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拿著那份手諭,睜大眼睛看了半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手微微發抖,肺都要快氣炸了。
「簡直膽大包天!」大聲吼道,對著楊統領,「芳蕊現在人呢?」
「回皇上。」楊統領拱手道,「臣已經命人把她押到朝陽宮,此時就在殿門外侯著,隨時聽從皇上發落!」
「把……她……帶……上來!」皇上氣得連「咳咳」幾聲,斐公公趕忙過去給其捶背順氣。
若采走進來,看斐公公正幫著皇上順氣,皇上一手抓住龍椅手柄,一手拿著她的那張「傑作」,虛弱蒼白的臉上,由於咳嗽而呈現出一片紅姿色。
此時,若采感到很是慚愧,跪倒在地,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皇上對自己可是真心的疼愛,比起那個謝三爹爹不知要強多少倍。
雖然徐貴妃及二皇子,兌現那個「你只要想辦法把太子殿下弄出皇宮,或夜裡弄出清泉宮。你的任務就算完成了!到時自會給你解藥!」的承諾,就在鳳鳴山回來的那個夜晚,徐貴妃命二皇子真的送來了蝕骨散的解藥百花丹,令自己解除了近一年的痛苦和折磨。
並且,還把爹爹謝三也放了出來。
自此後,雖然自己給爹爹安排了一個,他後半輩子不愁吃不愁穿的地方,可是,不管自己每月偷偷命人給他送去多少銀兩,他都能全數地把它揮霍光。
卻不曾給自己一絲父愛,哪怕是一點點,也顯得那麼吝嗇。
而眼前的皇上……
「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該當何罪!」皇上終於停止咳嗽,一把丟下手上的紙摔到若采的面前,「竟敢捏造聖旨,放走重犯!」
若采低著頭,手捏弄著衣裙一角,還是沉默,沉默。
見若采也不解釋,皇上的氣更大了,本想她能給自己認過錯,或是乾脆不承認,也好給自己借口不降罪於她。
斐公公也在一邊乾著急,使勁朝若采使眼色,可是若采一直低著頭哪看得到。
半天過去了……
終於……
「來人啊!」皇上對殿外的人大聲怒吼道,「芳蕊公主迷倒牢差,捏造並假傳聖旨,放走重犯,即日起,著革去公主名號,押往刑部大牢,明日午時三刻午門斬首示眾!以正國法,以儆傚尤!」
「當夜看守徐榮兩牢差,疏於職守,亂棍杖斃!」
「布下天羅地網,全力追捕徐榮,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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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由高公公攙扶著,正急忙地上著朝陽宮大殿的台階,這時,只見眾侍衛正押著若采迎面而來。
一大早,就聽高公公說芳蕊公主出了大事,就皇上那火爆脾氣,就芳蕊這丫頭的倔強脾氣,怕是這皇宮要風雨欲來風雨摟了。
有時,覺得他們倒真像親父女。
經過這一年的相處,發現這孩子不光是容貌秀麗,才藝出塵,對自己和皇上也是相當孝順。
萬一這孩子出什麼事,自己的寶貝皇兒太子殿下怕是又要絕食了。
這馬上要封太子妃了,沒想到在這節骨眼上出事了。
一聽這事,就十萬火急地趕了過來,想著看能不能在皇上面前幫她說說話,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芳蕊……」皇后娘娘吃驚地看著若采。
皇后娘娘也想聽她親口解釋,到底為何為了個不相干的人,而丟了自己美好的前途,乃至有可能是寶貴的性命。
可是,奇怪得是,若采今天像是個啞巴一樣,對誰都沒有一句解釋的話。
也許是由於自責、慚愧吧。
只是自顧低著頭,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參見皇后娘娘!」眾侍衛立即拜倒在地,待皇后娘娘喊平身後,起來又押著若采又繼續往前走。
「這……」皇后娘娘見若采低著頭,自從她身邊走去,還想說什麼。
突然……
就在若采和皇后娘娘擦身而過的時候……
一個亮晶晶的東西從若采的身上落下,正好掉在皇后娘娘的腳前面。
皇后娘娘撿起來,放眼看去,頓時臉色大變,雙手顫抖,美眸朦朧一片。
再抬起頭看去,眾人押著若采早已經消失在拐角處。
終於,皇后娘娘一個踉蹌,幸好被高公公及旁邊的宮女及時扶住,才沒跌倒在地。
鳳慶宮。
「你們都下去吧。」皇后娘娘有氣無力地躺在貴妃椅上,對著兩旁的宮女揮手道,「有什麼事本宮隨時傳喚你!」
「回娘娘, 是!」大家說完都走了出去。
「高公公。」對著正要出門的高公公,喊住道,「你且暫侯著。」
高公公又輕輕地走回來,站在一邊恭敬地侯著,對皇后娘娘今天的異常舉止,心裡早已經明白了七八分。
果然,這時,只見皇后娘娘從懷裡掏出那個亮晶晶的東西,緊握在手裡,仔細端詳著。
皇后娘娘用手輕輕撫摸著,小金鎖上那對翩然起舞的血鳳凰依然深深依偎在一起,表面雖然有些磨損的痕跡,可是依然亮金金的,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是的,就是這把小金鎖,自己出嫁前夜,娘含著眼淚塞給自己,說是楊家的傳家之寶,希望她能好好保管。
娘說希望她嫁到皇宮,日後有這對相依相偎的翩然火鳳凰保佑,定能和皇上白頭到老,子孫滿堂,一輩子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儘管上面磨損的痕跡很明顯,可是她一眼還是能認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