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惹撒旦伯爵 兩個世界不相交 205 白雪皚皚到世界
    走出大廈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天上下著小雪,一朵一朵。

    伸出手接住這潔白無瑕的雪花,落入掌心,化了,只留下若有似無的涼意。

    清優想過很多種兩人分開的場景,卻唯獨沒有預計過這樣的局面,她戴著一副市儈的面孔伸手向他要錢,將他們曾經所有的一切用錢計算。

    在他的心裡她什麼都不是,只是一個消遣的玩物,可是哪怕是這樣,她也不想兩人的曾經劃為妓女和嫖客的一場財色交易。

    那段時間是她的愚蠢,她的傻,可是她很快樂。好像找到了依靠那樣,她是無根的浮萍,他是她停佇的港灣,是擋風遮雨的大樹。

    如果他的定義只是玩玩,她的定義呢?曾經的溫暖,現在的錢貨兩清。

    是他的不義在先,她本不應該心存愧疚,在他的心裡毫無份量,起碼現在她得到了錢,也不是一無所有。

    清優終究做不到這樣的想法,有些時候明白是一回事,感覺又是另外一回事。

    或許是雨停了,或許是記者們收到了消息,紛紛的都跑了過來,圍了一圈。

    「夏小姐請問關於你棄養父母是真的嗎?」

    「聽說蘭迪先生已經和你分手,能說一說嗎?」

    「世界超模伊莎貝莉小姐懷了蘭迪先生的孩子,請問你有什麼看法?」

    「你覺得伊莎貝莉小姐能夠奉子成婚,成功嫁入豪門嗎?」

    ……

    ……

    望著這群一個接著一個問這問題的記者們,冒著寒風扛著攝像機的攝影師,他們的眼中都是急不可待的,想要從她的口中套出一些話。

    清優有些微的心酸,從他們的表情中她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辛辛苦苦的做著推銷,說了那麼多,臉上懇求著,希望客人可以買她的商品,就為了100塊有2塊錢的提成。現在他們不也是這樣嗎?

    沒有人想冰天雪地的跑出來,誰都想在暖氣的房間內,喝著熱茶看著電視,可是生存總會脅迫著人去奮鬥,不奮鬥就活不下去。

    不管多心酸,有多少眼淚,都要往肚子裡面吞,還要一副笑臉迎接著客人。

    張了張嘴,她想說點什麼,話到嘴邊卻忘記了要說什麼。

    記者們眼尖的發現她要說話,一陣興奮,畢竟從開始到現在處於緋聞風口浪尖上的男女主角一句話沒有,如果今天她開口了,這就是明天的頭條,他們這些負責跑這條消息的人都能交差了,年終獎也有了。

    剛才還熙熙攘攘的一群人,很快的不再說話,目光全部聚集到清優的臉上。

    那樣的目光刺激到了清優,她覺得自己必須要說點什麼,也許自己覺得是隱私,可是對他們而言,這是飯碗。

    仰頭接住紛紛繞繞的雪花,凝視著手心裡融化的雪水,想到了什麼。「下雪了,真好,瑞雪兆豐年,來年一定是個豐收年。」

    她像是對自己說,又像是對他們說。「要過節了,回家陪陪父母家人吧,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頓飯,真好。」

    心酸到了極點,一家人過節聚到一起,和和美美的吃頓飯,多麼簡單的願望,可是在她的身上從來就沒有過,她注定不能有願望的,所有的願望都是奢望。

    在漸漸地傷害之中,開始麻木,在麻木之中學會了怨恨,在怨恨之後學會了漠視,可是為什麼她就是無法釋懷呢?

    記者們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這——

    終於有一個實習的記者大膽的開口:「夏小姐,你和蘭迪總裁分手了嗎?」

    人心都是相互的,他們是記者,誰說話是真心還是假意,還是能猜出的,剛才她說的話分明就是字字發自心裡。

    小記者的聲音不大,說完後雖然覺得自己的問題是身為記者的職業操守,可是依舊覺得太殘忍了,滿臉都是歉意,有些小心翼翼的望著清優。

    清優太過於悲傷,只要想到那個困擾了她這麼多年的心結,她就會不自覺的陷入痛苦的漩渦。

    雪越下越大,伴隨著風起,有些落寞的味道。

    你們分手了嗎?

    這樣的聲音縈繞在耳際,灌入風中,呼呼而來。

    一個機靈,恍然之間明白,今天她所扮演的是一個放棄了一切道義廉恥,只厚著臉皮要錢的女人,這樣的自己憑什麼有悲傷的權力!?

    她沒資格痛苦,哪怕她此刻的心如刀子一片一片劃過,她都沒有資格。

    清優笑了,抬起頭來,那是一張艷麗的臉,在這白雪皚皚的世界裡,分外妖嬈。

    記者們更是懵懂不知,因為那笑包含了所有的嘲諷,他們看到了那火焰般的唇緩緩開啟:「蘭迪先生很大方,錢給的真不少!」

    說完,揚揚手中的支票,笑的很大聲,也很囂張。

    這樣的夏清優是很惹人討厭的,很妖,很艷,很風塵。

    可是從她的背影去分明看到了落寞,她的笑聲彷彿依舊的在空氣中迴盪。

    地面上薄薄的一層雪,上面是一排腳印,那個如此妖嬈艷麗的女人,越行越遠。

    不知是誰說:「她其實是個好人。」

    沒有人反駁,不管笑的多麼囂張,可是那濕潤的眼眶,他們是看到了。

    對這個女人,身為記者的他們是很不喜歡的,畢竟一字不吐,他們得到的消息也只是空缺來風。這些天所有的消息對她都很不利,車震門,地下情人,潛規則,夜總會小姐,棄養事件,通通的將這個女人打入十八層地獄。

    記者們紛紛的開始散去,不管他們的感覺如何,明天的新聞稿還要出,有了這樣的頭條在手,年終獎少不了了,他們唯一能做的只是多買點東西回家看看爸媽。

    七點半,清優準時的抵達了一家餐館,儘管是飯點的時間,可是由於這糟糕的天氣,餐館的生意很不好。

    在服務員的指引下,上了二樓的一間包廂。

    站在包廂的門口,思索萬千,那隻手放在門前,又收回去,再放到門上,在收回去,遲遲的沒有推開。

    最後,她咬咬牙,忍住心裡的那刀子割的疼,緩緩的推開了那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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