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若是依了太子。」斐公公的話還沒說完,皇后娘娘立即嚴厲打斷,「今天本宮幫他挑了四位家世好、端莊賢淑、姿色絕倫的姑娘如何處置?」
「回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不是還要選兩位側妃嗎?再說了,這二皇子和六皇子也還沒有選王妃……」果然不愧伺候皇上幾十年的老太監,說起話來頭頭是道。
「如果不讓玉采做兒臣的太子妃,兒臣也不會答應要側妃!」太子殿下的態度很堅決。
「那也不行,一個沒有地位、沒有身份、卑賤的丫頭,何以做太子妃?乃至將來的一國之母皇后?」皇后娘娘搖頭搖得像要漁鼓。「將來何以母儀天下,豈不要讓天下人恥笑!」
「身份嘛! 」斐公公抬起頭看了看皇上。
「斐瀚成,別賣關子,你到底有什麼想法?說出來看看。」皇上好像也有些動容,他也不願意為了個什麼太子妃,使得家不和,更要命地是太子還說為了這不要他的江山,這孩子從小淳樸善良,就是脾氣倔強,能將就就將就吧,只要不是很過分。
「回皇上,溫玉采這丫頭才來之時,被派在柳芳閣芳菲公主哪兒伺候公主,和公主感情一直很好,不似一般的主子和奴才,不知皇上有沒有聽說過,宮裡曾暗地裡傳言,這丫頭和公主是不是待久了,竟然有幾分相像……
皇上聞言抬頭望去,大吃一驚,不錯,好像是有幾分相似,雖然這丫頭一身粗布衣服,可是依舊是個十分嬌媚迷人的姑娘,看她那份丰姿綽約的模樣,和芳菲還真有點神似,如此才華橫溢、天姿卓越、聰明靈俏的丫頭,怪不得自己的皇兒為她神魂顛倒,為情所困。
而皇后娘娘呢,此時更是驚奇萬分,怪不得在鳳慶宮初見這丫頭時有幾分相識的感覺,難道……
不可能,他們已經……
看著若采那雙俏麗和公主有幾分相似的臉蛋,皇后娘娘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再也沒有說一句話。
「和芳菲有幾分相像又如何?」皇上調轉目光,打趣地對著斐公公,「難不成她是朕的公主不成?朕這輩子只有芳菲一個公主。」
「回皇上,皇上也說了這輩子只有芳菲公主一個公主,皇上這幾十年來不是一直還想要一個公主?苦於後宮嬪妃除了皇后娘娘沒有人能為你再誕下第二個公主……」斐公公滿臉笑容地大膽提議,皇上什麼心思什麼個性他全瞭解,畢竟自己和他風風雨雨陪伴了好幾十年。
「斐瀚成,你不是發暈了?」皇上好笑地搖了搖頭,「你要朕……」
「回皇上,奴才正是這個意思!」斐公公長篇大論地,終於道出了真正目的,「皇上收她為義女。」
若采和太子殿下一臉詫異地看著斐公公,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收個義女封為公主好像主意不錯,和芳菲有個伴。」皇上還是不解,「這和太子妃的事有何關係?」
「回皇上,皇上的家境全天下第一!」斐公公一臉笑意地看著皇上,「太子妃也就是將來的皇后娘娘,娘家何等尊榮富貴,將來母儀天下……」看來這才是斐公公要說的真正目的。
哦,殿下的太子殿下頓時恍然大悟,露出笑容感激地看著斐公公,這斐公公自小對自己寵愛,現在居然想到他還沒有想到得問題。
等事辦成,私下裡一定要好好感謝一下斐公公。
「可是……,今天向兒芙蓉苑選妃中途離去,直奔太醫院找溫玉采,這已經令滿朝文武百官議論紛紛。」皇上還是面帶難色地說,「先封公主,再賜太子妃,這麼快未免讓天下人認為朕在掩蓋家醜,並且目的性太強!」
「回皇上,今天之事姑且讓人議論去,畢竟沒有把柄,茶餘飯後議論幾天自然會銷聲斂跡,但先封完公主,立即再賜太子妃,是有點操之過急,為免讓人落下把柄,於朝廷之上公然挑唆,搬弄是非,引起朝廷混亂,令皇上江山動搖。」斐公公有條有理地分析道,「不如先封完公主,等事情慢慢淡忘,一年之後再賜太子妃,這樣所有的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皇上用手摸了摸絡腮鬍須,這樣也不是沒有道理,兩全其美,一石三鳥,既撿了公主,還解決他和太子殿下的矛盾,也避免了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的紛爭。
再看著殿下的一對碧人,尤其是他那個寶貝皇兒太子殿下,正眼睜睜地巴望著自己,此時的皇上已經拿定了主意,罷!罷!罷!
而皇后娘娘呢,不知在想些什麼,這事居然再也沒有出聲反對,只是說了句,「為了皇嗣考慮,那向兒還得選兩位側妃。」
「只要讓玉采做兒臣的太子妃,側妃的事兒臣同意。」此時的太子殿下高興得幾乎瘋狂,眉飛色舞,頓時一口答應。
還不時地用眼睛向若采示意,意思叫她趕緊拜謝父皇、母后。
「叫父皇、母后,還早呢。」皇上看出了太子殿下的心思,笑瞇瞇地故意說,「容朕再考慮考慮!」
可是,看他那副神態,怕是心中早已經有譜了,還用再考慮嗎?
若採來杏蕊閣已經十來天了,自從那次太子殿下大鬧朝陽宮。
三日後,皇上頒下詔書,詔曰:「奉天承運,皇帝召曰:溫玉采,全力挽救太子性命,與公主情同姐妹,性情溫婉純良,端莊賢淑,得朕之喜愛,故收為義女,賜號『芳蕊』公主,入主杏蕊閣,大赦天下,普天同慶,欽此!」
名為杏蕊閣,此時卻是雛菊遍滿堂。
陶令籬邊色,羅含宅裡香。
雖已經是晚秋,菊花開得滿閣儘是,有如陶淵明籬邊舍下,閣裡閣外競相開放,姿態可人,異樣粉艷,香氣撲鼻。
瑟瑟秋風吹謝了百花,此時孤芳自賞的只有秋菊。正因其孤傲高潔,所以才深得陶淵明等名公雅士的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