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絕風鶴站在遠處的房頂上,這一刻一定是這二十年來他最糾結最不知所措的時候,他不甘心讓自己的母妃枉死,更不願意為了皇位傷害洛賦遙,在母妃與洛賦遙之間,南絕風鶴始終要做出抉擇……
洛賦遙,如果你和南絕曜辰沒有關係,那該有多好……
清晨的陽光灑在洛賦遙恬靜的睡顏上,睡夢中,她隱隱覺得有一道充滿怒氣的目光一直在她左右,忍不住睜開眼,看到的是白曜辰一臉怒氣地看著她,洛賦遙打著哈欠直起身,揉揉眼睛,說:「哥,你怎麼坐在這。」
「你昨晚在和誰喝酒?」白曜辰的聲音低低的,不難聽出他很生氣,洛賦遙顯然沒把白曜辰的怒意放在心上,自顧自地走下床,坐在梳妝台前,隨口說了一句:「和風鶴啊。」
「風鶴?叫的真親熱,你和他什麼關係?」白曜辰有些怒不可遏,他不明白世間有那麼多男子,為什麼他妹妹偏偏就要和南絕風鶴糾纏不清。洛賦遙這才開始正視白曜辰的不滿,說:「哥,不過是在一起喝酒,你不用這麼大反應吧。」
白曜辰走到洛賦遙眼前,說:「如果是別人,我可以不管你,可如果是南絕風鶴就堅決不行,以後你不許再見他。」洛賦遙看白曜辰這麼霸道,竟脫口而出:「你憑什麼限制我的自由,我就是喜歡南絕風鶴怎樣?」
話說完,兩個人都愣住了,喜歡?洛賦遙居然說出了喜歡,白曜辰更是膽戰心驚,他大聲說:「遙兒,你聽著,你不能喜歡南絕風鶴,除了他,你喜歡誰哥哥都不會阻止你,你不能喜歡南絕風鶴啊。」
洛賦遙看著白曜辰,說:「你告訴我,我為什麼不能喜歡風鶴?」白曜辰閉上眼,彷彿下了什麼重大決心似的,說:「你知道麼?他就是被南絕風鶴下毒才會死,南絕風鶴為了替他母妃報仇不會善罷甘休,他現在對你好是利用你,利用你。」
白曜辰的話彷彿重錘一般砸在洛賦遙的心上,她不願意相信那麼完美的風鶴也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的人,她更不願意相信風鶴會為了仇恨利用她,半晌,洛夫啊喲緩緩開口:「哥,我知道你的苦心,也知道你不願意看我受傷害,可喜歡了就是喜歡了,能給我一次機會麼,我只要一次,如果風鶴真的為了所謂的仇恨利用我,我會離開他。」
白曜辰痛心的看著洛賦遙,說:「遙兒,你就不能在他還未傷害你之前離開他嗎,為什麼一定要在被傷之後才離開?」洛賦遙笑了,說:「因為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會不會傷害我,我不想不明不白的離開他,就當賭一把。」
說完,白曜辰瞭然的看著洛賦遙,說:「我從小都由著你的性子,這次也一樣,但你只有一次機會,只有一次。」洛賦遙看著白曜辰,嘴上雖然沒說什麼,可心裡卻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她知道,這一次的放任,或許會帶來無盡的痛苦,或許這江山會易主,可哥哥,還是選擇由著她。
白曜辰沒有再多說什麼,他也不想再說什麼,他知道這一次的抉擇有多凶險,可為了洛賦遙,他甘願冒險,從小就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將來還會是這樣。
洛賦遙坐在梳妝台前,一下一下的梳著頭,喃喃自語道:「風鶴,風鶴,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翊王府裡,南絕風鶴也是心亂如麻,他只要一閉眼,腦海中就是洛賦遙的身影,調皮的,嬌笑的,他不願意承認自己對洛賦遙念念不忘,因為他實在難以面對自己敵人的妹妹。
曾經,他抱著她母妃的屍體發誓,只要一天沒有登上皇位,他就一天不會考慮男女私情,幾年來,他一直做得很好,可自從洛賦遙出現,他原有的生活軌跡就完全被打亂,甚至動了心。
南絕風鶴回憶著這兩天的種種,自嘲的笑了,最終,不可一世的南絕風鶴還是動心了,對敵人的妹妹動心了。很快,南絕風鶴眉間的憂愁被他掩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妖嬈的笑意,動心了又怎樣?為了大業,什麼都可以犧牲,一朝登上皇位,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南絕風鶴低低的笑了,笑聲中夾雜著一股攝人的涼意,他以為自己可以做到什麼都可以犧牲,不曾想卻唯獨忽略了心底的一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