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戮才剛剛開始,流血遠沒有結束。
宣和殿。
東宮玉華宮皇后娘娘之胞弟開國大將軍趙如龍趙將軍,西宮如月宮宸妃娘娘之父親上官丞相上官飛,采薇宮呂昭儀娘娘之親祖父太子太傅呂太傅,瀟湘宮宋姬娘娘之父親兵部尚書宋尚書宋於山,均齊刷刷地跪倒在大殿上。
皇上威嚴地坐在龍椅上,如鷹貂的眸子凌厲地睇著,眼前權勢顯赫的四位文武大臣,沉默不說話。
大殿一片寂靜,靜得異常詭異,靜得甚至連彼此的呼吸都能聽得見。
終於……
「皇上,孫女年幼無知,請饒了孫女性命!」還是呂太傅先開口,蒼老的聲音打破沉寂。
皇上還是沒有說話。
「求皇上饒了小女,留她一條賤命!」見呂太傅已經開口,兵部尚書宋尚書宋於山也大著膽子替女兒求情。
皇上依然沉默不語。
「請皇上饒了姐姐,不要終身幽禁於她!」開國大將軍趙如龍趙將軍也開口道。
皇上還是保持沉默。
「老臣教女無方,還請皇上開恩,饒她不死!」上官丞相上官飛剛一開口……
終於,皇上按耐不住了。
「上官丞相,你也承認你教女無方?你女兒宸妃把朕的後宮攪得雞飛狗跳,雞犬不寧,血雨腥風,她簡直死有餘辜!」
「回皇上,小女年輕氣盛,若不是皇上偏寵桃蕊夫人,她又豈能如此偏激。」上官丞相上官飛竭力找理由,為自己女兒爭取活命的機會,「她這樣做還不是怕失寵,說明她太在乎皇上你啊!」
「朕偏愛桃蕊夫人,她想法設法害她,但王美人呢?她不是也手段殘忍害死她肚子裡,朕的無辜的孩子?」皇上想起來就生氣,此時提起她及自己那還未出世的孩子,更是怒氣橫生,你上官丞相什麼理由,不禁嗤之以鼻地反問他道。
「那也是在桃蕊夫人還是婕妤時,那陣子受冷落的時候,皇上偏寵飄渺宮之王美人,一個人專寵又專房,要不她那陣子怎麼懷孕了……」
「哦,那這麼說上官丞相的意思,歸根結底還是朕做錯了?」皇上的氣又來了。
這什麼父親,如此溺愛女兒,在朝廷上講國事是一套一套,一到自己的女兒頭上,就全亂章法道理了。
「回皇上,老臣不敢,老臣的意思是,皇上不要偏寵某一個嬪妃。」上官丞相上官飛聽出皇上的火氣,低著頭答道,「女人乃紅顏禍水!」
「是啊,皇上,女人是紅顏禍水,蜀國國主偏寵花蕊夫人亡國;唐玄宗偏寵楊貴妃引起安史之亂,幾乎也快亡國;漢成帝偏寵趙飛燕趙合德姐妹,到頭來無有子嗣不說,最後居然連死都死在趙合德的榻上,死得極其不光彩,到現在落得個千古昏君的罵名……」兵部尚書宋尚書宋於話還沒說完。
皇上就一口打斷道:「漢成帝死得不光彩,那是因為他本就好色,整日醉生夢死,沉迷酒色;唐玄宗幾乎亡國那是他重用奸臣楊國忠,輕信小人安祿山;蜀國國主亡國是因為他安於享樂,胸無大志,想那花蕊夫人曾屢次提醒他要勵精圖治,而他不聽勸告不說,並且還常以『蜀國險阻,外扼三峽,宋兵焉能飛渡?』來搪塞,最後宋太祖趙匡胤活捉他時,他一個大男人卻嚇得雙股顫抖,面如死灰,而花蕊夫人不光上馬持槍連斬數將,當宋太祖罵其紅顏禍水時,花蕊夫人不卑不亢給趙匡胤拋下四句詩『君王城上豎降旗,妾在深宮那得知道哦?十四萬人齊解甲,更無一個是男兒!』,朕試問諸位,何為紅顏禍水?」
「皇上為了那桃蕊夫人大動國庫,強征苛捐雜稅,弄得百姓已經叫苦連天,而桃蕊夫人紙迷金醉,禍國殃民,狐媚惑主,是個十足的紅顏禍水!」呂太傅很不怕死的大聲說道,既然皇上不饒恕孫女的性命,事到如今,自己也不要這條老命了。
「朕的桃蕊夫人,溫柔美麗,善良賢惠,別說建造幾座宮殿,只要她願意,朕願意割下半壁江山任她玩耍!」
「皇上!你如此頑固不化,執迷不悟,終有一天國將不國!」呂太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話是出自自己從小教誨至大的皇上的口裡嗎?
「不要再說了,呂太傅三朝元老,功高震主,朕念你年歲已高,及多少年來對朕的教誨,你孫女所做的大逆不道的事,就不殃及池魚了,你好自為之,卸甲歸田去吧!」皇上不耐煩聽他們搬出一套又一套的大道理,對著老呂太傅說道。
從龍椅上站起身,背著雙手,如豹的眸子看著大殿下的人,大聲地說道:「朕心意已決,不要再為她們求情了,她們罪大惡極,死有餘辜!」
「皇上!」
「上官丞相上官飛殺無赦!」
「皇上!」
「兵部尚書宋尚書交出兵權虎符,貶為庶人,打入刑部大牢,關至老死。」
「皇上!」
「開國大將軍趙如龍趙將軍交出統軍帥印,革其名號,充軍邊疆,即日啟程。」
「皇上!」
「收回四位大臣之府邸,搜捕其眾黨羽,上至王公貴胄,下至大小官員,誅連九族!」
「皇上!」
「宮人及其奴婢小廝,趕出皇宮,終身不得歸皇城!」
「皇上!」
「匿藏亂黨,妄議朝綱,擾亂後宮,斬立決!」
「皇上!」
「於民間散播謠言,造謠生事者,流放古寒河!」
「皇上!」
「退朝!」皇上說完轉身離去……
在離去之前,突然聽見呂太傅大聲喊道:「先帝啊,老臣對不起你啊!」
說完,大吼一聲,悲痛之餘,一頭撞在大殿的紅粗圓柱上,頓時,腦漿蹦出,血流成河,血濺宣和殿,當場斃命,自盡薨逝。
皇上驚得還沒有反應過來。
卻見白色寒光一閃,上官丞相上官飛接過旁邊侍衛的尖劍,朝自己脖子上一勒,頓時鮮血一湧,倒在地上斷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