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各位散去吧。工程需要恢復正常秩序。」
話音剛落,果然有人陸陸續續離開了現場。
刀疤臉看情況快要失去掌控,想到那一筆資金,決心豁出去了。
「呵,就憑陸總的一句話,就補償了還站在樓上準備跳樓的兄弟的損失?他哥哥可是永遠都只能昏迷不醒了。我們不服,我們要求見市長,討個公正的說法!」
他一把提起疼得麻木迷糊的溫心悠,示威般揪起溫心悠的頭髮。
陸景眸孔緊縮,這才看清楚頭髮散亂滿是污泥的女人居然是溫心悠,忍不住低低咒罵了一句SHIT。
刀鋒般銳利的眼神射向刀疤臉男人,這些人找死就算了,居然還要連累他!
他一個眼神示意,旁邊的律師開口,「各位,凡事心平氣和地溝通才可能解決問題。你們何必連累無辜的人呢?你們把這位小姐毆打致傷,在法律上你們是需要負責任的。勸各位不要執迷不悟,以免後悔。」
一個黑衣男子忽然悄悄從後面靠近陸景,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陸景臉色瞬間一沉。
市長已經趕到,大批警察已經在周圍布好,只為救出人質。
他往後一退,身邊的手下便往前逼近,刀疤臉卻警覺地將溫心悠緊緊挾制著,明晃晃的水果刀揮舞著,隨時都有可能割破她白嫩的脖頸。
「你要是敢再傷她一下,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陸景音調拔高,有些不耐煩。要是溫心悠出一點事,先別說左斯年了,某個女人要他抵命都有可能啊。
「砰」「砰」兩聲突如其來的槍響震驚了現場的所有人,還在圍觀的人群尖叫著逃開。
只聽到啊的一聲慘叫,刀疤臉在地上翻滾,一手捂著手腕,鮮血流出,腿上也汩汩冒著血。
失去倚靠的溫心悠軟軟倒在地上,那兩槍精準的落在了刀疤男拿刀的手腕上和左腿的膝蓋上。
疼痛中,她感覺自己被抱進了一個厚實的懷中,她朦朧中看到那人堅毅的側面。
抱著她的手一直是顫抖著的,像是害怕,卻又抱得很緊,像是珍寶。
鄭少棠看著左斯年白著臉將滿身是血的溫心悠抱起來,想要從他懷裡接過來,卻被一記冷光,老老實實地收回了手。
「少棠,讓他們求死不能!」聲音像是從地獄般傳來,左斯年抱著溫心悠上了救護車。
市長戴源面無表情看了一眼現場早已經癱軟在地上的那幾個工人,眼底的狂風暴雨驟起。
敢挑戰他的權威,看來某些不安分的東西還沒有吃夠教訓!
醫院的VIP病房裡,剛剛被救治的溫心悠仍舊處於昏睡中。
左斯年眼神陰鬱,落在她瓷娃娃般肌膚上的幾處紅腫時,凝結成陰鷙的郁墨。
如果不是為了留活口,查出真相,保留證據,他一定會選擇爆掉那些混蛋的頭!
韋秘書忽然出現在門外,左斯年看了一眼還在沉睡的溫心悠,緩步走了出去。
「左少,事情已經處理好了。所有人都被拘禁。」
左斯年接過韋秘書遞來的文件,掃視到第二頁的時候倏然變色。
韋秘書不自覺地往旁邊退了一步,氣壓驟然下降,左斯年的怒氣蓄勢待發。
啪的一聲,文件被合上,扔回了韋秘書的懷裡。
「告訴局裡,把他們往死裡整,一個都別放過!敢動我的人只有一個下場,讓他們求死不能。」
左斯年冷笑一聲,雕塑般分明的臉上染上嗜血的狠戾。
韋秘書諾諾稱是,快步離開。
他有些急躁地摸出一隻煙,放到嘴邊時忽然又收了起來。
這裡是醫院。溫心悠還躺在床上。
這一次的事情……
左家在軍界和商界根基穩定,但是京城權勢爭鬥複雜,稍微不慎,就可能家族落敗。阮家雖然位處高官,但是根基不穩。兩家聯手,各取所需。真是好謀算。
某些人不知死活居然想拿他的婚姻作為交換,鞏固左家的地位。
總有一天,他要讓那些人為今天的事情付出血的代價。
病房裡忽然出來玻璃碎裂的聲音,把他從沉思總拉了回來,他急忙推門進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的溫心悠探出半個身子,想要拿桌上的水,卻不小心把杯子碰碎了。
左斯年急忙把她抱回去,剛才進門的場景讓他心裡一緊,生怕她一個不小心摔倒在那堆碎玻璃上,再次傷到了自己。
溫心悠卻猛地摟住了他的脖子,嘩地一下哭了出來。
左斯年先是一驚,繼而溫和地輕拍她的背,柔聲哄著她「沒事了,乖,沒事了。」
溫心悠肯定嚇壞了。都怪自己當時太心急,生怕那些混蛋傷到她,所以才會開槍。
什麼時候自己居然這樣緊張她了?
這樣不諳風情的女人,該聰明時喜歡裝傻,該單純時卻又偏偏自作聰明。眾多女人之中,她不是最美的,也不是最溫柔的。
可是她的一舉一動、一笑一怒,都佔據了他的心。
這樣強悍的生命力,居然在不經意間在他的心房裡扎根,以頑強的生命生長發芽,大有沖天的氣勢。
左斯年有些心驚,可是這一刻溫心悠柔軟的手臂環住了他的脖子,在他的懷裡這樣嬌小單薄,內心升起的愉悅大過了任何其他的東西。
溫溫心悠哭夠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在他懷裡蹭了蹭,順勢把眼淚鼻涕之類的不明液體擦到左斯年的身上。
她掙扎了一下,左斯年放開了她。
「左斯年,這一次我受傷……」
「你放心,那些人一個都別想逃。」左斯年扶著她躺下。
溫心悠睜大眼,語氣委屈,「這一次我死裡逃生,差點就成了烈士,記得給我頒個獎,見義勇為好市民什麼的。」左斯年瞬間黑線,安慰的話全部都噎在喉間。
「你能不能有出息點?」左斯年雙手無奈環在胸前,無語地看著思維跳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