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明,你也知道,文氏建築是你我辛辛苦苦打拼出來的,就為這個公司,小雨小的時候咱們都沒時間照顧她,讓她受了多少委屈,我只是擔心咱們辛苦賺來的錢被人捲了去……」
「劉靜,我說了,我掙錢就是為了你和女兒,小雨和小熙都是我的女兒,哪一個我都不會撇下不管的。」
「我知道,我明白,你先別打斷我,讓我把話說完好不好?」劉靜很耐心,很平和的說。
「好,你說,我不打斷你。」
「其實以前我一直就挺喜歡小熙的,這你也是知道的,我以前對她怎麼樣,你都看到的,對不對?」
文仲明點點頭,從前,劉靜對洛雯熙確實不錯,經常給她買些玩具,裙子什麼的,兩個人一直相處融洽,他還一度考慮離婚的時候把女兒也帶走,但是在洛雯熙得知他們離婚的消息以後,她對劉靜的態度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想像中的美滿景象也就不可能了。
劉靜挽著文仲明坐下,柔聲細氣的說:「我剛才只是一時有些不好接受,但是你說的對,他是你的女兒,你給她什麼也是應該的。仲明,你的心情我理解,我想你也應該能理解我吧,我並不是真的排斥小熙。」
文仲明看著劉靜誠懇的表情,心中也不免動容,握著她的手,有些感歎,「劉靜,對不起,我不該跟你發脾氣的,只是說起小熙我就忍不住……我心裡愧疚啊,對那孩子,我做的太少了,現在只要她肯諒解我,給她什麼我都願意。」
劉靜使勁點著頭,說:「我明白,我明白,但是,仲明,你心裡包袱太重了,其他的咱們先不說,就看看小熙這孩子需要什麼,我們盡量給她些幫助,別的東西都是以後的事了,你也不要總把要把文氏建築給她這種話掛在嘴邊了,你現在好好的,老說這種話幹什麼,再說了,要是讓小雨聽到,她心裡會怎麼想,十幾年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個姐姐,你總要讓她有個接受的過程嘛。」
「嗯,你說的是。」文仲明略一沉吟,「怪我沒考慮到小雨,還是你心思細膩,我看找個機會我們一家人聚一聚,也讓小雨和小熙姐妹兩個見見面。」
「這件事不急在一時,畢竟上次見面大家都不太愉快,留給小雨的印象也不好,還是讓我先把整件事情慢慢講給她聽,讓她瞭解以後再說吧。」
「嗯,這件事還是你來說比較好。」對於劉靜的話,文仲明也表示贊同,以前傷害過一個女兒,現在決不能再重蹈覆轍。
「好了,不生氣了,你去洗澡吧,水都給你放好了,一身的煙味。」劉靜皺著眉,鼻翼翕動兩下,還用手扇了扇,嬌憨可愛的摸樣讓文仲明的眉頭徹底舒展開了。
雙手用力在膝上一撐,站起來,笑著說:「好,去洗澡,有你在,我什麼都能放心了。」
在文仲明走進浴室後,劉靜臉上的笑容漸漸斂了起來。
洛雯熙的突然出現打破了劉靜心底的那份安穩,在她眼裡,洛雯熙從來都是她幸福道路上的絆腳石。
十四年前,她和文仲明在一起的時候就知道洛海蓉對她根本沒有多大的威脅,會阻礙她的只有洛雯熙。文仲明是個行事果斷的人,既然她對洛海蓉沒有了當初的感情,又投入了自己的懷抱,就一定會對她負起責任,但是洛雯熙不一樣,不論文仲明和洛海蓉關係如何改變,洛雯熙是他的女兒,這一點是不會變的,他對女兒的感情也是不可撼動的。
正是因為如此,劉靜很聰明的選擇接近洛雯熙,討好洛雯熙,讓她慢慢的接受自己,瞭解自己的好,這樣一來,文仲明就會更堅定的和洛海蓉離婚。
那時候的洛雯熙不過是個十多歲的孩子,不過一些小恩小惠就被劉靜蠱惑了,一見到她就甜甜的叫劉阿姨,眼睛彎彎的變成半個月亮。洛雯熙高興,文仲明也高興,劉靜更是開心不已,不為別的,只為她牢牢的掌握了文仲明的心。
當劉靜以為洛雯熙已經接受了她的時候,便不斷催促文仲明離婚,卻忽略了,母親在一個孩子心裡終究是不可替代的。當文仲明提出離婚以後,洛雯熙就像變了一個人,看到她的時候,眼神裡是滿滿的恨,文仲明猶豫了。
也許是老天也在冥冥中幫助,她竟然在那個時候發現自己有了身孕,這樣一來,文仲明便不得不作出決定,劉靜也再三表示,等過一陣子洛雯熙的情緒平靜一些,他們可以再想辦法修復父女之間的感情,卻不想,在劉靜不動聲色的阻撓下,一切都成了一紙空談。
而洛海蓉每一次的拒絕反而是幫助劉靜實現了她心中的盤算,文仲明和洛海蓉母女的距離越來越遠,特別是在他們搬到S市以後,劉靜終於完完全全把心放了下來,她們有了可愛的女兒吸引文仲明的注意力,她眼裡的障礙物也被遠遠的拋開了。
原以為一切已成定局,日子將永遠照著她所想的那樣過下去,已經有多少年她沒再聽到過洛海蓉母女的名字,可是,今天文仲明的態度生生敲碎了她美好的希冀。
洛雯熙出現了,由於愧疚感,文仲明對她的重視更甚於從前,她甚至還沒開口說原諒,文仲明已經有心將一切都交給她。如果真是這樣,這麼多年來,她的辛苦付出算什麼?她為他生的女兒小雨算什麼?他說錢是他的,文氏建築是他的,他又把她放在哪裡?沒有她,會有今天的文氏建築嗎?
劉靜捋清思緒後,便再一次運用了十四年前的把戲,只是這次換了對象,從前是洛雯熙,現在是文仲明。無論如何,她都打定主意,這個家裡的一分一毫都不能被洛雯熙搶走,不管是什麼,錢財還是公司,有資格享受,有資格接受的只有她和他們的女兒文小雨,洛雯熙從來都是個無關的外人,她怎麼能讓一個外人獲取和女兒等同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