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天狗食日,金蓮座下,蛇眼草生。」
灝天不停的念叨著這段話,他不去想這個老道是何許人物,也不去想它有什麼目的。如今白蛇已經命在旦夕,他只想救得白蛇。
三日之後?三日之後不就是月末嗎?恰逢搖鈴者約見那所謂金護法的日子。算了,管他什麼金護法銀護法,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尋得蛇眼草。
金蓮座下,蛇眼草生。到底這個金蓮座在哪裡?到底在哪裡?
轉眼過去了兩天,關於蛇眼草的消息,灝天一點眉目都沒有。他倚靠在草廬寺大廳門上,望著滿院橫生的雜草,感受到體內白蛇的氣息越來越微弱。
「小白,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蛇眼草,你一定會好的。」
就在灝天心繫白蛇之際,突然聽到寺外傳來嘈雜之聲。似乎有隊人馬趕來。
灝天進了大廳,跳上了房梁之上。過了一會果真有隊人馬趕到了大廳,人數怕是有三十之眾。個個身材魁梧,面露凶相。手持一把大把,皆穿著藍色的袍子,胸前還有一個『雷』字字樣。
『難道說這些人就是先前被我斬殺的那些人的同夥?他們應該在伏雲洞等待金護法才對,怎麼會來到這座早已經破敗的寺廟呢?』灝天好生奇怪。
「尊者,我們要找的東西,真的在這寺中嗎?」一藍袍男子走出大廳,對一人說道,語氣恭敬有加。
「木護法昨夜飛鴿傳書,指明東西就在草廬寺內,怕是不會有錯。吩咐下去,搜遍大小房間,不要放過任何地方。發現可疑之處即時來報。」被稱為尊者的男子命令道。
「是。」藍袍男子指著一隊人馬說:「你們去那邊,其餘的人跟我到這邊搜。」
大廳裡的一干人等兵分兩路,自大廳左右而去。挨個的搜查房間。還有幾人在院子內的草叢中撥弄著,試圖查出些蛛絲馬跡。
一個人影緩緩的進了大廳,灝天屏住呼吸看清來人。此人身穿黑色袍子,身材高大,背後背著一柄大刀,而腰間的藍色腰帶之上,則繫著一個黑色的鈴鐺。
鈴鐺在此人的走動之下,並沒有發出聲響。灝天在一細看,此人帶著鐵面具,齜牙咧嘴的,正是那個神秘的搖鈴者。
真是冤家路窄,灝天為了尋找蛇眼草的下落,已經放棄了在伏雲洞會會此人的打算。雖然明天才是月末,奈何今日卻與此人碰頭了。
面具人進了大廳,腳踩在蒲團之上。看著前面原本放置金佛的地方只剩下了一個空空的蓮座。
「草廬寺供奉的是佛家老祖達摩的金身,據本尊所知,達摩從未有過蓮座。其座駕確是得道大鵬鳥。為什麼這裡……」
就在面具人走上前來一探究竟的時候,廳外一壯漢來報:「啟稟尊者,有情況。」
面具人停下腳步,隨即又轉過身走出了大廳,在屬下的引領下來到了一間禪房的門口。
禪房的窗戶已被撞破。從破痕處來看,時間應該發生在幾天前。在與窗戶外面的地上,有一灘風乾的瘀血。
在血灘五步開外的地方,有一處被挖掘的土坑,坑內擺放著一具體屍骨,有的四肢不全,有的支離破碎。
「尊者,看來已經有人比我們捷足先登了。這裡似乎發生過一場打鬥。」
「嗯。」面具人微微的點點頭,看著坑裡的屍骨,道:「到底是什麼人先我們一步?他既然挖坑填骨,為什麼不將土掩埋?是中途發生了變故,還是……」
「尊者,是不是此人在埋骨的時候突然發現了寶貝的行蹤,所以……」
「明天就是我們與金護法約定的期限,我們暫且先回伏雲洞,等金護法來了在說。」面具人說罷就帶領一干手下離開了草廬寺。
灝天見他們一個個都出了寺門,為了安全起見灝天過了老會才跳下房梁。
他來到蓮座邊上,看著蓮座之上空空如也,突然想起了面具人的一番話。
『達摩從未有過蓮座。其座駕確是得道大鵬鳥。』
這個金蓮?金蓮!金蓮!
金蓮座下,蛇眼草生。灝天恍然大悟。
灝天圍繞金蓮座走了一圈,將金蓮的蓮身都摸索了遍,沒有一點頭緒。灝天實在找不出這個金蓮有什麼奇特之處。除了金質價值不菲外,明明就是一座普通的金蓮。
灝天將雙手放在蓮身上,用力一推,金蓮紋絲不動。嘗試了使用突雲決將金蓮打破,突雲決雖然可斷石碎金,可面的這座金蓮,突雲決卻顯得微不足道了起來。
『小白,對不起,是我沒用。我找不到蛇眼草,我治療不好你。我沒用。』灝天懊惱自己不能救小白,明明知道蛇眼草就是這金蓮座下,可他卻無能為力。
白蛇從灝天的胸口浮現而出,落在了金蓮座下。無力的吐著蛇信。好像是在向灝天告別,又像是安慰灝天,告訴他不要擔心。
灝天蹲下身子,看著白蛇無力的趴在蓮座上,眼睛逐漸失去了光彩,黯淡的望著灝天。灝天的眼裡啜著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啪嗒啪嗒的滴在蓮座上。
白蛇雙眼無神,蛇信也不再吞吐。身體也不再微微的挪移,變的僵硬起來。左後一動也不動了。
「小白,小白。」灝天呼喚著它,可是小白蛇依舊沒有動靜,這是這近十年來,小白唯一一次沒有理他。
日落下山,滿天星辰如老天的眼睛一般閃爍。灝天跑到院中仰頭怒吼:「天哪,請你把小白還給我,把小白還給我。」
灝天癱軟的坐在地上,聲淚俱下,為什麼會這樣?小白,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啪』,晴空中一聲巨響,居然打起了旱天雷。灝天站起身,看著天空中蓄勢待發的霹靂,不停的發出『辟里啪啦』的細小聲響。
『啪』又一天雷墜下,這一次天雷卻打穿屋頂,直擊大廳裡的金蓮。
金蓮應聲而碎。金光四濺。
「小白。」灝天咆哮著,衝近了大廳之中,金蓮所在的位置出現了一個黑洞。洞內黑乎乎的,望不見洞內的景象。
『嘶嘶~嘶嘶!~!』
黑洞內傳來多麼熟悉的聲音,灝天沒有多想,縱身跳進了黑洞之中。
陰涼的颶風從耳邊呼嘯而過,灝天提氣運功,在身體外形成防風罩,並且幻出仙劍拖住衝力。過了一會後,灝天跌落下來,但還是著地太過突然,重心不穩,磕磕絆絆中撞到了石壁上。
灝天揉搓著溢血的額頭。洞內依舊黑漆漆的,灝天彷彿成了睜眼瞎。
手扶著石壁,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灝天時不時的被地上的亂石絆倒。
撲通一聲,就在灝天再次跌倒的時候。他感覺到天旋地轉。黑暗中突然出現了兩隻猩紅的大眼睛,猶如兩隻火紅火紅的燈籠。陰森森的透著寒氣,驚悚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