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他清楚的聽到有什麼東西在腦海中炸開,接著開始燃燒,燒盡了他所有的理智!心跳快如擂鼓,防線快要潰不成軍,他忽然用力咬住嘴唇,唇上的痛楚讓他恢復了一絲清明。
「娘娘,不要為難屬下……」他難堪的閉上眼睛,聲音嘶啞的厲害。
「呵呵……」低低的輕笑聲像一張溫柔的網,將他兜頭罩住,讓他無處可逃。裴容卿伸出雙手捧著他的臉,媚眼如絲,「唐侍衛,你對自己的定力這麼沒有信心,連看一眼本宮都不敢麼?」
「娘娘,」他側著臉,連聲音都是緊繃的,「屬下只是按照陛下的吩咐做事,陛下……只吩咐屬下保護娘娘,並向他匯報娘娘的……行蹤。」
「你在騙我,麒麟。」裴容卿靜靜的看著他,手指放在他的眼睛上,「睜開眼睛,睜開眼睛看我一眼,好不好?」
低低的聲音帶著幾分小女兒的嬌態和軟糯,她沒有自稱本宮,甚至直呼他的名字,彷彿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少女,含羞帶怯的等著他睜眼睛。
「麒麟,」她再一次低低的喚他,十足的委屈。
他終於忍不住,霍然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絕美的笑顏,帶著期待和膽怯的望著他,彷彿他是她的天。腦海裡最後一根防線也崩潰了,他忽然用力將她攬進懷裡,用力的抱著她,同時用力的克制自己!
她的身體和自己想像中一樣的柔軟,和自己的身體緊密的貼合,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會離她這麼近,近的唾手可得!她不曾掙扎,安靜的任他抱著,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可是他除了這樣抱著她,不敢也不能有進一步的動作。
「屬下只能說,皇上有他自己的計劃,但沒有人知道皇上在做什麼。」他一字一句的說,彷彿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他終究不能毫無保留的將所有的一切告訴她,這樣,已是極限。縱然他此刻死了,也不能破壞陛下的計劃!
裴容卿輕輕的舒了一口氣,推開他站起來,已經恢復了之前高貴淡然的模樣。
「看來本宮的魅力還是不夠啊,唐侍衛比本宮想像的要忠心許多。」她自嘲的一笑,顯然並不相信他的說辭,「你且出去吧,放心,以後本宮不會再為難你了,只希望無論如何你能守住自己的底線,不要做一些讓本宮失望的事情來。」
懷裡一下子變空,他怔怔的看著自己的手,心底被無盡的悵然填滿,直到聽到她的話,他一下子反應過來,渾身一凜,鄭重道:「娘娘放心,陛下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屬下也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有些東西,即使覬覦也是一種罪過,他站起來,不敢再看眼前的女子一眼,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也許要不了多久,他就會後悔自己的決定,後悔今日沒有對她做更多。
你還能做什麼?難道你以為自己真的能對她肆意妄為嗎?他自嘲的想。如果真的敢對她做什麼,陛下首先不會放過自己。
內殿一時安靜的有些詭異,裴容卿站在原地,很久都沒有動。
今日這一出,總算是有收穫的,想起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她不禁失笑,什麼時候自己開始用這樣卑劣的手段了?幸好唐麒麟今日還算清醒,如果他真的被誘惑了,最後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還是個問題呢!
她雖然很想知道元懷瑾的目的,但還不至於用自己的身體去換,再說,一個不再掌握任何權力的人,即使身邊有唐麒麟這樣人可用,又能翻出多大的浪花呢?除非他重新以皇帝的姿態臨政。
夜幕降臨。
因為燕齊兩國的來訪告一段落,她本以為今晚可以睡個好覺,可誰知半夜還是被人給打擾了。
躺在床上,她在黑暗裡眨了眨眼睛,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然後認命般的披衣下床。
「怎的,上次的風還沒吹夠?」她點亮了燈,咬牙道。
「哧」的一聲,一道人影出現在她的身邊,楚飛闌一臉得意道:「沒有人能暗算我第二次!」
「楚大俠真是人傻膽大。」裴容卿嘲諷道,「你怎麼知道本宮沒有後招?」
「你那位忠心耿耿的侍衛被我迷暈了,不知是什麼原因,他今日似乎心神不寧,就這麼被我暗算了。」他得意挑眉,「除了他,你這裡就沒有人是老子是對手了,想再次困住我?不可能!」
心神不寧?唉,這就叫自作虐不可活,裴容卿在心裡默默的懺悔了一番,開口道:「你今日來又想做什麼?沒跟你主子一起走?」
「再說一遍,他不是我的主子!」他咬牙切齒,「老子想待在哪裡都是老子的自由!」
裴容卿可有可無的嗯了一聲:「楚大俠到底有何貴幹?沒事的話本宮便去睡了,你自便。」
「你真的一點都不怕我?」他勾起唇角,冷冷的笑道。
聞言裴容卿回頭看他,笑的嫵媚,「誰說本宮不怕了?你這樣神出鬼沒,本宮身邊又沒有足夠的人對付你,只要你願意,本宮便性命難保,本宮怎麼會不怕?」
她語氣真誠,可楚飛闌聽在耳中總覺得不是滋味,他瞇起眼睛,忽然上前從後面將她攬住。
「我闖了那麼多個香閨,沒有哪個女子拒絕我的次數超過三次,你是第一個。」他哼了一聲,「我想了一下,反正你打不過我,眼下你忠心耿耿的侍衛又昏迷不醒,我要是再浪費機會,簡直是可恥!」
裴容卿「哦」了一聲:「楚大俠這是想和本宮春風一度了?」
「看樣子你也很期待。」他溫柔一笑,一把將她抱起來。
裴容卿沒有掙扎,伸出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心裡再一次懺悔了一番自己下午對待唐麒麟的無恥行徑,果然做壞事是要遭報應的,誰曾想這報應來的如此之快。
身體一沾床榻她便閉上眼睛昏昏欲睡,看的楚飛闌心頭火起,他扣住她的下頜怒道:「你能不能有一點身為女人的自覺!居然敢一點反應都沒有!老子就在你面前,你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裴容卿懶洋洋的抬眼看他:「應該是什麼反應?大呼救命還是不要?好累,你要做什麼就快一點,本宮還要睡覺呢。」說到最後,她的聲音有些含糊,顯然已經被睡意侵襲了。
楚飛闌錯愕的看著她的睡顏,半晌沒有任何動作。
居然,居然真的就這麼睡著了?
「裴容卿?」他喚著她的名字,不死心的開始解她的腰帶。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懶洋洋的嗯了一聲,再次閉上眼睛,嘴裡嘟囔了一句:「別吵。」
楚飛闌將牙齒咬的咯咯響,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他雖然風流,可從來不會強迫女人,眼前這個女人雖然不曾拒絕,可是她壓根沒把自己放在眼裡,只顧著睡覺,將他的男性尊嚴打擊的渣都不剩!
而且,就算要做,和一個沒有絲毫反應的女人做,還有什麼樂趣可言!他真的很想不管不顧的將她搖醒,然後溫存一番,可是看這個女人安靜的睡顏,心裡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
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的長相很是誘人,用國色天香來形容也絲毫不為過,眼前她安靜沉睡的模樣,不自覺便讓他的心漏跳了幾拍,褪去了平時的凜然和清冷,這樣的她,的確動人的很。
他有點看不透這個女人了,似乎篤定他不會對她做什麼一樣,可是這種情況他的確下不了手,他苦笑一聲下了床,卻忍不住伸出雙手在她的臉上輕輕拂過,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個動作帶著十足的憐惜。
前有狼後有虎,元懷瑾,朝中大臣,厲擎天,齊珩,哪一個是好相與的?她以一人之力周旋其中,雖然游刃有餘,但辛苦定然也是不可避免的,否則不會累成這樣,連和他說句話都能睡著。
不是因為他的魅力不夠,絕對不是!他咬牙想。
正欲收回手指,裴容卿忽然翻了個身,似乎是無意識的握住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
楚飛闌的心頓時漏跳了一拍!
她忽然睜開眼睛,看著他,很是疑惑:「你還沒走?完事了?」
完事了!完事了!完事了!楚飛闌一張臉扭曲了!
她卻忽然笑著衝他招了招手:「過來。」
嗯?他警惕心大起,謹慎道:「你要做什麼?」
「你不是要和我春風一度麼?」她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伸手便去扯他的領口,楚飛闌快被她搞瘋了!
「胸口有傷嗎?」她嘟囔著拉扯他的衣服。
「什麼傷?」他一臉不解,看起來不似作偽,裴容卿半坐起身,嘩啦扯開他的衣領一看,的確沒有任何傷痕,倒是胸口上方有一道劍傷。
楚飛闌沉著臉用力一甩她的手:「你鬧夠了沒有?到底要做什麼?」
確定他不是傷害月染霜的人,裴容卿就沒有任何興趣再搭理他,順勢鬆開他的手,轉個身背對著他:「無事,你要出去請自便,要是想在這裡睡,本宮給你留半個床便是。」說完再無任何聲音。
楚飛闌愣愣的看了她許久,見她再一次睡著,氣的恨不得掐死她!
等等,她為什麼忽然好奇他胸口有沒有傷?想起前幾日趙謙做下的那樁事,他頓時心如明鏡!
「你他媽的以為月染霜是老子殺的?老子會做這種事嗎?齊珩也就算了,難道區區一個趙謙也能使喚老子做這種事?」他怒氣沖沖的用力搖著她,裴容卿在睡夢中睜著水濛濛的眼睛把他望著,只有一句:「你還在這裡啊……」
頓時讓楚飛闌的怒氣如洩了氣的皮球一般,再也凝聚不起絲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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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星閣。
「蒼爺,您終於來了!」三樓的雅間,老鴇看到來人,眼睛一下子亮了,忙堆起滿臉的笑容,「今日,您是要絲絲伺候,還是寶兒?」
元司野直接甩給她一疊銀票:「今日爺去寶兒的房,還是老話,別聲張。」
「奴家知道!爺您這邊請!」老鴇心花怒放的把這位財神爺送到房間,捧著那疊銀票臉笑成了一朵花。
雖然有纖舞的事在前,但是由於這位爺出手大方,樓裡面的姑娘雖然心中害怕,但有些自恃身子強健還是願意去伺候他,要知道,蒼爺一次給的銀子夠一般的姑娘一個月得的了,不怪她們動心。
寶兒看見來人,笑靨如花的將人請進:「蒼爺,您來的可正好,眼下正是用飯的時候,要不您先用點兒,奴家再伺候您?」
元司野摸了一把她白嫩的臉,冷笑:「爺就算一天不吃飯,也照樣能讓你下不了床!」
寶兒臉色一紅:「就是知道爺您神勇,奴家才想多吃些,好伺候您呢。」
元司野輕哼一聲,在位子上坐下,寶兒笑吟吟的為他布菜,很是慇勤周到。她雖然不及纖舞漂亮嫵媚,但為人機靈,很會來事,倒是將他伺候的很好。
今日,他同意先吃飯後辦事,也是因為心中有事的緣故,與對方約定的時間已到,可還是沒見任何人來,他不禁有些心浮氣躁。
「蒼爺。」寶兒忽然媚笑著湊近他,舉起酒杯送到他的唇邊,「先喝下這杯酒吧,這是奴家自己釀的,您可得給面子。」
元司野瞇起眼睛看著她,他從來不在外面喝酒,這個規矩她是知道的,今日卻這麼不懂事!
誰知寶兒湊近了他,嬌笑道:「爺,您別急,您等的人馬上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