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神 第1卷 第二章  生活
    次日。

    清晨,太陽從東方升起散發出無數道金色的光線照射山谷,山谷間雲霧縈繞被陳光照射的如片金色的海洋,萬物身上的露水漸漸在太陽的威力下消失不見,清淨的早晨也漸漸變得吵鬧起來,至少孫家莊現在就是如此。

    孫家莊樸實的村民們都趁著涼爽的清晨早早起床工作了,孫老漢夫婦也不例外,孫老婆子趁天還未亮就早早起床做早飯,等太陽出來時孫老夫婦還有莫野已經吃過早飯了,孫老婆子有些不忍的說道:「老頭子,你真決定上山砍柴賣錢嗎,你年歲大了不能做這麼辛苦的工作多危險啊?」

    孫老漢一邊從屋內拿出一捆破舊的麻繩一看便知很長時間沒用過了,把麻繩掛在右臂柴刀放在腰間,又帶了一份乾糧,孫老漢就要出發了,望了望莫野,提起精氣神說道:「沒事的,再不干以後可就幹不動了,趁現在多賺點錢等莫野長大些可以供他上學,山頭的那些地最多只能夠我們的口糧,辛苦點沒事的,放心吧我可是幾十年的老手了,前年感覺身子骨不行才作罷不幹的嘛,我知道注意安全。」

    孫老婆子無奈地歎了口氣,仍是擔憂地說道:「那你早些回來,不要太辛苦。」

    孫老漢摸了摸莫野的頭,說道:「知道了,你在家照顧好莫野就行了,田里的地就不要管它了。」

    莫野和孫老婆子一起望著孫老漢離去的背影,良久才回過頭回到屋中,孫老婆子對莫野說道:「莫野在一旁自己玩,等娘洗好碗筷打掃完衛生再陪你。」

    莫野費了一些時間才聽懂孫老婆子的話,走到一旁看著孫老婆子滿珊的動作辛苦的洗碗掃地,等孫老婆子把這一切做好之後拉著延續說道:「莫野,咱們家比較窮苦,光靠你爹砍柴賺錢他會很辛苦的,山頭的地也不能荒費了,所以娘要上山工作你一個人在家好不好?」

    莫野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孫老婆子欣慰的笑了,說道:「不要總是搖頭,要說話。」

    莫野張開口慢吞吞地說道:「知……道了……。」

    孫老婆子笑著對莫野說道:「莫野真聰明又聽話,在家呆著不要亂跑娘回來給你做好吃的。」

    莫野點了點頭,道:「嗯。」然後目送肩頭扛著鋤頭的孫老婆子向山頭趕去。

    此時家中就只剩下莫野一人,莫野在這個佔地不大還很殘破的茅草屋內外轉了幾圈算是熟悉這個環境,雖然在孫老夫婦家待的時間不長,但莫野已經感覺到一種很美好的感覺,莫野也說不上來是什麼,後來才知道這叫做『溫暖幸福』。

    莫野從未得到過任何人的關懷和關愛,孫老夫婦對莫野沉厚的關愛讓莫野百般依賴,甚至已經融入這種生活這個家庭之中。

    莫野兀自一人在家中感到十分無聊,一個習慣生活在山野中的莫野雖然時常會有孤獨相伴,但如果不讓莫野四處走動那是不可能的,畢竟已經習慣了那種山野的生活。

    莫野並沒有離開房間四處遊走,莫野想起剛才孫老婆子洗碗掃地的模樣,於是便學習效仿孫老婆子剛才所做的家務以此來打發孤獨,延續將已經喜好的碗筷丟在盆裡倒入涼水,然後回憶模仿著孫老婆子的動作,有模有樣的洗起了碗。

    碗筷洗好莫野又抱起掃把模仿掃地,莫野一寸一寸地揮動著掃把屋內塵土揚起變得昏沉起來,莫野被嗆得連連咳嗽卻不知迴避煙塵仍在那堅持不懈地打掃著。等把碗筷洗刷完畢又將地面打掃乾淨,莫野已經感到有些勞累坐在凳子上自己照顧自己從水桶裡舀起一碗水喝了起來。

    孫老婆子在山田里工作著莫野一個人在家她總是不放心,孫老婆子越想越急,沒過多久便忍不住擔心和想念扛著鋤頭往家中趕去,孫老婆子回到家中加了幾聲莫野,莫野從屋裡跑出來撲到孫老婆子的懷裡,孫老婆子見莫野安好無事心中也放心許多。

    孫老婆子溺愛的在莫野臉蛋上親了一口,忽然發現家中的地面比自己上山工作時要乾淨得多,雖然自己打掃過卻也只是草草了事沒有那麼乾淨,孫老婆子望著莫野,說道:「莫野,娘不在的時候你一個人都做了些什麼,是不是將地面打掃了一遍?」

    莫野看向乾淨的地面,點頭道:「嗯。」

    孫老婆子驚喜地看著莫野,誇讚道:「莫野真懂事,告訴娘親你還做了什麼?」

    莫野比劃著洗碗的動作,說道:「碗……碗……。」

    孫老婆子已經高興得不得了,莫野竟然在家幫忙打掃衛生洗刷碗筷,雖然都是洗過一遍的,但莫野的這種意識是難得的,孫老婆子高興的幾乎有淚水在眼眶打轉。

    中午,孫老婆子做好午飯和莫野吃罷,孫老婆子在盆裡洗碗莫野走過來幫忙洗刷著,孫老婆子見了開心的不得了,不停的說道:「莫野去玩吧,娘一個人做就可以了。」

    莫野只是沖孫老婆子笑笑,並不離開。

    到了下午,孫老漢從遠處的山上砍了一捆木柴辛苦的背到家中,莫野快速的端過一碗水遞到孫老漢的面前,就像昨日孫老漢遞給莫野一碗水的情景一樣,孫老漢興高采烈地接過水仰頭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擦擦嘴角,孫老漢對莫野說道:「莫野真懂事,懂得孝敬爹娘了,呵呵。」

    孫老婆子說道:「莫野這孩子可真懂事,今天還幫我洗碗呢。」

    孫老漢吃驚地望著莫野,說道:「是嗎,莫野可真懂事,等會我上集鎮上賣柴你和我一起去,想吃什麼爹給你買。」

    莫野只是衝著孫老夫婦開心的笑著,就像一個善良純真的孩子絲毫沒有害人的野心,但莫野看起來總是顯出莫野和其他孩子有些不同,就像是莫野的內心和年齡有些不符合一般。

    孫老漢在家中歇息了一段時間吃了點剩飯喝了碗水,然後背起一大捆木柴帶上莫野向集鎮趕去賣柴,集鎮上的人比之孫家莊要多得多也要大得多,集鎮十分的熱鬧就算此時是下午行人還是川流不息吆喝買賣不斷,莫野大小生活在山野人見的都少而此時源源不斷的人流讓莫野感到些許的害怕和些許的興奮,孫老漢找了塊比較幽靜的牆角把木柴放在地上等候買主。

    莫野的眼睛滴溜溜直轉望著那一個個高矮胖瘦年老年幼的男男女女有些眼花繚亂,聽著街道上眾人嘴裡發出的聲音莫野感到有些吵鬧,望著那賣瓜果蔬菜鍋碗瓢盆什麼讓人應接不暇,這個世界真的五彩繽紛多姿多彩,街道上有很多捏糖人賣冰糖葫蘆炸糖糕等等食物,莫野見了也不禁吞嚥了口口水。

    孫老漢見莫野有幾分興奮和緊張,笑著對莫野說道:「莫野,集鎮上好玩嗎?」

    莫野把視線轉到孫老漢那張佈滿皺紋的臉上,吞吐道:「……好玩……。」

    「莫野說話越來越順暢了,好玩的話爹每次賣柴都帶你來好不好?」孫老漢疼愛的摸著莫野的腦袋。

    莫野點著頭說道:「……好。」

    這時一個打扮的中年婦女手裡牽著一位小女孩小女孩手裡拿著個冰糖葫蘆走了過來,中年婦女走到木柴前目測了一下,對孫老漢說道:「這捆柴怎麼賣?」

    莫野見到同齡的小女孩不免高興見女孩手裡的糖葫蘆莫野吞了口口水,女孩見到莫野有些懼意畏縮到中年婦女的身後,孫老漢說道:「這都是今天剛從山上砍下的新柴特別耐燒,你給我十五文這捆柴就是你的了。」

    那中年婦女思索片刻,說道:「不行,你這捆柴不是很大,十文錢好了。」

    聽到十文錢孫老漢可不同意了,仍笑道:「這捆柴我可是費了好大勁從山上砍下來的,胳膊都劃破了,十五文少了不行。」

    中年婦女沒再說什麼拉著女孩的手便離開了,孫老漢無奈的搖了搖頭,莫野盯著那遠去的小女孩手裡的冰糖葫蘆,孫老漢見了對其說道:「莫野,等把這捆柴賣了我給你買吃的,想吃什麼我都給你買。」

    莫野高興地笑了,用手指著那個賣冰糖葫蘆的,說道:「那……那個……。」

    孫老漢笑逐顏開,道:「好好好,把柴賣了爹就給你買冰糖葫蘆吃。來莫野說一遍給爹聽聽『冰糖葫蘆』。」

    眨了眨眼睛,莫野說道:「冰糖……葫蘆。」

    孫老漢又重複一遍,道:「冰糖葫蘆。」

    「冰糖葫……蘆。」

    「冰糖葫蘆。」

    「冰糖葫蘆。」

    孫老漢呵呵笑道:「莫野真聰明,爹再教你一個『孝順父母』。」

    莫野張開口說道:「孝順父……母。」

    一個年輕的小夥計走到前來,指著地上的一捆柴,說道:「大爺,這捆柴怎麼賣?」

    孫老漢望著夥計的臉,剛要開口說話,就聽一旁的莫野說道:「這些都是今天剛……從山上砍下來的……柴比較耐火,十五文錢。」

    孫老漢驚喜地對莫野笑了,那小夥計也笑著說道:「好十五文就十五文,我要了。」小夥計把錢交給了孫老漢,然後便把那捆柴費力的背走了。

    走到賣冰糖葫蘆的身前孫老漢說道:「冰糖葫蘆怎麼賣啊?」

    買冰糖葫蘆的開口利索,道:「一文錢一串,大伯你要幾串?」

    孫老漢一邊從錢袋裡拿錢一邊說道:「給我拿一串。」孫老漢把錢放在手心遞給賣冰糖葫蘆的,可能由於勞累過度孫老漢的手顫抖著,望著孫老漢顫動的手和孫老漢帶著疲倦而蒼老的臉,莫野拉著孫老漢的衣服孫老漢低下頭說道:「怎麼了莫野?」

    莫野搖了搖頭,孫老漢笑著說道:「是不是一串不夠,好吧爹再給你買一串。」莫野再度拉著孫老漢的衣服搖著頭,說道:「我不要……我們走吧。」

    孫老漢微微一怔,隨即笑了笑,說道:「沒事爹給你買。」

    莫野說道:「我不要我們走吧爹。」說著莫野用力拉扯孫老漢的衣服,孫老漢蹲了下來,摸著莫野的臉,感覺酸酸的,道:「好好,爹不給你買了,那你要不要別的東西?」

    莫野搖搖頭,孫老漢說道:「你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好,我們回家。」

    一老一少緩慢的穿行的街道上向家趕去。

    到了家已是傍晚,火紅的雲霞在西面的天際上堆積在一起形態各異,有的像馬、有的像獅子、有的像條狗……

    莫野在家門口的那棵樹下用雙掌托著下巴望著天際上的火燒雲,心裡想著如果能上天站在火燒雲上一定會讓很多人仰慕的,孫老婆子探著頭向莫野喊道:「莫野吃飯了。」

    莫野拍拍屁股上的塵土徑直向家走去,到了家裡莫野坐在凳子上靜靜地吃著飯菜,孫老婆子和孫老漢不住的給莫野夾菜,莫野臉上洋溢著幸福,大口大口地把飯吃完了。

    吃完晚飯便已天黑又到了休息的時間了,莫野躺在床上仍是睡不著翻來覆去惹得孫老夫婦也不得安歇,孫老婆子拍著莫野的小胸脯,說道:「莫野快些睡吧,娘給你講故事聽,從前呢有個賣火柴的小女孩…………。」

    聽著孫老婆子的故事莫野也漸漸的平復下來不像剛才那般翻覆著,漸漸的漸漸的莫野進入了夢想。

    白色的畫面。

    神聖的地方。

    莫野看見一個男子單臂懷抱著一個嬰兒,還有五位身體發光的人將男子圍堵起來……莫野又看到男子仰面大笑把那五位圍堵的人給震飛了,然後那男子竟把自己的心掏了出來舉向天空,天空出現九道恐怖的雷電擊向男子……莫野又看到男子週身出現六個如同漩渦的東西,男子把嬰兒拋進了其中一個裡面,而後男子撐起那道巨大的雷電最終化為烏有他的笑聲迴盪不止,那嬰兒在漩渦般的通道內大哭不止……哇哇……

    啊——

    莫野被這個夢驚醒了,好恐怖的畫面,雖然這個夢莫野曾不止一次做過但每次夢到莫野都會驚出一身冷汗。

    孫老婆子點亮屋內的燈,看著粗重喘息的莫野,柔聲關懷,說道:「做夢了嗎莫野?沒事的只是夢而已。」

    莫野躺在床上睜著雙眼無法安睡,孫老婆子把燈熄滅,月光照射在莫野的臉上有幾分蒼白,莫野靜靜的不知在想些什麼,他總有種感覺,那個嬰兒會不會是自己呢?

    屋內又傳來孫老婆子的聲音:「從前呢有個賣火柴的小女孩…………。」

    一夜恍忽而過,孫家莊的夜是寧靜的清晨是安靜的然後變得不安靜起來,聽著不安靜的聲音便知道孫家莊的人又早早起床工作去了。

    孫老夫婦和莫野一家三口也都早早起床吃了早飯,孫老漢又準備上山砍柴去了,莫野拉住孫老漢的手,說道:「爹,我也要……去。」

    「呵呵。」孫老漢笑了兩聲,說道:「莫野乖,在家幫你娘做點家務就可以了,要聽話。」

    莫野堅決地搖搖頭,說道:「我要去,我可以幫爹撿柴。」

    孫老婆子拉住莫野,說道:「上山很辛苦的,你還小不可以去。」

    莫野辯駁道:「不怕,爹娘就……讓我去吧。」

    孫老夫婦對望了一眼,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孫老婆子說道:「好好,去吧,要注意安全。」說完孫老婆子又對孫老漢補了一句:「老頭子可別光顧幹活,照顧下莫野。」

    莫野堅強的說道:「我不需要爹……照顧,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

    孫老漢百般疼愛的撫摸著莫野的頭,莫野跟著孫老漢便去了山上砍柴。

    到了山上,孫老漢做靠在樹根下喘息著,莫野坐在一旁則平穩的呼吸著,孫老漢取出水囊遞給莫野,道:「莫野喝口水。」

    莫野說道:「我不可,爹……喝吧。」

    孫老漢揚起頭喝了一陣稍感好些,歎息道:「老了,不及莫野一個小孩子了。」

    莫野從前生活在山野之中,身子骨早就磨練的異常強壯,爬些山路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孫老漢歇息一陣恢復體力後便拿出柴刀在山林裡尋找枯死的樹木然後砍伐,莫野在孫老漢身邊陪伴著聊著天,每隔半個時辰莫野都會把水囊拿過來給孫老漢解渴。

    孫老漢把砍伐在地的枯木用柴刀劈下枯枝,莫野將這些枯枝撿起擺放在鋪在地上的麻繩上面,比孫老漢一個人工作快多了,枯樹上面有個碗底大的洞,在劈砍枯枝的孫老漢發現有條灰色的蛇從洞口快速爬了出來,那條蛇游離之間已是到了孫老漢腳下,孫老漢驚急慌忙忘記了用手中的柴刀攻擊,驚慌失措之際,莫野已是衝到那條蛇前一把將其抓住捏在蛇頭下七寸之處,那蛇張開嘴巴扭轉掙扎著卻被莫野死死抓住,莫野騰出另一隻手在兩隻手捏住蛇的嘴巴,用力一扯,一條蛇竟被莫野活生生扯為兩半,莫野在那條蛇的內腸裡用手指翻找什麼,不一會兒莫野翻出蛇膽,拿出來向嘴裡一丟生嚥了下去。

    一旁的孫老漢驚呆了,見到莫野輕孰的手法,好半響才說道:「莫野,你以前在山野中生活的時候都是這樣過的嗎?」

    莫野恩了一聲點頭稱是。

    孫老漢大為吃驚,道:「那你不會抓蛇之前都拿什麼充飢?」

    莫野說道:「我從小是被狼媽媽……養大的,後來狼媽……媽被人打死了我就……自己找吃的。」

    莫野竟是被一條母狼養大的,孫老漢震驚感慨,憐惜地望著莫野,深情地說道:「孩子,你吃了不少苦,以後我和你娘會讓你過上幸福的生活的。」

    莫野不知聽沒聽懂,衝著孫老漢露出一個笑容,那笑容就很幸福。

    砍好了一捆柴孫老漢背起木柴和莫野一起回到家中喝了點水吃了點剩飯,然後和昨日一樣去了集鎮,直到傍晚才回到家中,回到家中孫老婆子已經做好飯菜,吃過晚飯就開始睡覺了,睡覺時孫老婆子仍給莫野講故事,如此循環,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著,聰慧的莫野也學會了說話和常人一樣很利索,莫野也漸漸懂得很多,如何與人交際,人與人之間有何感情,短短的時間內莫野全部都學會了甚至超越了同齡人所懂,莫野知道這個世界叫做神州浩土,神州浩土個個角落都散居著世人,而自己就是生活在神州浩土一個角落的小村莊裡『孫家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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