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瘦的也好像被勾上了興趣。
「後來……」胖的眼睛突然看了看桌上剛上的酒菜,小眼滴溜溜地轉動,滿臉狡猾色,看來是想趁機宰他們一頓,「這頓酒菜?」
「我今天請!」高的大聲說道,「快點接著往下說。
「後來,剛才說了晉國皇上首先看上的是芳蕊公主對吧,這原來啊,晉國皇上本打算用晉國燕州十座城池,作交換迎娶芳蕊公主,一聽說那芳蕊公主被官兵追殺得墜入懸崖香消玉殞後,頓時龍顏大怒,御駕親征揮師四十萬,昊國本來在三國中最是弱小,江河日下,風雨動搖,可憐老百姓和我們這些小士卒……」胖的滿臉疲憊色盡現。
「原來皇上答應以其親胞妹芳菲公主和親,這仗才停了下來,咱們哥們幾個才有機會回趟老家啊!」瘦的恍然大悟。
「可不是,不光咱們這些無辜的百姓和小士卒遭殃,身為顯赫的皇族人也有許多無奈啊。」矮的無限感歎道。
「是啊,聽說那和親的芳菲公主過幾天就要出發了,天命不可違,一個柔弱的女子孤身去烈烈寒風大漠,嫁給那個並不認識的晉國皇帝……」胖的補充道,聲音中夾雜著無奈惋惜。
最後,四人均不說話,各懷心思。
只是低著頭自顧地吃著自己的飯,除了碗筷的撞擊聲及嘴裡的「叭叭」吃飯聲,四周又是一片寂靜。
翌日,中年夫婦推開門喊若采起床吃早飯時,只見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的,而啞妹人不知何時早已經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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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采走在大街上,一路打聽去晉國和親的公主出發了沒有,聽說還沒有就這兩天,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了心來。
那晉國皇上本來是衝著自己而來的。
若采本以為八成是誤傳。
可是,一路聽老百姓均議論紛紛,才真發覺晉國本以燕州十座城市來交換昊國之芳蕊公主。
而自芳蕊公主香消玉殞後,晉國皇上一生氣就御駕親征打了進來,消息千真萬確!
而昊國為了保住大好山河,為了黎民百姓,獻上昊國嫡出的唯一的公主芳菲公主去和親,這消息也千真萬確!
雖然自己也不知道和晉國皇帝過去何時有過何交集。
可是,芳菲公主平時對自己可是恩情似海深,上次居然還冒著被挨罵的危險,嬌容貴體去那黑暗污臭的刑部大牢裡待著,把自己換出救出皇宮才免去砍頭的危險。
還有那太子殿下,不對,現在應該叫皇上,上次也不光救過自己,平時還幫過自己很多回。
在皇宮裡那一年多,對自己可是柔情款款,還傻乎乎地不知自己曾加害過他。
這次為了她竟差點丟失了自己的國家。
為了保住風雨飄搖接近破碎的山河,免得老百姓妻離子散,背井離鄉,流離失所。
現在竟然忍痛要把親胞妹芳菲公主,獻出送去路迢遙遠的異國和親!
他們兄妹倆對自己可真是恩重如山!
而自己……
若采頓時咬牙切齒,那個晉國皇上到底是個什麼人!
自己又何曾見過他,為什麼要為了她而大動干戈?
百姓何辜?
皇上何辜負?
芳菲公主何辜?
想起這些,若采的心如刀割!
這說什麼也得趕過去,見芳菲公主最後一面。
雖然報答不了她的救命之恩,起碼能讓自己心裡好受一點。
萬不得已時……
京城郊外。
朔風呼嘯,冰凍刺骨。
大雪紛飛,銀裝素裹。
楊太后、楊太師、皇上及各位文武大臣和皇親國戚,還有宮女、奴才、幾千名侍衛,騎馬的騎馬,駕車的駕車,走路的走路,一路浩浩蕩蕩地護送芳菲公主去晉國和親。
馬車組成長長的隊伍,拖著厚重的嫁妝,每行過一步,車輪均在冰天厚雪裡碾出一道道深深的痕跡。
天空中的老鷹發出嗷嗷的叫聲,在如此分離場面,聽著令人心情十分沉重,幾乎催斷腸。
送人千里,終有一別!
京城百里外,楊太后和皇上終於把芳菲公主扶下馬車,準備送到前面晉國的馬車裡。
看到前面接自己的晉國豪華的馬車,芳菲公主心裡一陣心酸,儘管一路上答應母后和皇上,自己會好好聽他們的話。
「母后!」可是在真要離別時,就是不肯上馬車,滿臉梨花帶雨,眼睛紅腫,哭得像個淚人兒,一邊緊緊拉著母后的手不放,一邊回過頭來喊,「皇兄……」
「芳菲,哀家的好皇兒。」已經身為楊太后的母后,緊緊把芳菲公主抱在懷裡,老淚縱橫,聲音哽塞。
當年的太子殿下現在的年輕皇上,也在一邊捶足頓胸,唉聲歎氣。
「哀家和你皇兄也是迫不得已啊!」楊太后一邊擦著眼淚,一邊不停地勸道,「為了你皇兄的江山,也只好委屈你了!」
說完,忍痛把芳菲公主推開,往晉國的馬車上推。
芳菲公主眼淚大把大把地往下掉,腳死死撐著雪地,大聲哭怎麼都不肯上馬車。
「母后,咱們不讓皇妹……」看著母后如此「殘忍」,身為皇兄的皇上實在不忍心,哽咽著聲音,正要說什麼。
「拜見太后!」突然,楊太后之親弟楊太師走上前來,手裡拿著什麼,跪倒在地,打斷皇上往下的話。
「何事?」楊太后用絲手帕擦了擦眼淚,正了正色說道。
芳菲公主趁機立馬跑到皇上身邊,雙手死死地把皇上拉住。
「有個小兄弟硬闖進侍衛中來,塞給侍衛一個紙箋。」一邊說著,一邊遞給楊太后一張紙,「說是要侍衛轉交給楊太師,讓臣這個楊太師務必轉交給太后你!」
「拿來看看!」楊太后伸出手,接過。
當看到紙箋上的內容的時候,楊太后的雙眼都直了,死死地盯住紙箋不放,臉一會紅一會白一會紫,身子微微發顫。
好半天,一句話也不說。
「太后,是何人?」楊太師見楊太后如此吃驚神態,忍不住地問道,「紙箋上到底寫了些什麼?」
還是沒有說話,很久以後……
「母后……」皇上擔憂地,也忍不住喊道。
「沒事,有個故人說現在想見見哀家。」終於,楊太后開口說道。
「母后……」芳菲公主也停住哭聲,驚奇地喊道。
「哀家去去就來。」努力裝出一副無事的樣子,從容地拍了拍身上衣裳上的灰塵,轉身大踏步離去。
「記住,誰也不許跟在哀家身後!」在離去的那一瞬間,楊太后回過頭來對怔在雪地的人警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