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在武漢生活過幾年,所以他對武漢人的壞毛病知道的很深刻。只要胡言說外地口音,總會遇到莫名其妙的事情,什麼問路被故意指反方向啦,什麼坐車被宰啊,還有什麼買東西要比武漢本地人付的錢多啊這些事情總是會發生。
搞的最後胡言硬是學會了武漢話,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才消失了。
在以前,基本上每個來武漢的外地人都會被莫名其妙的敲詐。搞得武漢臭名遠揚。
現在,經濟落後的武漢人已經開始丟掉那些莫名其妙的優越感了,但是傳出去的臭名不是那麼容易改回來的。很多的生意人一聽說武漢兩個字,總是不由自主的捂緊了自己的口袋,武漢的衰落也就是不可避免的了。
不過,那都是幾年前的事情了,現在的武漢人,態度要好多了,大量的外地人的湧入,悄悄的改變了城市的結構,也讓外地人不再是弱勢群體。
只是,胡言對於武漢還是沒有什麼好感,儘管他在這裡讀過幾年的書。
的士一直開到了喻醉雲舅舅的家裡才停了下來。
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衝了出來,一把抱住喻醉雲喊道:「你可來了,你舅舅他可怎麼辦呢?」
胡言偷眼看了看,這個女人已經發福的身材上還是罩著一件本應該穿在少女身上的衣服,雖然看起來哭的搶天喊地的,但是臉上還化著妝,眼影摻著淚水讓她的眼睛下方一團漆黑。
胡言捏住鼻子轉過身去,這個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實在是太濃了,濃的讓人呼吸不暢。
喻醉雲趕緊說:「具體什麼情況,舅媽你快說說看。」
女人馬上收起哭聲,說:「是這樣的,本來一切好好的,但是前天,你舅舅忽然一夜沒有回來。我本來以為他出去打麻將了,所以也沒有在意。但是昨天早上,我就收到了這個……」
女人拿出一張打印出來的紙張遞給喻醉雲。
胡言掏出錢包,摸出錢遞給司機,然後走到喻醉雲身邊,說:「什麼東西,我看看。」
喻醉雲皺著眉頭將紙張遞給胡言。這個時候,女人才發現喻醉雲身邊還有個男人,她看了一眼胡言,眼神裡帶有一絲敵意。
胡言毫不在意。像喻醉雲這樣的富家女孩,一定是被這個舅媽算計的對象。要是喻醉雲有了男朋友,算計的可能性就要小的多了,所以,對胡言,她不抱有敵意才怪。
「小雲啊,這個是?」舅媽看來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
「這個是我的……朋友。」喻醉雲一時之間只能這樣說。
舅媽繼續問:「男朋友?」
喻醉雲臉上紅雲一閃:「是好朋友。」說完就偷眼看看胡言,看胡言是什麼表情,但是胡言的注意力都在那張打印出來的紙上,根本沒有在意她們兩個的對話。
舅媽這才放心了點。女生外向,有了男朋友,就不會再像以前那麼好說話。一直以來,舅媽一家人可是受到了喻醉雲很多的照顧。她可不喜歡這個搖錢樹這麼快就有男朋友。
胡言看著打印紙,良久後才還給喻醉雲。
「舅媽,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喻醉雲拿著紙跟著舅媽進了屋子,一進門就坐下來問道。
「我什麼都不知道。昨天早上一開門就看到了這張紙,說你舅舅被綁架了。我開始還以為是開玩笑,所以就給你舅舅打電話,但是你舅舅的電話一直關機,我這才慌了,才想起來給你打電話。」舅媽說話慌慌張張的,但是條理還很清楚。看得出來,這個突發事件對她的打擊不算大,從這也能看出來,舅媽和舅舅的感情不怎麼好,至少,舅媽是不怎麼關心舅舅的。
胡言已經看過了紙張上面的內容,上面寫的很簡單:你男人在我們手上,想要活的,準備好二十萬贖金,等我電話。注意:不許報警,不然撕票。
內容是打印的,從紙張上能看出來的東西很少,不像是手寫的,能看出筆跡。而且,這張紙經手的人眾多,上面已經有了很多的指紋,很難尋找到可用的指紋。上面又不許報警,沒有警察的插手,指紋是不可能提取到的。
不過,上面還是透露了一些內容,至少,喻醉雲的舅舅還是活的,還有就是對方很清楚喻醉雲舅舅家的經濟狀況。因為索要的二十萬看起來不多,卻是他們家可以承受的底線。
一路上,胡言已經知道,喻醉雲的舅舅沒有什麼正經工作,基本上都是做一些零散的生意。家裡經濟條件並不好。從這樣的家庭裡索要二十萬的贖金,似乎有些過高。
但是喻醉雲很喜歡這個舅舅,要是舅舅有事的話,她一定不會袖手旁觀。只是她家裡雖然有錢,但是錢卻被她父親掌管著。她能拿得出來的錢也就是二十萬左右。
從這上面就能看出,綁匪很清楚喻醉雲舅舅家的底細。還有就是從上面兩個稱呼能看得出這次的綁匪應該不是一個人。前一個是「我們」,後一個是「我」。前一個「我們」透露出綁匪不是一個人。這後一個「我」字透露的內容就比較值得玩味。
要麼,在這次的綁架案中,寫信的人是絕對主謀,其他的人只是配角。要麼,寫這封信的人是個頭腦很清晰的人,他知道該在什麼時候寫「我們」,該在什麼時候寫「我」,最少,是個經常寫東西的人,寫出來的還是條理比較清楚的東西。
貌似律師、教師、秘書、辦公室寫材料等等這樣的人都屬於這樣寫東西條理比較清晰的人。
而且,排版乾淨、整齊,全部的字都在正中間,通篇沒有一個錯別字,這就更加讓胡言確定了這個東西是出自經常寫文字的人之手。
只是簡單的一張紙,胡言就能推斷出這樣多的東西,這就是胡言的能耐。
但是胡言現在還不想將自己的推斷說出來,在沒有搞清楚狀況前,胡言是不會輕易的開口的。
進到屋裡,胡言在靠經門邊的沙發上坐下來,安安靜靜的看著一群人嘰嘰喳喳的發表著自己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