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笨女生   【第四季】 《成長總是伴著煩惱》 和蠶豆重歸於好
    「死豆子,你給我滾過來!」我聽見棉花糖沖蠶豆使勁兒嚷道。

    蠶豆聽見棉花糖叫他,不再探頭探腦了,而是用手撥開了那些柳梢兒,並往我們這邊慢吞吞地蹭過來。

    「你能不能快點兒!」看蠶豆磨磨蹭蹭的樣子,棉花糖不耐煩地催促道。

    「我屁股很疼,走不快!」蠶豆齜牙咧嘴地嚷道。

    聽蠶豆說屁股疼,棉花糖不再催了,只低聲咕噥了一句:「活該!」

    「今天就能上學了?我還以為你得在床上扒幾天呢!看來你還挺抗揍的!」當蠶豆終於蹭到我和棉花糖跟前時,棉花糖皺著鼻子衝他說道。

    「屁股上肉多,要是打在腿上,我現在可能已經殘廢了。那樣恐怕一輩子都不能上學了。」蠶豆說道。

    「那不正合你的心意?你不是早就嚷嚷著不想上學了?」棉花糖繼續皺著鼻子說。

    「我豆(就)是怕再也不能跟你們在一起了,要不是因為捨不得你們,那個爛學我還真是上夠了!上學有什麼好的?老師只會批評人、教訓人,同學只會瞧不起人、嘲笑人,越想上學越沒意思,沒意思透了!」蠶豆沒精打采地說道。他這幾句話一說出來,我的鼻子竟然有點酸酸的。我是有點感動了,我還以為這個傢伙已經變成一個沒心沒肺的人了,沒想到他其實還是很看重我們之間的友誼的。

    「怕挨訓,怕嘲笑,那你就掙點氣嘛,你就不能跟奇奇學學?」聽了蠶豆的話,棉花糖的口氣也立刻軟了下來。我想她也一定像我一樣,有點被感動了吧。

    「奇奇跟我不一樣!奇奇她媽雖然笨,可是她小姨聰明。還有,她老爸也聰明。她小姨和她爸上學的時候學習都好,所以她能從中等生變成優等生。我可不行,我一輩子都考不了一個第一。我爸和我媽小學都沒畢業,我們家親戚里也沒有一個學習好的,我學習怎麼可能會好?我學習不好,家裡又窮,所以同學都瞧不起我。我還真不想上學了!反正我已經念到初中了,學歷已經比我爸和我媽高了!」蠶豆嘰裡咕嚕地說了一大堆。

    「誰讓你考第一了?我的意思是你就不能像奇奇那樣不管別人嘲笑不嘲笑,瞧得起還是瞧不起,都自己好好活自己的?」棉花糖說道。

    「怎麼自己好好活自己的?我豆(就)不信,奇奇她不怕被人瞧不起,不怕被人嘲笑。是人都怕被人瞧不起,都怕被人嘲笑!」蠶豆一根筋的毛病又犯了,不過他這會兒的一根筋並不惹人討厭,因為他這樣至少說明他還是原來的蠶豆,他並沒有變。

    「我當然也不願意被人瞧不起,」我忍不住插話道。「可是,有什麼辦法呢?有些人就是專門為瞧不起人和嘲笑人而生的,他們一輩子也不做什麼別的事,只專門瞧不起人和嘲笑人,因為只有這樣他們才能活下去。既然他們可以為了活下去而瞧不起人和嘲笑人,我們為什麼就不能為了活下去而不在乎他們的瞧不起和嘲笑呢?如果以後有人再要瞧不起你或是嘲笑你,你就這樣想:『如果我在乎他們的嘲笑就等於讓他們稱心了,他們這種的人憑什麼要稱心呢?我不能讓他們稱心!我要比他們活得更塊樂!讓嘲笑人的人見鬼去吧!』你一旦這樣想,那他們不管怎樣嘲笑你都不能傷害你。告訴你,這可是我長期以來積累的寶貴經驗,如果不是看在我們是好朋友的份上,我才不會告訴你呢!」我忍不住一口氣對蠶豆講了好多話,剛才不想開口叫他的那種心理障礙不知怎麼就消失了。

    「奇奇,你還當我是朋友?真的還當我是好朋友?「聽完我這番長篇大論,蠶豆的精神似乎抖擻了不少。

    「當然了,不只我,還有小唐,還有土匪,我們都會繼續當你是好朋友!你還記得那具蜻蜓的屍體嗎?」

    「我們對著它發誓要一輩子友好下去的那具嗎?」

    「就是那具!」沒等我回答,棉花糖便搶先說道。

    「那具蜻蜓的屍體怎麼了?」蠶豆問。

    「土匪要我們重新對著它發誓!」棉花糖答。

    「為什麼要重新發誓?」蠶豆又問。

    「因為土匪要和我們一起發誓,以前發誓的時候只有我們三個人,沒有土匪。現在土匪要加入,所以要重新發誓。」棉花糖解釋道。

    「土匪也要加入?」蠶豆一臉的驚訝。

    「是啊!怎麼?你不願意他加入?」棉花糖問。

    「願意!願意!」蠶豆拚命點頭。「土匪願意加入那真是太好了!我只是覺得有點意外!」

    聽了蠶豆的話,我和棉花糖相互看了看,十分會心地咯咯笑了起來。

    我第一個去演講的班級是初二六班,六班是同年級中最讓我感到陌生的一個班級。一來六班離我們班最遠,二來六班班主任是個老剩女,不僅性格古怪,脾氣還很壞,活像個火力十足的炮樓,實在讓人無法接近。平日裡不僅老師們對她敬而遠之,學生們見了她更是能閃多快就閃多快。

    我們由於不想跟炮樓有任何瓜葛,連帶著也不想親近六班的同學。基於上面這兩點原因,我們班的同學跟六班的同學普遍來往得少,我也一樣,所以我對六班感到陌生是很自然的事。

    我不知道麻雀讓我去六班先講是胡亂安排的還是有意為之,總之,當我在麻雀的帶領下走進六班教室的時候,當我看見炮樓正站在講台上嚴陣以待的時候,我感覺自己走進的是敵人的陣地。因為只有在敵人的陣地上,才會有隨時可能衝你開火的炮樓。  

    這種感覺使得我的演講進行得十分順利,本來我還有點不忍心佔用別人寶貴的時間去說一堆廢話,如果換成是別的班級,我可能會因為不忍心而講得猶猶豫豫、吞吞吐吐的。可是,在六班,我不但沒不忍心,我甚至還覺得我準備的廢話有點少了,因為我覺得我應該利用這個難得(他們主動請我來)的機會給那個火力十足的炮樓滅滅火。

    廢話應該是相當不錯的滅火劑,根據我以往的經驗判斷,當火氣很大的人遭遇廢話連篇的人時,往往就會自動滅火。因為連篇的廢話會分散想發火的人的注意力,使他忘記發火,或者說使他沒有心情發火了。

    總之,因為先到六班做演講,所以我講得十分順利,效果也出奇的好。我的演講不但贏得了六班同學的熱烈掌聲,而且還贏得了六班班主任炮樓的讚賞。炮樓不但滅了火,甚至還親自跑過來慰問我,說我講得好極了,真是辛苦了之類的話。

    麻雀對這個結果似乎也還算滿意,雖然他沒像炮樓那樣對我大加讚賞,但是在回班的路上,他對我沒有按照他的指示做演講也並未表示任何不滿,這不禁讓我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晚上放學後,我,土匪,棉花糖,還有蠶豆,我們終於在校門口聚齊了。四個人又重新在一起了,這讓我感到高興極了。我這個人一向是喜聚不喜散的,我認為人和人之間能不散還是不散的好。因為不管因為什麼散,都是一件很傷元氣的事。就像老爸跟老媽散了,也跟我散了。

    老媽和我都不用說了,自然是元氣大傷。老爸說是如願以償了,其實呢?他也是傷了元氣的。我被毒蛇咬傷住院時他來看我,我就已經發現他的元氣大不如以前了,因為他說話變得有氣無力的,就好像那些欠了一大筆債的人在跟債主說話似的,不管是看人的眼神,說話的語氣,還是行動的樣子,從裡到外都透著軟,感覺很不給力。

    老爸、老媽和我原本是一家人,一家人散了彼此都會傷元氣。土匪家還不是一樣?土匪的親媽跟土匪他爸以及土匪散伙的方式還更絕些!所以土匪他爸還有土匪的元氣都傷得更厲害。至於土匪的親媽,那就不是傷元氣那麼簡單的了,她簡直就是賠上了全部。

    她得到什麼了呢?死亡嗎?有人說人死了以後就能獲得永恆的平靜,只是我不明白,平靜有什麼好的呢?我認為不平靜才好呢!因為你覺得不平靜說明你還活著!活著多好呀,人只有活著才能看到每天發生的不一樣的新鮮事兒,只有活著才能聽到各種各樣有趣的消息。人一旦死了,關於世間的事就再也不知道了。

    就算真有一個什麼陰間,我覺得那也不能是多好的地方。如果是好地方,為什麼人人都不願意去呢!就算陰間是個好地方,總好不過我們現在生活的這個世界吧!陰間有太陽嗎?一定沒有!只有陽間才有太陽!

    沒有太陽的地方再好能好到哪兒去呢?可是土匪的親媽偏偏要和土匪爸以及土匪散伙,偏偏要去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結果呢?她把位置徹底空了出來,讓一個像妖精一樣的女人佔據了她的位置。她是甩甩手什麼都不管了,受罪的還不是土匪?

    所以我說人和人之間能不散還是不散的好,一家人是這樣,朋友之間也是這樣。我、土匪、棉花糖還有蠶豆,我們四個人能重新聚在一起,這真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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