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勇至今還清晰地記得兩人的深度接觸,是因為林伊婷的一場大病。春天的農村到處都是繁忙的景象,貴如油的雨水雖然滋潤了萬物,但卻給施工的人們帶來不少麻煩。大勇帶領著生產隊的年輕人在蓋廠房,起初人們還找塊塑料布披著,隨著工作的進行,大家嫌塑料布礙事,乾脆就扔掉了,都淋著細雨施工,林伊婷跟大家一樣渾身上下都濕透了。
小雨時斷時續地下著,第二天還沒停,施工場地變得更加泥濘,人們還是堅持著施工。大勇在經過林伊婷旁邊時聽到她在咳嗽就關切地問:「怎麼了?不行就歇歇,回宿舍吧。」林伊婷搖搖頭繼續在雨中用鐵鍬裝土。
晚上金大勇在隊部值班,吃飯的時候沒見到林伊婷,他感覺有點奇怪。九點多鐘大勇打著手電四處巡查後回到了隊部,林伊婷住的房間還開著燈,大勇想起沒看到她去吃飯,就走到宿舍門口輕輕敲了房門,沒人回答,又敲了幾下,隱隱約約聽到裡面有微弱的聲音。大勇覺得事情不好,就推開了房門,眼前的景象驗證了他的直覺。
林伊婷裹著厚厚的棉被躺在床上,她的臉很紅,嘴唇乾裂,「這肯定是在發高燒!」大勇快速走到她身邊,把手按在林伊婷的腦門上,燙極了。
「小林,你在發高燒!得趕緊去醫院!」大勇急切地大聲喊道。
林伊婷無力地搖搖頭,聲音很微弱:「沒事,金隊長,您忙您的吧,我明天就好了。」
「不行!」大勇果斷地說,他聽到林伊婷的呼吸聲好像非常的粗重,「你可能是肺炎!會要命的!快穿衣服!我帶你去醫院!」說完他就衝出了房間。
大勇來到手扶拖拉機旁,找了塊破布擦乾車斗裡的雨水,從倉庫裡拿出了一塊新的苫布鋪在上面,又將一塊厚厚的草簾鋪在苫布上,他跑回值班室將自己的棉被鋪在最上面。一切準備停當後,大勇拿著一件棉大衣跑進林伊婷的房間,看到她已經穿好了外衣和鞋子斜靠在床上,他二話沒說用大衣裹住林伊婷抱起就走,這時的林伊婷已經沒有力氣再多說什麼了。
金大勇把林伊婷放到手扶拖拉機的車斗上,給她蓋好大衣,在上面又苫上一層苫佈防雨。之後他用搖把發動了手扶拖拉機,駕駛著它去了公社衛生院。
衛生院夜裡值班的大夫是金大勇的遠房親戚,他們村的赤腳醫生李愛國,他給林依婷做了檢查後對金大勇說:「大金子,這女孩兒肯定是肺炎,你得趕緊帶她去縣醫院,晚了可能就該有生命危險了!」
大勇一聽嚇了一跳:「老愛,有這麼嚴重?!」
李愛國點點頭:「人命關天我哪敢開玩笑,你們得馬上走,越快越好。」進行了簡單的處理後,李愛國催促大勇趕緊出發。
正當大勇要出發的時候,他好像想起了什麼:「壞了!」說完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