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凌霄熄了菸,靜坐在沙發上,惆悵的歎息聲在房內響起,過了半晌,高大的身影移動著往臥室走去,門一打開,蘇若吟正在熟睡,他走上前晃醒她,「吃飯了。」
「嗯?」她睡得迷迷糊糊,等蘇凌霄為她穿好衣服,蘇若吟才緩緩地醒過來,睜大眼睛問:「你干什麼?」
「吃飯。」再生氣,氣一陣子也就好了,況且他氣的不是她,而是自己。
他不生氣了?蘇若吟任由他牽著手,他的脾性似乎變了好多,她挑挑眉,「我突然想吃正統的泰國菜。」
「嗯。」
蘇凌霄站在入口,看著一個服務生模樣的男人走出來,蘇凌霄站在他面前,「剛才那位小姐要你做什麼?」
「你是她的……先生?」男人憑著記憶問。
他們來到一家有名的泰國餐館,蘇凌霄中途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時看見蘇若吟跟這個男人竊竊私語。
「是。」
接著蘇凌霄感覺到一道同情的目光看向了自己,他聽見男人說:「你的太太說需要一種藥。」
剛才那位太太不會泰語,只會用英語跟他說話,他英語也不是很好,比劃了半天他懂。
男人說得含糊,但蘇凌霄立刻就懂了,後牙槽重重地磨著,他垂下眼平息著胸口的怒火,他就知道蘇若吟答應得太乾脆了,原來吃飯是一個藉口,買藥才是真正的目的。
「先生?」男人看著蘇凌霄。
蘇凌霄從皮夾中拿出一疊鈔票,「她需要的是維他命。」泰文她應該不認識才是。
男人一愣,沒有拒絕那一疊鈔票,笑嘻嘻地接過,「我明白先生的意思了。」
蘇若吟拿著手機,一邊看一邊吃飯,她看見蘇凌霄邁步回來,幸好幸好,他回來得遲,否則被他看見,恐怕他又要發火了。
蘇凌霄靜默不語,坐在位置上吃著飯。
蘇若吟挑挑眉,作賊心虛地低下頭,這種先斬後奏的手法不是很光明磊落,但她可不一想因意外而纏著他一輩子。
一頓飯吃得很安靜也很壓抑,等蘇若吟看見服務生回來了,她藉口上洗手間便出去了。蘇凌霄看見她嘴邊像偷腥的笑容,眼裡的黑色風暴更為深沉,她就這麼不想要他的孩子嗎?
吃完飯,他牽著蘇若吟的手在周圍逛了逛,她一心想著藥,「我想回飯店了。」避孕藥早吃早安心。
「再逛一會。」他霸道地拉著她。
「我不要。」她試著抽回手,但蘇凌霄的力道很大,她無法逃脫。
她真的很不想要他的孩子,呼,胸口蔓延的那種微酸微疼的復雜便是難受嗎?很久沒有人能令他難受了,而她輕易地做到了。
「喂!」
「回去吧。」他先敗下陣。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人不舒服嗎?蘇若吟張張嘴想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不舒服,他不舒服又不關她的事情,他不舒服是他活該,蘇若吟心裡這麼想,但回程的路上,眼總是動不動就瞄瞄他。
一回到飯店,蘇凌霄便放開她,一個人站在陽台上。
蘇若吟在他不注意的時候吃下了藥,一回頭,他還站在陽台上。
蘇若吟不准自己心軟,但她仍是同情心泛濫,端了一杯熱水走到陽台上輕聲說:「喂。」
蘇凌霄一動不動,蘇若吟走到他旁邊,伸手想拉一拉他的衣袖,卻在他的臉上看見了悲傷。
她一愣,那種悲傷好似難以言喻,她一時沉默,她知道他童年的經歷,前一段時間特意讓人調查了一番。
在他八歲那年,他的父母生意失敗,想帶著他一起死,而他活了下來。
蘇若吟想,如果自己是他的話,也許會和他一樣冷酷無情。
他活下來是幸還是不幸呢?
如果是她的話,她也許沒有勇氣再活下來,蘇若吟本來是想,自己要回台灣了,所以曹要調查一下,作足迎戰的准備,卻沒想到蘇凌霄悲慘的童年更讓她心疼。
「凌霄……」一開口,養成習慣的稱呼就這麼自然地喊了出來。
他一怔,驀然回過神,輕咳一聲掩飾尷尬,「什麼事情?」
蘇若吟搖搖頭,想了想,「既然來泰國了,那就好好玩吧。」說完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蘇凌霄訝異地挑挑眉頭,「你……」
「我去睡覺了。」
望著她逃也似的背影,他冰冷的眼眸裡摻入了絲絲溫暖,即使她嘴上說不再愛他了,其實她的心裡仍有他的位置。
兩人開始了泰國之旅,逛了泰國有名的景點,吃了不少美食,他們又去拜拜。
四天下來,蘇大小姐就已經累了、不想玩了,於是他們留在飯店裡休息了一天。
但蘇若吟馬上明白一個道理,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同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在他們回去之前,蘇若吟又「不小心」地喝了一杯魅情,於是那一晚非常的火熱,超級大床上一陣搖擺,黝黑的男體壓著女人,不斷聳弄著女人曼妙的身姿,女人高亢的聲音
越發的輕,到了最後變成了求饒。
「不要了,凌霄……」
他硬是要她這麼叫他,要是叫錯了,他的懲罰讓人臉紅心跳。他的手摸到他們交合之處,摸到一片濕潤,嘴邊噙著邪惡的笑容,「這麼濕,不要?」
說著的同時,他狠狼地一個往前撞,她嬌啼一聲,「不要就松開我,嗯?」
……
蘇凌霄瞇著眼睛,臉上殘留著享受花兒後的狷肆,他揚揚眉,「等什麼?」
她抽泣著,「你又體內……你不戴,要是我有了……」
蘇凌霄當成自己沒有聽懂,直接整個人壓在她的身上,她的抽泣立刻變成了大驚小怪,「呀呀,你好重,起來。」
「不要。」
「那、那你出來。」
回應她的是男人沉穩的呼吸聲,而她除了氣惱之外也別無他法,不如抓緊時間好好休息。
陷入睡眠之前,她想到一件事情,她以後絕對絕對不會再來這家飯店。
這世界上能讓蘇凌霄傻眼的事情不多,但是他很確定這一次他真的傻了。
他們回到台灣之後各忙各的,直到秘書告訴他,蘇若吟寄了一張邀請函給他,他二話不說地准備放下公事,卻發現時間在晚上七點。
這一段時間蘇若吟很乖,沒有捅出什麼婁子,但他為什麼會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他又重新坐回位置認真地辦公,下午五點下班,他吃了飯才慢悠悠地走到她的店門口。
「你來啦。」蘇若吟拿著手機偷拍下蘇凌霄傻眼的表情,這可是精彩的一瞬間呢。
「這……」蘇凌霄指了指店門,「是你的店?」
「是呀,我不是從裡面出來的嗎?」看來蘇凌霄的智商不高呀。
蘇凌霄難以自持,「一家夜店?」
蘇凌霄無奈地笑了,他沒想到她會開一家夜店,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但他沒想到他的妻子敢做。
不少名人開夜店,本身也是一個玩咖,但蘇若吟不是,她在媒體面前的形象一直很健康,這樣的她開了一家夜店?
蘇若吟嘴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不只是這樣哦。」
「什麼意思?」蘇凌霄感覺心跳越來越快。
蘇若吟牽起他的手,這是第一次她主動牽起他的手,蘇凌霄有一刻的恍神,但他很快就預感到更大的陰謀在其中。
「這是一個牛郎俱樂部。」她在他的耳邊低語。
很好,在國外野了兩年,她的傳統思想被西方文化打破了,「什麼?」他提高嗓音,引起了一旁人的注意力。
「叫什麼叫,想嚇死我呀。」
「你……」
「放心,我只是偷偷地弄,掛名老板是阿Key。」蘇若吟可不想有人拿這件事情來攻擊蘇氏或者她。
「你……」
「對了,服務對象不限制女生哦,你要是……」
「小吟。」
蘇若吟聞聲抬頭,望見他鐵青的黑臉,危機意識立刻啟動。
蘇凌霄一把箝住她精致的下顎,兩眼如火炬般燃燃而起,他冷意的薄唇覆上了她的唇,
冰冷的唇帶著原始的熱度,透過唇唇相觸,將火熱傳遞到呆愣女人的櫻唇上。
蘇凌霄不悅她的走神,牙微微一露就咬住了她的下唇,粗暴地留下一抹血漬。
「呀!」她驚呼一聲,小手一把推開他,兩眼瞠得圓圓地看著他,「你屬狗的嗎?」
蘇凌霄陰著臉沒有說話,大掌一伸直接將她的上半身壓向自己,薄唇狠狠地湊了上去,不管那一片血紅,舌尖直入,時而刺、時而探、時而纏,霸道地侵占了每一個角落。
蘇若吟臉紅不已,他們之間從來沒有這麼粗暴熱烈的吻,大有吻到天荒地老的趨勢。他的手緊緊地掌住她的後頸,她哼著聲想躲,偏躲不開他強而有力的手勁以及強烈的攻勢。
她的身體軟了下來,上身輕靠在蘇凌霄的身上,他索性托起她的身體,讓他更方便地攫取她口中的甘蜜。
蘇若吟的手軟軟地垂掛在他的肩膀上,嘴唇被吮得又紅又麻,她神魂顛倒地任由他胡來,嘖嘖的吸吮聲、交纏聲清楚地飄進她的耳裡。
她的氣息不穩,胸脯劇烈地起伏,無意間摩擦著他厚寬的胸膛,男人稍稍收回一點心神,離開了她的唇。
蘇若吟上氣不接下氣,好像跑了馬拉松似的,她迷迷糊糊地感覺男人舔舐著她嘴邊的銀絲,蜻蜓點水的吻從她的臉頰不斷地往下,他津津有味地舔吮著她的耳垂時,她紅著推開他的臉,「你……」
蘇凌霄意猶未盡地哼了哼,「我不需要任何人。」光一個她就夠他頭大了。
蘇若吟的臉快低到胸前了,他居然不要臉到這個地步,她推開他,「你發什麼瘋。」她趕緊往店裡走。
蘇凌霄緊跟在她的身後,一把扯住她的手,「辦公室在哪裡?」
「你要干什麼?」唇上麻麻的,她可沒有忘記他剛才的亂來。
「我們要好好談。」
她就知道開一家牛郎俱樂部肯定會被蘇凌霄罵,但是她就喜歡看他生氣的樣子,哈哈,誰教他惹她、發神經地娶她,還騙酒醉的她上床,他現在肯定很後悔出資了吧。
他們走進一間辦公室,裡面沒有任何人,蘇凌霄關上門,開口說:「你開夜店也好,開什麼都好,我都不管你。」
得意的笑容停在她的臉上,蘇若吟眨了眨眼,她是不是聽錯了?他沒有罵她?
「但是你本人不能涉足這個地方。」讓他放蘇若吟一個人坐鎮這裡,他會受不了,別的男人圍繞他的女人?情何以堪!
「這是我開的店,我不在這裡怎麼行。」蘇若吟一口就拒絕,「你該不會古板地以為女人就該待在家裡吧?」
蘇凌霄甩開腦裡男人圍著她的場景,「你可以工作,但不是這裡,這裡都是男人。」
蘇若吟明白了,「你擔心我水性楊花、紅杏出牆。」
她沒有懂他的意思,「不是!」
「明明就是。」
蘇凌霄深深地呼吸著,「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我……」
「怎麼樣?」
「這裡不舒服。」他拉起她的手放在胸口,柔嫩的掌心下,一顆心髒正有力地跳動著。
這話聽起來挺偶像劇的,好像在說他喜歡她。
「你別告訴我你在吃醋。」蘇若吟扯嘴一笑,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
「我是。」
吃醋就真的是喜歡了。
「我不喜歡別的男人看著你。」蘇凌霄補充道。
蘇若吟嚇呆了,她語無倫次地說:「你腦子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