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太妃將李代桃僵的事與江婉華說起。
「哀家當然細細想過!只是如今事已至此,婉兒你還能有退路麼?好在,你與玉兒有幾分相像,只要玉兒不出現,沒人會察覺此事!」
「玉兒不出現是什麼意思?太妃該不會對玉兒做什麼!」
「婉兒,你想哪去了!你和玉兒是咱江家唯一的命脈,哀家疼你們還來不及,怎會傷害你們?」江老太妃用絲帕掩嘴笑道。
江婉華卻不這樣認為,此時的她背脊上已沁出一身冷汗,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讓她臉色瞬間蒼白起。
「不要怕,凡事還有哀家頂著!你要做的就是要讓翌王盡快愛上你,甘心聽你的,如此一來,別說是救你爹和江府,就是整個江山也盡在我們的掌控中!」
「我要江山何用!」江婉華反駁道。自己犧牲了幸福和清白,就是為救父親出獄,如今這太妃卻讓自己去討好翌王,讓他愛上自己,這怎麼可能?那麼一個冷血到底的男人,他將心看得那麼緊,如何讓他將心交出來!
「太妃太高估婉兒了!翌王冷酷無情,怎會輕易對我動心!」江婉華繼續說道。
「翌王外表清冷,實則非常專情!只要你用心去做,便能打動他,一旦他動了情,哀家就有辦法讓他乖乖就範!」江老太妃鳳眼一瞇,詭笑起。
江婉華一愣,越來越覺得事情並非自己想像的這麼簡單。她開始猶豫、害怕。
江老太妃見她瑟抖著身子,不由憋了她一眼道:「別這麼沒出息樣!我們江家的女人,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你以為你現在還有退路麼!就算你不按哀家說的去做,一旦欺君的事東窗事發,我們江府百餘條性命沒有一個能逃掉的,哀家也難辭其咎!」
江老太妃冷冷說道。
江婉華開始沉默不語起,現在的她頭好疼,心好亂。為何自己的娘親要一手把自己逼上這一條死路,這一步走錯,往後便是步步錯,沒有回頭路了!
「你最好想清楚了!記得此事不得對第三個人提起,不然是要九族滅門的!」
江婉華半靠在貴妃榻上,呆滯無神地望著鏤窗外。驟然間她覺得這長樂宮好冷,冷得她週身血液都冰凍凝結在一起。
許久之後,江婉華才翕開嘴淡淡道:「容我想想!」
「也罷!這事先擱著吧!眼下哀家得替你想著晚宴之事,你晚上準備表演什麼節目?」
「婉兒無才,這節目還真是想不出!」江婉華照實說起。
「呵,你要有玉兒一半的才華,哀家也不需替你擔心,只是今晚你無論如何也得上場,如今之計,只好讓玉兒替你上場!」
江婉華懵了,眾目睽睽之下,誰都知道她江婉華長得什麼樣,這玉兒又如何替自己上場?
江婉華很是疑惑,江老太妃含笑起,朝江婉華招招手,示意她靠近些,伏在她耳邊嘀咕起。
江婉華聽著連連點頭,繼而秀眉一展。
「此計可行,只是苦了玉兒!」
「哀家事先跟玉兒已說好,她已答應,你就不要再擔心了,晚宴時表現的自然些!免得被人瞧出端倪!」
「婉兒明白!」
江婉華輕聲應道。
「今早知道你們要來,哀家特定起了個早,眼下陪你說久了,倒覺累得很!,哀家要去榻上躺躺,讓珠兒陪你去長樂宮附近轉轉!」
話畢江老太妃對著殿外喚道:「來人!帶翌王妃去長樂宮附近走走!」
珠兒聞聲步進殿中,對著江老太妃和翌王妃福身施禮起。
「婉兒先告退,太妃好好歇息!」
「嗯!記得早些回來!」
「婉兒明白!」
江婉華應道,話畢江老太妃已躺在榻上,一個宮女正在替她掖上被褥,見江老太妃不作聲,江婉華識趣地退出殿堂。
「王妃你想去哪兒?」珠兒扶著江婉華笑著問道。
「這皇宮我不是太熟,又不認識路,就在長樂宮附近轉轉吧!」江婉華淡淡說著。
「是王妃!」
珠兒回應道,扶起江婉華朝長樂宮花園步去。
冬天的花園很是蕭瑟,除了幾株茶花外,便是成片的松柏、桂樹。眼下是梅花盛開的旺季,而這長樂宮中卻瞧不見一枝梅花。
江婉華想,想必是宮中梅花眾多,讓人有些眼亂,便弄出幾株茶花來,以此調節下疲勞的視線。
二人沿著小道,朝著那茶花步去。
茶花已全綻放,大朵朵的,紅的艷如雲霞,白的潔似冰雪。見風搖晃,散著淡淡清香。這些茶花都是珍稀品種,有「十八學士」、「八仙過海「、「風塵三俠」等等。
江婉華對茶花的瞭解是從書上得知的,她雖不愛看書寫字,可是若是看過的便是過目不忘。這有關茶花的書,還是偶然間從江泰晃書房裡偷拿出來的。按照書上的圖像,江婉華一見那「十八學士」便嫣然一笑,對著那花數起來。
「一、二、三……剛好十八朵,不多不少!真是奇了!」江婉華只覺有趣。再一瞧,那「十八學士」 ,一株上共開了十八朵花不算,那花朵,還朵朵顏色不同,紅的就是全紅,紫的是全紫,決無半分混雜。而且十八朵花形狀朵朵不同,各有各的妙處,開時齊開,謝時齊謝!讓人歎為關止,普天之下竟有此種神奇之花,眼下得而望知,江婉華驚喜不已。
珠兒見江婉華盯著一株茶花細瞧著,不由笑道:「王妃認得這茶花?」
「嗯!本宮也是從書上得知其名的,據說它名喚『十八學士』,是茶花中難見的極品!」
珠兒聞之,呵呵一笑:「茶花也有這麼文雅的名字,奴婢還是頭回聽到!」
「姐姐不認識這些茶花?那平日裡誰來照料它們!要知道這些茶花喜暖怕冷,非常嬌氣!」
「奴婢自然沒這本事照顧它們,是太妃身邊的張公公,他可是個養花高手!這些茶花便是張公公照顧的!奴婢還聽說,皇后娘娘屋裡也有幾盆這樣的茶花,也是委託張公公照顧的!」
「喔!看來那個張公公是養花行家,改日本宮倒想請教請教他!」江婉華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