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幾日,瀟逸在師祖家中過的還是比較愜意的。除了在起初雲水夫婦問起過上官鳳的一些事情惹得大家悲感之外,其他時間他們都盡量避免再去聊一些傷感的話題。
閒雲雖說是錦衣衛指揮使,但據他說來錦衣衛指揮使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並且他也生性懶散,沒有什麼大事件一般不會出門,所以也不必去理會那些宮中瑣事。於是,每日裡指導瀟逸的武功和幫他講解宮中事宜便成了祖孫二人的主要事情。
若水的手藝是非常好的。不僅僅是每餐飯做的頗有特色,瀟逸在音樂和武藝上也受其影響很大,有事沒事閒得無聊的她也總會把瀟逸拉過來教導一番。於是,可憐的瀟逸往往剛剛脫離了閒雲的鬼手又進入了若水的魔爪。
在當今兩大絕頂高手的聯合調教下,瀟逸這段時間受苦無窮盡。當然,付出總有回報。每當完事後面對著那一桌香噴噴的飯菜,再陪著師祖小酌兩杯,瀟逸感覺這小日子過的還是相當舒坦的。更何況,在他們的摧殘下,瀟逸感覺自己的武藝也一直在突飛猛進。
在這一段時間內,瀟逸回想著初見時的情形,難免問起了有關自己身世的問題,雲水夫婦總是以各種理由躲避開了。而對於為什麼在瀟逸等進宮時閒雲可以當時趕到、李凡可以一眼認出大家這個問題,閒雲倒是做了解釋。
他們在宮中,宮外卻是有人知道的。只有一個人知道,這個人就是孟婆。這回,瀟逸也徹底知道了岳母的勢力到底有多大,就連宮中好多錦衣衛太監竟然都是伏魔教的人員。而雲水聽說瀟逸已經成了孟婆的乘龍快婿也不禁感到欣慰不已。
至於雲水以及李凡為什麼會在宮中,閒雲給出的解釋是扶大廈之將傾。現在的大明王朝,內憂外患,已是岌岌可危。在外,有著金兵虎視眈眈。在內,黨派林爭,諸如東林黨、齊黨、楚黨、宣黨、秦黨、浙黨各大勢力**不斷。更何況現在的萬曆皇帝已經是老樹殘燭,但已經中空的王朝卻是再也經受不住那些風吹雨打了。
他們入宮,主要的目的就是保護好皇帝的安全,保護好中國的命脈。朝廷雖然昏庸不堪,但它好歹也是大漢的江山,如果朝廷倒了,那整個江山社稷將會不可避免的被金兵趁機掠奪,而百姓蒼生,也將會因此水深火熱,萬劫不復。
對這一切,瀟逸似懂非懂。但他知道,在見到師祖和李凡的那一刻開始,自己的命運注定將與這自己從來沒有關心過的江山社稷緊密地聯繫在了一起,自己的人生也將注定為了它的興衰榮辱奔波忙碌。
該懂的似乎已經懂了,該學的好像也學的差不多了,在後來的日子裡,瀟逸漸漸地開始在宮中走動。對於獨孤、唐銳、信才、高僧、子淨幾人,瀟逸一直在心底掛念著。他想知道,在沒見到他們的這幾天,大家都是怎樣度過的。
一身書生裝扮,手搖著折扇,瀟逸在宮中自由的行走著。之所以能夠如此自在,不僅僅是因為李凡和閒雲已經和大家打過了招呼,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扇墜上的那隻金龍。這隻金龍和獨孤的那只以及姐姐的玉鳳,皆是由皇帝欽賜的。
由於李凡和雲水夫婦護駕有功,萬曆皇帝便御賜了金龍玉鳳以表感激。由於他們身份特殊,在宮中自然用不到這個,於是便送給了當時尚在年幼的瀟瀟瀟逸姊弟兩人。而獨孤傲之所以也得到了御賜寶物,自然也要歸功於他的父親獨孤朕。
獨孤朕當年並不知道雲水夫婦和李凡退隱後的去處,只以為沒了他們自己在江湖中就可以一家獨大。沒想到風頭不小的獨孤朕在沒有了這三個對手的情況下還是碰了一鼻子灰。天頤寺高僧的深不可測直接導致了獨孤朕的淫威在江湖中無法施展。
江湖不行,那我就去皇宮。受到打擊的獨孤朕只好放棄了在外逞強的年頭,從而將目標放在了紫禁城內。萬沒想到,就在他某一次再來皇帝這兒「喝茶」的時候,久未謀面的李氏兄弟竟然雙雙出現,還有一位跟著打醬油的劉若水。
獨孤朕倉皇敗走。沒法不敗,單打獨鬥都落在下風,更何況人家三個打自己一個。心灰意冷的他當時感覺到自己實在是失敗的很,恨不得逃脫之後就大開殺戒,將自己所受的屈辱遷怒到那些無辜的人們身上。
李氏兄弟找到了他。生平第一次名家、俠家和盜家的三位巨首在一起痛痛快快地喝了場酒。喝罷,李氏兄弟又對獨孤朕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說事實擺道理,從三皇五帝講到後現代主意,方正是把能想到的詞全部都扣了出來。
經過三天三夜的心靈洗禮和酒精灌腸,獨孤朕屈服了。在戰鬥中從來沒有屈服過的獨孤朕屈服在了酒罈子和唾沫星子下面。他估計,如果自己不答應他們,很可能最後不是他們口乾而亡就是自己耳聾命喪。
獨孤朕雖然是個混蛋,但到底還是個有血性的混蛋。他也知道,如果朝廷被夷狄毀滅,那自己的日子、自己的內心恐怕也不會太過舒坦。更何況,答應了他們的要求,以後在江湖中或者京城他獨孤傲想要做些什麼壞事大家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是交易,公平的交易,也是無奈的交易。對雙方而言,皆是如此。於是,堂堂地宮宮主獨孤朕竟然搖身一變成為了東廠廠公,而皇帝為了感激他的「改過自新」和「手下留情」,也對他給予了不菲的賞賜,其中就有一對另一對金龍玉鳳。
金龍在獨孤傲手中,玉鳳則送給了獨孤月。獨孤朕一生不招兒女待見,不過就將這對寶貝送給他們這件事而言,還是獲得了一些好感的。因為,這都是由著他們母親轉送的,兒女們就當是母親的禮物了。
由於現在的獨孤傲還在東廠養傷(閒雲故意出手重了些,為的就是讓他們父子好好培養一下感情),瀟逸不方便過去打擾。聽師祖說唐銳和信才也在接受著另一種培訓,高僧和子淨另有所忙,瀟逸也不好前去探望。百無聊賴之中,他信步遊走在紫禁城東部東華門內,來到了一處優雅所在。
抬頭望去,瀟逸見到面前的宮門上碩大的三個字:慈慶宮。
卻是:浮雲尚還遮望眼,重擔已在丈夫肩。
未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