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晨幾杯啤酒下肚,與胡言幾個人開始熟悉了,他的話也開始多了起來。等到三瓶啤酒下肚之後,婁晨的話就不是多,而是成了話嘮。
他不停的將那些他自己認為好笑的事情講了出來,也不管別人什麼感受,自己一個人先樂呵呵的笑著,讓柳君、胡言和覃青青都聽得一頭霧水。
胡言拉拉覃青青,說:「這個小子有飛黃騰達的面相,可是我怎麼也找不到他憑什麼能飛黃騰達。要不,你幫我找找,看看他有什麼能耐在這樣的年紀就混出個名堂?」
覃青青聽了胡言的話,頓時有些迷惑,她也想不出來,這樣一個很常見的宅男能有什麼出眾的地方。
經過長時間的交談,覃青青更加的糊塗了。這個傢伙,不會藝術,不會寫書,也不會彈鋼琴,學習很差,網遊玩的也很差。要是能不要臉到鳳姐或者芙蓉姐姐的份上,也能成名。可是這個傢伙明顯是個薄臉皮。
覃青青掉頭疑惑的問:「他有沒有當名人的爸爸,然後車裡藏一把衝鋒鎗?」
「他的爹媽都是普通人。」胡言直接否決到。
「他會不會突然殺人,一連殺死十多個?」覃青青忽然憂心忡忡的問道。貌似那幾個冷血的很有名的殺人的傢伙也成名了,好像那幾個傢伙也都是這樣性格陰鬱的宅男。
胡言打個哆嗦,趕緊說:「不是,不是。要是真的是殺人成名的話,他就不是飛黃騰達面相,而是大災臨頭的面相。」
「他會不會中獎?」覃青青再次拋出個疑問。
「不會,飛黃騰達面相和飛來橫財面相還是有些區別的,我能分辨的出來。」胡言再次否決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覃青青搖搖頭。
結賬的時候,覃青青接過了賬單,看了一眼,然後丟到胡言面前,說:「給錢吧。」
胡言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這次看來要被覃青青給算計了。
「那個,不是說你請客的嗎?」
「我沒帶錢。」覃青青相當無恥的說。
「別看我,我從來不帶錢的。」柳君的錢早就變成了身上的那些很潮的衣服和裝飾品了,他說的沒帶錢那就是真的沒帶錢。
看看婁晨,胡言就知道這個小子更加沒錢。胡言只好心疼的摸出錢,狠狠的往服務員手裡一塞,肉疼的說:「早知道是我付錢我就多點幾個素菜少點幾個肉菜了。」
出的門來,婁晨身子已經有些搖晃起來,胡言只好扶著他往家走。
醉酒的九零後那是相當的可惡,這個平時羞怯不說話的青少年居然一路上大聲的高唱著,惹來一路上人們的奇怪的眼神。
柳君和覃青青都各自回去了,只有胡言無奈的將他一路送回了家,快到小區的時候,婁晨忽然抱著頭蹲下來,開始哭了起來:「我知道我沒用,小時候媽媽還天天盯著我的學習,可是有一次媽媽看到我考了五十多分後,就再也不理睬我了,也不管我的學習了。開家長會的時候,開始我媽媽還去,後來就再也不去了。沒辦法,我都是讓爺爺去開的家長會,爺爺死後,就乾脆沒有人去了。」
胡言歎息一聲,貌似學習差的人都有這樣的經歷。中國的孩子,學習永遠是第一位的。儘管學的東西都是一走出校門就忘得乾乾淨淨的,一點也不實用的東西,但是在家長和老師還有親戚朋友和社會上的人們眼裡,這些沒用的東西就是決定一個孩子前途的東西。
教育先進的國家的學生們在幼兒園、小學、中學的時候都是邊玩邊學,基本上沒有作業沒有考試。到了大學,思想已經成熟的學生們就會尋找到自己感興趣的東西來學習,這個時候他們學習的相當刻苦。
而中國就完全不同,學生們在不該學習的時候被拚命的灌輸知識,而失去了學習的樂趣。到了大學該學習的時候,這些學生卻只知道上網、泡妞、打架、混日子,完全不知道學習是什麼了。
婁晨就是這樣的一個體制下的犧牲品。學習代表一切,不會學習的他在父母眼裡就是個廢物,就是個壞孩子。也肯定是個沒前途的人。
不僅父母這樣想,就連他的親朋好友看著他的時候,眼神裡都是蔑視和無足輕重。過年的時候,那些成績好的孩子可以隨便胡鬧,就算是闖下大禍,大家也只會笑笑,不當回事。
可是婁晨卻要被大人們指派著做這做那,只要流露出一點厭煩的神色,都會招到大家的一致批評和譴責。
有時候,婁晨真的想離家出走。可是外面又有什麼地方能容納下他呢?
「我爸媽要我去學廚師。可是我真的不喜歡做飯,難道除了廚師我就什麼都不能做嗎?」婁晨大叫著說。
胡言沒有說話,他也無話可說。以前他並不關心這些宅男,在他眼裡宅男就是沒用的代名詞。現在他才知道,不是宅男沒用,而是社會的歧視讓宅男變成沒用的人。
婁晨忽然衝到牆邊,開始嘔吐起來,吐完了以後,婁晨站了起來,衝著胡言擺擺手,獨自一人向著自己的家走去。走到樓梯裡,婁晨開始大聲的唱了起來。
胡言搖搖頭,喝醉酒的人有的很安靜,會一覺睡到大天亮;有人很鬧騰,能滿大街的敲門,說胡話;也有人很討人厭,會喋喋不休的說個不停;也有人會變得很大方,甚至當街散財。
這個婁晨,年紀輕輕的,喝醉了居然喜歡唱歌。
……
天亮的時候,胡言再次碰倒了婁晨,他重又變成了那個沒有自信,羞怯內向的宅男。
「婁晨,頭疼不?」胡言語氣輕鬆的問道。
「嗯。」婁晨鼻子裡哼了一下算做是回答。
胡言也不介意,他繼續問道:「你平時唱不唱歌?」
婁晨從長髮下面掃了一眼胡言,才說:「沒人的時候唱。」
胡言忽然神秘的說:「我已經知道了你有什麼本事了。」
「什麼?」婁晨疑惑的問。
「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