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微啞,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的落在她的耳中,彷彿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做出了這個決定。
裴容卿忽然覺得周圍安靜的讓她心慌。
「皇上,您先放開臣妾。」她咬著唇,被這個男人的氣息包圍著,她覺得自己連呼吸都十分困難,更遑論思考。
「皇后,你還猶豫麼?」他勾起唇角,笑容有幾分驚喜,「對你來說,這是個很艱難的選擇麼?如果你還有一份猶豫,就說明你對朕還是有幾分不捨的,對不對?」
她瞪大了眼睛,直覺的反駁:「臣妾多謝皇上,這一次,臣妾定會好好把握機會!」
他懊惱的抵著她的額頭,聲音嘶啞:「皇后,如果你還沒想清楚,別急著給朕答案,你還有時間。」
「皇上,臣妾想的很清楚了!」彷彿為了證明什麼一般,她語氣急切,「臣妾並不喜歡皇宮裡的生活,多謝皇上體恤。」
他無奈的勾起唇角,笑容苦澀:「早知道,朕就不該刺激你。」
「皇上,臣妾不是為了和您賭氣。」她咬緊牙。
「好,朕知道了。」他低低一笑,「但你還有機會,直到和朕離開齊國之前,你隨時可以反悔,朕隨時等著你。」
她偏過臉:「多謝皇上。」
元懷瑾看著她潔白細膩的臉頰和小巧的耳垂,神色一暗,緩緩鬆開了她。
「皇后,朕累了,伺候朕沐浴吧。」
裴容卿立刻轉身:「臣妾這就找人來。」
「朕希望皇后親自來,」他抓住她的手,意味深長道,「朕與皇后劫後初次相見,皇后卻讓宮女伺候,不怕人懷疑麼?」
她咬牙:「臣妾讓含煙……」
「怎麼,皇后想讓朕收了她?」他挑眉,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裴容卿忍了忍,咬牙切齒道:「服侍皇上,是臣妾的職責。」
他滿意一笑:「如此甚好。」
浴室裡霧氣蒸騰,溫度也比外面高了不少,她不得已褪去厚重的長裙,只穿著中衣,元懷瑾疑惑的挑眉:「怎麼,皇后想與朕洗鴛鴦浴?」
「臣妾只是覺得這樣方便伺候陛下。」她咬了咬牙,心裡安慰自己,反正要不了多久就和這個男人說再見了,讓他佔點便宜也罷了,何況還不知道誰占誰便宜呢!
隔著朦朧的霧氣,他的表情有些模糊,只是那雙漆黑的眸子閃爍的笑意如此清晰,他張開雙手,含笑看著她:「那便來吧。」
她走上前,鎮定的為他寬衣解帶,男人的呼吸輕淺,不曾因為她的觸碰而情*動,她有些意外,第一個念頭是這個男人的自制力真好,緊接著又想到是不是她的魅力指數太低……這個念頭一浮現,她立刻懊惱的咬了咬唇。
該死,她究竟在想什麼!
「皇后,你的耳朵怎麼紅了?」他低笑著問道。
她努力克制住摸自己耳朵的衝動,轉身走到屏風外:「皇上,臣妾身體不適,剩下的您自己來吧!」
元懷瑾無奈一笑,只得自己除去身上最後一層束縛,進了浴池。
聽到裡面傳來嘩嘩的水聲,她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根本沒有發燙!意識到被他耍了,她氣得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腦海中不期然的想到他剛才的那番話,兩輩子加起來,跟她表白過的男人少說也有一個排,大概只有這個男人會在說出這麼一番勉強算是表白的話之後,不曾期待過自己的回應。
彷彿他真的不曾期待過她會原諒他,也不曾想過她還會繼續做他的皇后,因為不曾期待,所以雲淡風輕,她禁不住懷疑他其實根本另有目的。
暗暗咬了咬牙,她忽然討厭死他這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可如果他不顧她的意願,強勢的帶她回去,她大約同樣會心生反感。
她第一次發現,原來她也有這樣矯情的時候,矯情的讓她開始討厭自己了。活了兩輩子,卻因為這個男人一次次的失態甚至失控,真是……失敗。
一定是因為他從來不按常理出牌!她咬唇想。
浴池裡忽然傳來他慵懶的嗓音:「皇后,過來幫朕擦背。」!!!!!!
她真的很想不管不顧的就這麼走開!可是糾結許久之後,她還是認命的走了進去,還好他是背對著她,所以不用擔心被他看到自己的表情。
男人的身材真是沒話說,寬闊的肩膀充滿力量,觸手溫涼,肌理分明,肩胛骨有一處刀傷,背上一道長長的傷疤蜿蜒而下,略顯猙獰,掩藏在濃密的黑髮下,她怔了怔,不由自主的撥開他的長髮,讓那道傷疤徹底暴露在她的眼前。
「刀傷是拜邵梓孺所賜。」他低聲道,「另外一道傷,是幾年前征戰時留下的,皇后感興趣麼?」
她定了定神,將毛巾卷在手裡為他擦拭,鎮定道:「皇上英武。」
「這就英武了?」他忽然低低一笑,轉了個身面向她,在她做出反應之前順手將她拉進了池子中!
待她回神,她已經全身濕透,被眼前渾身赤*裸的男人牢牢的圈在懷裡!
「皇上,你要做什麼?」她的聲音不自覺的帶了幾分顫抖。
不是真的害怕他要對自己做什麼,還是氣憤於她竟然這麼疏忽大意,沒有絲毫的警覺心,竟然就這麼被人拉進了池子!
「雖然朕答應了讓你自己做決定,但是就這麼放棄,朕還是很不捨得,也很不甘心。」他讓她緊緊貼著他的身體,灼熱的唇含住她的耳垂,「朕想,怎麼也要做些什麼,讓你記住朕。」
她睜大了眼睛,聲音無波無瀾:「皇上,您現在想起來要與臣妾圓房了麼?」
他沒有回答,而是直接付諸行動——低頭啃咬著她雪白的脖頸。
突然而至的酥麻讓她連腳趾都不禁蜷縮起來,不自覺的抱住他的脖子,彷彿這樣就可以忽略身體中的那股異樣電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