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馬很快就出現在了晉國的土地上,對於灝天來說,望著晉國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讓他回憶的只是那個叫做上官小仙的女子,就他本人而言,對於晉國倒霉運什麼感情。
可是,當他看到一幕幕由於殺伐遺留下來的廢墟,這些村村落落想必當初也充滿了人們的歡聲笑語吧?當他看到一幕幕戰場上遺留下來兩國交戰陣亡的屍體,經受著風吹日曬,幾隻烏鴉從一個屍體上躍到另一個屍體上,也許這些曝屍荒野的冤魂生前,也是一個個生龍活虎的熱血男兒吧。也許在他們的家鄉,他們的妻兒父母正在翹首以望。
戰爭是殘酷的,戰爭剝奪了成千上萬條鮮活的生命,也使成千上萬人流離失落,家破人亡,但是面對這一切他們卻無能為力,因為他們不是統治者,他們只是普普通通的人,想過安安穩穩的日子。他們沒有權利來終止這場戰爭,他們只是這場戰爭的陪葬品。
也許這就和深林中的野獸一樣,適者生存,弱肉強食,亙古不變!
一幕幕悲慘的景像在路途中不斷的上演,他們也曾碰到行進中的天騅國軍隊,在晉國的土地上燒殺搶掠。他們也曾看到過同樣是天騅國的軍隊,被晉國軍隊殺的丟盔棄甲,狼狽而逃。他曾看到過抓壯丁,也看到過逃兵。
當灝天看到這一切的時候,他的心是痛的。因為他知道若是仙兒看到這一切,仙兒也一樣會痛心。
當然這一路上,灝天也曾遭遇過抓壯丁的事情,但是最後的結果無非就是那些強盜兵被灝天打的抱頭逃竄。
勝敗乃兵家常事,天騅國與晉國交戰五年多的時間,互有勝敗。天騅國早期的領兵大將乃是楊天烈的親隨,依仗著虎狼之師,連克晉國城池。甚至有一次險些將晉國大將楊顯圍殲。晉國一度喪失國土,損兵折將。
但是自從楊顯收了一個帶刀隨從,這個帶刀隨從智勇雙全,追隨楊顯反守為攻。晉國軍隊勢如破竹,收回了一片片疆土。最富有傳奇性的就是這個帶刀隨從曾隻身匹馬,手持黑色柴刀闖入敵營,遭數萬敵軍圍攻而面不改色,幾度殺進殺出,斬下敵軍大將頭顱,猶如探囊取物。
當這個帶到隨從帶著敵軍大將首級回到營地的時候,眾將士發現他坐下白馬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紅色。
此人便是如今的柴刀小將董小靖。
之後統領三萬大軍,一舉將天騅國的強兵趕到了邊境。就在最近,天騅國派遣靈城城主徐乾擔任主將,少城主徐陵擔任副將。可是由於徐陵之妻楊雲是晉國大將楊顯的獨女,所以歐陽雄對徐家父子很不放心,故又派了近侍胡紹監軍。
胡紹,天騅國有名的高手,是歐陽雄的貼身近侍,對其寵信有加。而胡紹雖然武功高強,卻貪贓枉法,甘為國師楊天烈的爪牙,受楊天烈的驅使陷害忠良。此人且性貪,貪得無厭,欺下瞞上到處搜刮金銀珠寶。
在任命胡紹為監軍的時候,徐家父子知道這是國主有意安排此人隨行監督他們,以後行軍佈陣可要處處謹慎小心。雖然行得正坐得直,但也難免得罪諂媚小人。
關於這一切,灝天也是在途中聽山野茶棚中的行腳客談起的。
就在灝天踏上晉國土地,來到一處名叫『鬼推磨』的地方,驀地嗅到空氣中瀰漫著濃厚的血腥味,隱約的聽到旁邊山谷中金屬相交的鏗鏘之聲,還有排山倒海般的殺伐聲。
「公子,下面山谷中好像有打鬥聲。」小白柔聲道。
「嗯,怕是人數不少。我們看看去。」
就在灝天牽著馬與小白並肩向山谷走去的時候,突然身後響起一聲斷喝:「站住!」
轉過身子,灝天看到有一隊士兵向他們圍了上來,人數足有三十之眾,各個手執長矛。
就在灝天準備開口的時候,又有一隊人馬趕來,領頭的騎著一匹棗色戰馬,手執方天畫戟,氣宇不凡。
要說這騎馬的將軍灝天看著有些面善,彷彿在哪裡見過面。但是他手中的方天畫戟,灝天可是記憶猶新啊。
「怎麼回事?」馬上之人開口喝道。
「稟將軍,發現兩個可疑之人,想必是晉國奸細,我們正準備將其捉拿。」
聽聞士兵稟告,馬背上的將軍驅馬向前駛來,果真見一對男女。這對男女中,男的雖然衣著邋遢了些,但是也難擋其英俊外表,女的白衣飄飄,清塵脫俗,精緻的五官,放眼整個神祈大陸也可算上絕對的美人。在看兩人身後的白色馬匹,光看第一眼,就可以斷定此馬日行千里,是匹蓋世神駒。
『踢星踏月駒……』這位將軍識得此馬,這便是天騅國國主的坐騎踢星踏月駒。
將軍跳下馬,來到灝天的面前,仔細的看著灝天。這張臉他依稀記得在哪裡見過,究竟在哪裡他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灝天淡然一笑,道:「徐陵將軍別來無恙啊。」
「你是……灝天!」這個將軍就是靈城少城主徐陵,徐陵一聽對方稱呼自己,聽其語氣,他突然想了起來。
徐陵又仔細看了看面前的男子,沒錯,正是五年前將梵陽城鬧的天翻地覆的灝天。曾中了自己的狂暴印法而未死,不僅如此兩人之後又再度交手,自己險些命喪此人之手。
不可否認,灝天是徐陵自揚名以來所遇到做強勁的對手,也是徐陵最欽佩的人。灝天能夠不懼千軍萬馬,更不懼生死的為了紅顏知己而與一國抗爭,其心其志其才,無不讓徐陵折服。時隔五年之久,徐陵也曾想念這個人。但是世間之事有時候就是那麼奇怪,當你拚命想想起一個人的時候,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哎呀,闊別了這麼多年,終於又見到你了。」徐陵抱著灝天的雙肩興奮的說道。從其誠摯的笑容中不難看出,徐陵見到灝天是發自內心的開心,徐陵又道:「五年前聽說你遇難的消息,我始終不相信,沒想到你果真活著。」
「呵呵,是啊,我也沒想到自己還活著。這五年來發生的太多事情了。」灝天無奈的道。
「哎,是啊,這五年來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徐陵見灝天神情黯然哀傷,他知道灝天又想起公主了,可他也不好說什麼。
「現在大戰在即,請兄弟和這位姑娘暫且到軍營中歇息,待我凱旋歸來在與兄弟把酒暢談。」山谷裡的殺伐之聲愈加激烈,徐陵吩咐身後的士兵道:「你們幾個保護這位公子與這位姑娘回營,不得有誤。」
「是!公子,姑娘,請!」
見徐陵如此盛情,再者灝天也有些事情請教於他,便不推辭,與小白一起在士兵的護送下離開了『鬼推磨』。
「兄弟們,隨本將衝殺下去。殺啊!」徐陵揮舞著方天畫戟,率先衝下了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