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知習也算是見多識廣了,現在看到白逸他們以那張老面孔站在他的面前,他也覺得手足無措,唐三成拍著劉知習的背,感覺得到劉知習在顫抖:「劉呆子,我們就是我們,你沒有看錯,我們還活著,沒有死。」
「這……」劉知習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因為它一直在打哆嗦:「那你們……你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們不給我一個說法,我沒辦法相信我自己的眼睛啊,你們不是死了嗎?葬禮我還去參加了,親眼看著你們……難道是我眼花了,你們知不知道,你們接二連三地因為生病,因為車禍離開,我整個人都蒙了!!」
看來易容的功夫果然過關,把劉知習完全蒙騙住了,白逸示意唐三成扶劉知習先坐下,他現在還完全沒有冷靜下來,七邪過去握著劉知習的手,按壓著他的某個穴位,幫助劉知習盡快地冷靜下來,好一番折騰以後,劉知習總算平靜下來,只是眼神中還透著不可思議。
白逸說道:「劉知習,你還記得當初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嗎?」
劉知習一愣,不過他比起以前聰明了不少,馬上說道:「你先說。」
「我們認識的時候,你才高二,最喜歡做手工,經常在北京郊外的一個空地裡做些亂七八糟的實驗。」白逸說道:「你的頭腦靈活,手也很巧,很有天賦,我們倆就是在那裡認識的,當時你在搞一個什麼動力試驗,是不是?」
劉知習舒了一口氣,馬上感慨起來:「是啊,當時你那麼博學,馬上指導我,一點也沒有架子,我後來才知道你是個有錢人。」
「怎麼樣,現在算是驗明正身了嗎?」白逸開玩笑地說道:「還有他們,你要不要也驗一下?」
「不用了,假如你是真的,他們我就不用問了。」劉知習說道:「可是你們怎麼……」劉知習指著他們的臉問道:「一點也沒有變化,還有,雷子和蕭寧去哪裡了?」
「在這裡。」唐三成指著沈冰和叢陽說道:「說來話長,而且我們經歷的事情與你這次的難題恐怕有很大的聯繫了,唉,所以我們才急著過來找你,雖然知道你可能會害怕,甚至不能接受……」
「胡說!」儘管自己的身子還在抖,劉知習卻站了起來:「我怎麼可能不接受,你們還活著,這樣的事情太好不過了,我活了這麼多年了,直到現在我也覺得,和你們在一起的日子是最開心的,你們是真拿我當朋友!」
劉知習回身拉開抽屜,取出那張畫像來:「你們看,這就是我最珍貴的回憶,每次我遇上難題的時候,就會拿出來看看,不瞞你們說,剛才你們來的時候,我,我正……」
一大把年紀了,劉知習覺得自己好像又成了那個青澀的北京少年,他不好意思地笑了:「唉呀,不說了,你們,還是先告訴我,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幸好白逸他們並不是第一次講訴了,他們盡量條理清晰地將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劉知習聽得十分入神,中間好幾次被震驚到了,想要開口終於打消了這個念頭,只是靜靜地聽著,他一直忍耐著,直到他們的講訴完畢,這中間有好幾次有人來找劉知習,被他一句正在接待顧問團給打發走了,當所有的一切全部清晰下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下來了。
劉知習在心裡默默地將所有的事情理清了,嚥了一口水,他的嗓子有些干,像要冒煙了,聲音也有點啞:「所以……所以說你們不會老,也不會死?」
「不會老肯定,不過不會死,這一點我們不確定。」白逸說道:「我們現在之所以能夠來到這裡,是因為三叔的緣故,我想我們不用提名道姓,你也知道他是誰了吧?」
「你們真是了不起,找了個這麼大的靠山。」劉知習說道:「剛才我還替你們擔心,要是讓不相干的人知道你們的秘密,恐怕要將你們送到科學院裡去做研究了,現在就不用擔心了。」
好一個劉知習,他能夠有這種擔心,白逸覺得他們的選擇沒有錯,坦誠只會讓他們更加有凝聚力。
「其實……」小山說道:「現在有一張照片被偷放出去了,不過幸好被攔截住了,只有少數的人看到了,是一張被偷拍的照片。」
劉知習的臉唰地一下白了,他悶聲應了一聲:「我想我知道是什麼了,那是昨天的事情。」
「真的死了六個人?」唐三成驚訝地問道。
「是的,現在那六具屍體已經被拖到太平間裡去了。」劉知習提到這事,心就痛得很:「你們來得晚些,要是昨天你們在場,或許能夠弄明白是怎麼回事。」
「那六個人是?」
「負責地下工程的普通人,其實都不是正式員工,是些臨時工,從附近的村子裡面找來的。」劉知習提到這事頭就痛:「雖然這事情有專門的人去負責善後了,可是一想到這六條活生生的人命,我的心裡就不好受。」
「仔細講講,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你們來之前,肯定做了不少的瞭解,應該知道,我們向下挖了近一百五十米,試圖找到那些紅岩層的終點,看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確認一下這裡到底是不是黃帝陵的所在,我們開了一個好頭,發現了不少陶器,可惜,到發現這些紅岩層後,事情就停滯不前了,昨天我們開會後決定,繼續向下挖掘,再挖十米,就找了十幾個人一起下去,其中就包括這六名工人,這六名工人是同一個地方來的,做事什麼的都在一塊兒,我其實是和他們一起下去的。」劉知習閉上了眼睛:「可是後來,我們分散了。」
地下一百五十米和黑夜一樣,大家都是頭戴礦燈,手裡拿著工具在工作,劉知習和自己的一位學生,還有一個工作人員一起,主要是做一些測量和記錄工作,學生負責拍照,其他人就負責向下挖掘,一開始什麼情況也沒有,一如以前,劉知習的全幅注意力都在那些紅巖上……
是劉知習的學生發現有一股紅色的霧體從石頭裡溢出來的,他經驗算是豐富得了,跟著劉知習也進行過不少考古項目,他驚訝地去拉扯劉知習的手:「劉教授,你看,這是什麼東西?」
劉知習年輕的時候倒過幾次鬥,馬上警醒過來:「不好,快掩住口鼻,讓所有人馬上撤退!」
氣體是最可怕的東西了,它能殺人於無形,那學生馬上去招呼其它的人,他一回頭,馬上愣住了,人,少了,少了很多,他回頭想對劉知習說話,想到教授剛剛的交代,嘴巴又不敢張開,只有拉著劉知習指著他看到的方向,劉知習一回頭,腦袋馬上蒙了,他下意識地迅速帶人離開,這個時候應該要避免更大的犧牲。
劉知習講到這裡,抬起頭來問白逸:「換作是你,你會離開嗎?」
「會。」白逸對劉知習的舉動表示攢同:「當時的情況特別,你需要保全剩下的人的性命,而不是冒險去尋找,讓所有人陷入危機,你的選擇沒有問題。」
劉知習心裡就好過多了,這些天來,他總覺得自己挺內疚,放棄兩個字說起來容易,做過之後便會覺得不安,尤其當他們撤出以後,一經清點,發現少了六個人,劉知習覺得心都被揪住了,下面的紅霧一直在向上衝,現場已經開始亂了,馬上有人組織撤離,遠離那些紅霧,可是那些紅霧眼看著就要衝出洞口的時候,突然就消失了,那些紅霧就完全消失了,消失得太快,讓所有人都瞪目結舌,那學生癱坐在地上:「教授,這是怎麼回事?」
「趕緊下去,取防毒面罩過來,快點!還有人在下面呢!」劉知習馬上叫道。
之前沒有用上防毒面罩,主要是因為已經挖了一百多米,都沒有發生任何狀況,所有人的預備都已經卸下來了,防毒面罩就沒有再使用,現在這紅霧有沒有毒不確定,必須要謹慎一些,劉知習想親自下去,被學生和其他的工作人員給攔住了,他是知名教授,要是在這裡出事了,他們擔不起。
劉知習只有眼睜睜地看著那些人下去去尋找失蹤的六人,發現六人的屍體並不複雜,下去的人馬上就在底部發現了六個人的屍體,他們已經沒救了,大家運用吊索將六個人的屍體拉了上來,六個人死得很安詳,沒有什麼痛苦的神色,只是皮膚呈現黑色,雙手捏得緊緊地,指甲裡面也有黑色的物質……
「皮膚呈現黑色,難道是中毒?」唐三成轉頭去問七邪。
七邪搖搖頭:「白逸修過醫,肯定知道,讓他來說吧,皮膚為什麼會是黑色。」
「猝死和窒息死的屍體因血液呈流動性,屍斑出現的快而強,其色暗紫,一般不會變成黑色,但有一種情況可以讓死人的皮膚呈現黑色,被水淹死的人,放進冷庫裡冷凍一陣子,皮膚會馬上呈現黑色。」白逸說道:「不過要眼見為實,不知道醫生怎麼說?」
「和你的說法相似。」劉知習說道:「那些屍體被冰涼的水浸過,屍體撈上來的時候,身體很冰涼,像放在冰窖裡一樣。」
「這就有問題了。」白逸說道:「你們下去的時候有感覺到溫度很低,足以達到冷凍的效果嗎?」
「不,不可能,地下的溫度肯定與地面有差別,但是太涼的話我們一下去就能夠感覺得到的。」劉知習馬上加以否認。
「屍體出現的地方是不是他們不見的地方?」白逸又問道。
「這個我有打聽過,的確是,屍體就是在他們工作的地方發現的。平躺在地上,沒有搏鬥過的痕跡。」劉知習說道:「問題是,他們明明在那裡消失不見的,怎麼會突然又出現,而且還以這種死法死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