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我……,我叫石洛洪。我出生在五月,你以後叫我石榴紅好了!」
「你呢?叫什麼?」
「我叫溫若采,我出生在三月。你以後叫我小桃紅好了!」
「惻惻清寒翦翦風,杏花飄雪小桃紅。」癡望著滿院紅艷艷的桃花,青年男子口裡一直反覆念著這兩句詩。
「參見太子殿下!」這時,幾個隨從氣喘吁吁地走進來,隨即跪倒在地,打斷了他的回憶。
「查到人的行蹤沒有?」青年男子沒有回頭,還是目不轉睛地盯著院子前的一排開得紅嫣嫣的桃花問。
「回太子殿下。」為首的隨從吞吞吐吐地稟報,「小的們無能,請贖罪!」
「一群飯桶!」終於轉過身來,冷漠的臉帶著怒氣,聲音如冰山上的寒冰,大吼道,「一群廢物!」
後面幾個隨從嚇得低著頭,戰戰兢兢地都不敢說話。
「這幾天小的們幾乎問遍京城所有人,都說自溫若采被其爹賣進太師府沖喜,受太師府冷落,逃跑之後,從此再也沒有出現過。」為首的隨從嚇得面無血色。
「可有暗地裡找太師府的丫鬟僕人問過?」聽著那聲音似乎火山快要爆發。
「回太子殿下,太師府只有丫鬟鳳兒見過她,但小的暗地裡花重金買通問過,她說自太師府裡大少奶奶逃跑之後,杳無音信,太師府也一直在尋找,但都沒有音訊。」
「難道活生生的一個人憑空消失不成?」青年男子還是一副不相信,不找到人絕不放手的樣子,「他爹呢?可有去賭場找過謝三?」
「回太子殿下,謝三自拿著那五萬兩黃金之後,整日沉浸於賭場、酒樓、煙花場所,沒過幾個月便花的精光,此後也只有遊蕩在大街上撿別人丟棄的東西來填飽肚子,前幾個月突然也不知去向。」為首的隨從一邊稟報,一邊擦著額上的汗珠,「不過……」
「不過什麼?」青年男子迫不及待地問,湛湛如星月的雙眸裡放出一絲光芒。
「回太子殿下,小的帶人去她娘的墳前查看過。」為首的隨從終於抬起頭來直視著青年男子,「前幾天她娘的忌日,好像有人祭拜過。小的剛才已經說過,謝三早在前幾個月突然下落不明。」
「你的意思是……」青年男子突然一把抓起為首的隨從的衣領,「她還活著?」
「回……太子……殿下……。」為首的隨從衣領,可能被青年男子抓得太緊,以至勒住了脖子,說話一時氣不順暢,結結巴巴地,「小的……認……為……,是……是的……」
青年男子終於一鬆手,為首的隨從跌倒在地,其他幾個渾身抖得像頭頂的桃花花瓣樣簌簌落地,爬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再去給本殿下打聽!」一聲怒吼自頭頂傳來,「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來。」
「是……是……」幾個隨從大氣也不敢出聲起身正準備離去。
「回來!」突然又怒聲吼住。
幾個隨從又趕忙轉身跪倒在地。
「找不到人。」威嚴的聲音不容一絲抗拒,「統統———人頭落地!」
「是……是……」幾個隨從嚇得連滾帶爬地起身趕緊離去。
四周又恢復了一遍寂靜,獨留下青年男子,看著眼前的景象,昔日桃花盛開,箏音繞耳,黃鸝悅耳清脆,蝴蝶紛飛,而此時雖然還是桃花盛開,但是早已經是人去院空,雜草叢生,偶爾幾聲鳥鳴頭頂掠過,更顯院子一遍寂寥,青年男子雙手輕輕地摸著,那個小姑娘曾經彈箏坐過的石凳,此時雖已被細雨打濕,但上面沾滿厚厚灰塵還沒有被徹底地沖洗走,清澈的雙眸滿含失魂落魄,耳邊不禁又響起了那黃鶯出谷般動聽的聲音:
「你長大了最想做什麼」
「我長大了要俯瞰天下,指點江山!」
「你呢?長大了最想做什麼?」
「我長大了要種上十里桃花。我要和我娘永遠快快樂樂生活在哪裡!」
「如果……,我長大了為你種上十里桃花。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輩子生活在哪裡?」……
「咱門做樁買賣怎麼樣?」突然一個聲音自身後響起,再一次打斷了他的美好回憶。
青年男子大吃一驚,轉身一看,後面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多了位身穿華服的男子,只見他大約十六、七歲的年紀,眉清目秀,俊蕭飄逸,邪美中彰顯浩氣凌然,嘴裡叼著一根細草,正雙手抱胸悠閒地斜靠在院子門口看著他。
「如果沒猜錯的話。」青年男子很快便恢復平靜,劍眉一挑,如貂的眸子邪睇著他,「咱們好像是第一次見面。」
「雖然以前沒有見過面。」二皇子一臉笑意地回睇著他,「但是本王卻知道閣下現在正需要什麼,晉國太子殿下!」
「哦?看來本殿下倒小覷了閣下。」青年男子雖然很是驚奇,可是表面卻裝得若無其事的樣子。
自七年前偷跑江南來欣賞江南如畫美景,被父皇母后知道派人找他回去後,從此幾乎日日夜夜派人嚴加看管,使自己在高牆黛瓦中插翅難飛,這次邊疆告急,戰事連連,趁父皇國事繁忙,母后既要照看父皇,又要管理後宮,無暇看住自己,好不容易有機會脫身偷偷來昊國,尋找那個夢裡的江南,那個江南裡令他日日夜夜牽腸掛肚、魂牽夢繞的「小桃紅」,本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沒想到竟然還是走露了風聲。
「太子殿下如此大宣旗鼓、明查暗訪一個人。」二皇子看出青年男子的疑惑,飄然一笑,「想不讓知道都難。」
「看來閣下並非一般之人。」青年男子低頭摸了摸石凳說道。
「怎麼樣?」二皇子不答反問,開門見山,直入主題,「買賣做不做?」
「憑什麼認為本殿下會和閣下做這樁買賣?」青年男子一臉好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