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我在花園裡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路向東。我知道自出院後他便無時無刻出現在我附近。我能感覺到他的存在,哪怕他從不露面。
我對上他的眼睛,他有一瞬間顯得愕然來不及躲避,隔著馬路與我兩兩相望。
而後,我眼淚情不自禁往下流,是想要壓抑也壓抑不住。身體也隨之發生痙攣反應。
金長泰心有不甘的目光,喉嚨充斥的血腥,我忘不了廢棄倉庫的事件。
路向東慌張的想朝我走來,我猛的搖搖頭艱難回到屋子裡。
三支鎮定劑,我打了三支才能消去心中壓抑。真害怕有一天連鎮定劑也幫不了自己。
我給林諾瑤一張字條。
——我不想再見他。
此後,路向東消失了……
Dr周說我是個很配合的病人,我想我是的,對於心理治療我一直很樂觀。Dr周說我體質很適合被催眠。
我笑笑,有些苦澀。所以我被催眠了,活在他們編織的夢裡。沒有陳嘉出現的話那個夢可能一輩子也醒不了。
與Dr周相處不過是聊天,畫畫在她陪伴下睡上一個午覺。
這樣的治療我持續了兩年,我不確定自己康復了沒有。與Dr周見面就像去見一個老朋友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林諾瑤與秦朗的孩子出生了,是個很胖的娃子。他會奶聲奶氣的喊我「依依。」我愛死了他白白胖胖又帶點憨厚的模樣。
我笑話秦朗,狡猾如你怎的就生出一個如此憨直的孩子。秦朗被我說得氣結,「兒子跟我一樣長得很聰明!」
林諾瑤偷偷將秦朗2歲的照片給我看,我笑噴了。果真與奶娃子一個模樣,同樣憨憨的嘴角還流著哈喇。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我抱著奶娃子逗玩,抬頭便迎來約會歸來的秦氏夫婦,「有比比真好,孩子都幫著我們帶。二人世界的時間多著呢。」
我板起臉將奶娃子放到秦朗手中,「自己的孩子怎能假手於人!」
「你看你胡說八道惹BB生氣了。」林諾瑤扭了秦朗手臂一把,見秦朗扭曲的表情我就知道林諾瑤下手定是不輕。
「我以後也不幫你們帶孩子了!」
「路比有你這麼小氣。」這回到秦朗板起了臉。
「我想他了。」我瞇著眼睛呼吸了一口青草的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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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時間足以改變很多東西,手裡拿著秦朗給的地址。我找到了一生中那個牽絆。
路向東似乎比我記憶的模樣越發成熟了。一陣便裝的他帶著碩大的背囊看樣子是要出門。
「要去哪裡?」
路向東將背囊放上路虎的手一頓,可並沒有將要轉身過來的意思。
我上前幾步繞過他的面前,我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有沒有燦若桃花。但我知道已經足夠感染面前的男人。
「觀星。」渾厚的聲線極具磁性。
「帶上我好不好?」
他一把將我抱起,力度也沒有拿捏好脆弱的骨頭被捏得生疼。我回抱他,邊聽見耳邊傳來是他低低的嗚咽。
「乖,我們都不哭。」
我原是想安慰路向東,可一開口他身體抽蓄得更起勁,三十多歲的大男人竟在我面前哭得像個我無措的小孩。
「好吧,哭一回便好。」我有些無奈的輕拍著他的背像哄奶娃子一樣。
我們終於在一起了,我滿心滿足。
「我把你弄丟了……」
「我知道!」
「我以為我會失去你!」
「我知道!」
「BB,我愛你!」
「我……知道!」
黃昏的餘暉拉長兩個想擁的影子,我看了下那片像火燒的晚霞,如此天色會適合觀星嗎?
(全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