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呀!咬呀!咬呀!
10秒,20秒,30秒——
她的口齒一次又一次的用力的咬,嘴巴酸了,牙齒都沒力氣了,但是為什麼眼前的這個人還是一副雕塑的樣子,面部表情好像從未改變過。
口齒放開,清優一陣懊惱,小手秀眉滿滿的促起,櫻紅的嘴唇委屈的翹起:「憑什麼呀,憑什麼呀,你是鋼鐵做的?踢你,腿疼;打你,手疼;咬你,牙疼。你是人嗎!?」
說完不淑女的倒在地上,拿起旁邊的啤酒,再一次的往嘴巴裡面灌。「怎麼沒酒了?」顫抖的手將啤酒罐倒立,不滿的大吼:「怎麼沒有酒!?」
鄧普斯的目光掠過她迷離的眼睛,放縱的姿態,不滿的神情,以及那看不到卻溢於言表的深深悲痛,他的眼睛也被她難過也不想表露的倔強刺痛。
奪過她手裡的空酒瓶,扔到地上,攬過她的肩,對上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難過就哭出來。」
他的目光沒有了一貫的冷漠,此時已經滿是關懷,冷如堅毅的臉上有些微的擔憂。
清優定定的看著他,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而後就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女孩,直接撲到他懷裡,傾訴著壓抑在心裡很久的苦澀:「黑色的七月我們一起走過來,困苦的四年我們都沒有放棄彼此,為什麼現實就將我們分開!」
忽然她緊緊地抓住他的衣服,淚水的眼睛瞪著他,認真卻不甘:「修遠分手的時候,他說他愛我,可是沒有麵包的愛情是奢侈的,他要不起,他說一個男人如果沒有金錢權利,就像是一個沒有脊樑骨的軟體動物,他不想這樣過一輩子。」
「我問你,財富地位對你們男人就這麼重要,重要到可以拋棄自己愛的人!」
見他久久的不回應,她的腳重重的踢他,大聲地吼,憤怒的吼:「為什麼不回答!是這樣對不對!?」哈哈哈,她放肆的大笑,笑著哭了出來,大哭大笑,很狼狽。
她的笑聲很放肆,暗夜之中放肆的宣洩著心中的不滿,她的哭聲很悲痛,黑暗之中如此的撕心裂肺。
這一霎那,他的心就好像被什麼東西揪起,不是很疼,卻如此難受難忍。
哭了好久,笑了很久,驀地,一切都停止,沒有聲音,只有夏季偶爾吹來的暖風,卻溫暖不了人的心。
她彎下腰蹲在地上,嘴角勾起一抹笑,那是自嘲:「其實他的選擇也情有可原,這個社會早就被物質橫流了,在這個世界上好像什麼都可以被等價交換,成者王侯敗者寇,沒人會在乎你的過程,他們關注的不是敗者的眼淚,而是勝者的光榮。」
「程倩茜,漂亮,高學歷,家世好,選擇她確實可以少奮鬥二十年。」
話鋒一轉,哭笑不得:「可是我為什麼就是感覺不甘心呢?也許因為付出了全部的感情,也許因為他是我的一個夢,也許因為我愛他,我愛陳修遠!」
想到這樣,她抱頭再一次的放聲大哭,聲音裡濃濃的不甘:「我愛誰不好,我憑什麼要愛他呀,我憑什麼現在還愛他,我憑什麼,我腦子有病,神經病,有問題,TMD我怎麼就愛上他了!?」
「啊——!」
鄧普斯第一次有一種手無失措的感覺,甚至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因為她糟糕的感情而心煩意亂甚至聽到她心有所屬的時候,滿心頭湧起一股酸澀。
彎下腰輕輕的將她抱在懷裡,大手為她擦去臉上的淚水,緩緩的開口:「夏清優,你是好女人,是好女人。」
夜色漸漸的越來越濃重,黑色渲染了整個夜空,紫色的薰衣草花海瀰漫著濃郁的香味,冷漠如斯的男人將熟睡的女子抱在懷裡,走進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