什麼?
猛然間,他抬頭也發現了我。表情從稍微地愣了一下後就轉為輕輕自然地一笑,接著他用他那一貫溫和
地口氣輕聲說道:「你今天怎麼會這麼早。」
我像個呆瓜一樣,怔怔地立在原處。心裡亂七八糟的沒個頭緒。既有疑惑,又有不解,還有些個無法解
釋,更說不清楚理由地感動和震撼。
一團亂麻瞬間的從我心中滾了出來。
他並沒有耐心地等著我的回答,頓了一下又說:「你先出去吧,這裡氣味不太好,檀香我還沒來得及點
上,別又讓你嘔個沒完。我很快就好了。」
這傢伙,我懷疑他不是正常人。要不然他怎麼會有這種能力,不管什麼時候,也不管是什麼條件之下,
都能這麼揮灑自如地將他溫文坦定地氣度與善解人意地性格表達發揮到如此地淋漓盡至。
本來是要一照面就給他好一頓臭罵的,我甚至還考慮好了用什麼樣的姿勢,以及用哪只手扇他耳刮子。
可是現在,我是一點那種心情也沒了。
草草地換了工作服,我有些失魂落魄地走進自己負責地包廂。習慣性地拉開工作台地抽屜,赫然地發現
一隻很別緻地信封,靜靜的卻又是那麼顯眼地躺在裡面。
疑惑了片刻後,我伸手將它拿起來,拆開,只見上啟:汐,對不起,昨晚真的很抱歉,一時鹵莽衝動,
沒有徵得你的同意就……其實一直都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告訴你。我真的很愛你。從第一眼看到你的
那一刻起,我的目光總會不由自主地追隨著你,想注視你。很想很想能夠天天都守著你,保護你,可總
覺得自己太過於平庸,太低次配不上你。你美麗純潔的叫我不敢與你正視,不敢奢望。於是決定把你深
深地鎖進我心裡,默默地幫助你,遠遠地欣賞你。可我真的又很無奈地發現,我根本無法壓抑自己內心
地情感,也沒有辦法叫自己規規矩矩甘心地遠離你。所以,我真心地懇求你。假如老天肯給我一次機會,
我會一輩子珍愛你,保護你,照顧你——愛你的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