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邊有一丫鬟焦急的看著昏迷的芝曉,幫她擦著額頭上的虛汗,這時進來了一位夫婦。
「怎麼樣了杏兒?小姐還沒醒嗎」這位婦人焦急的來到床前問其情況。
「夫人,小姐一直昏迷著,都這麼多天了,小姐還是如此」杏兒也無奈,旁人只得站在一旁搖頭歎氣。
「格兒,你要醒來,快點醒來」婦人名為馮素,坐在床沿邊已經泣不成聲了,那日遇見之時,芝曉身處多傷,不知道在哪裡受此折磨,見此病弱,為人母怎不痛心流涕。
「好了,讓格兒好好休息,這次能回來已經是上天的恩惠,就別在打擾了,好生照顧小姐。」一旁的馬格兒之父馬秦不緩不慢的說著。
馬秦,馮素二人出了房間,夜晚冷風吹進,仍有絲寒意,站在窗前的杏兒雙手合緊的向上天禱告著。
「老天爺,快讓小姐醒過來吧,都是杏兒才害的小姐秀這樣,求求……求求老天爺了……」杏兒的喃喃自語讓人聽的莫名其妙,而她的擔心卻是從心裡發出的。
頭怎麼會……這麼……暈,這是哪裡?
「啊」準備坐起身子,但身體十分無力,全身疼痛難忍。
「小姐,小姐」身邊來了位丫鬟裝扮的女子,見我清醒她激動的眼帶珠光。
「你是?」面對她的表情我莫名其妙。
「我是杏兒呀,小姐你不認識我了嗎?」杏兒有些焦急。
「杏兒?」我已按耐不住,再次的撐起了身子。
「我……不認識你」她認得我嗎?
「小姐,你是怎麼了嘛,你怎麼會不記得我呢?我是杏兒呀,」杏兒的聲音顫抖起來,嚇的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你認識我,對不對?」為什麼我什麼都不記得呢?我又是誰?又怎麼會在這裡?為什麼統統都不記得呢?
「小姐,你是小姐呀,小姐你別嚇我」
「什麼小姐呀,這裡是哪裡?我又是誰?」我一次把疑惑問了出來。
「叫……馬格兒……這裡是學士府,是小姐你的家呀,小姐你到底是怎麼了,怎麼誰都不認識了?我去找老爺」杏兒慌慌張張的跑出了房間。
「喂!」放聲叫喚時,她已消失了蹤影。
學士府?馬格兒?我的家?聽她說的這些不像是開玩笑,可是想努力記起些什麼時,頭部總是隱約的頭痛,逼我作罷,還是記不得什麼。
杏兒找來了她所說的老爺,婦人,還有大夫,大夫在替我請脈時,只見他時而眼神沉思,時而皺著眉頭,就是不語,老爺在房內走來走去,夫人則是不停的搓揉著雙手,焦慮不安。
「大夫,究竟怎麼樣了?」夫人終是靜不住了。
「小姐的外傷已痊癒,至於小姐為何什麼都不記得,是頭部受了重傷,所以才至此」
「可有藥醫?」夫人又問。
大夫歎了口氣,接著又搖搖頭。
「這失憶之症是病非病,只能自行恢復才可」明顯大夫也是束手無策。
「那要多久呢」老爺又開口問。
「少則一年半載,多則一輩子」大夫一言既出,夫婦兩人無言以對,相互看著無奈至極。
「有勞大夫了,杏兒送送大夫」結果已出,老爺只好送走大夫。
「告辭」大夫作禮退去
「格兒莫怕,記不得就記不得了」我已甦醒,夫人已是心滿意足,我沒有說話,一時之間叫不出爹,娘二字。
我叫馬格兒,是馬秦與馮素的獨生女,學士府千金,前些時日在街上被爹回京的馬車撞到,所以才帶回了府裡,至於為何出現在集市上也沒人知道,這些都是從杏兒口中得知,有些她說了我也不記得,只好當作重新過回這日子了。
在房間已呆好久有點煩躁,便獨自來到這後院中漫步。
「小姐」杏兒的聲音?轉身她已來到我身後。
「小姐,你怎麼不在房裡歇著」杏兒將帶來的風衣披在了我身上。
「我身體已無恙了,在房間裡實在悶的慌,所以便出來走走,你也無須擔心」我微笑著,又繼續散步。
「都怪杏兒不好,若不是杏兒小姐也不必受此苦楚,這一個月裡苦了小姐了」杏兒又埋怨起來,自我醒來那刻,她不知道自責了多少回了。
「杏兒你何須自責,事已成昔應當忘懷,只是你說的一個月我聽著卻是糊塗」前些時間一直沒有問清。
「嗯,一個月之前,我和小姐去了郊外一處樹林採花……」
叢中野花品種諸多,真是看花了眼睛了,爹已好久不曾「施仁」讓我出來玩樂,今日算是難得的機會,非玩瘋了不可,要不然豈不是枉費了這時機。
摘得幾束野花與杏兒坐在叢中編織著花環。
「杏兒戴著最好看」將編織好的花環戴與杏兒的發上。
「杏兒也送小姐這個」我們相送了彼此。
「杏兒,你看那兒有隻兔子」一隻兔子闖入了我的視線,我猛然起身,不料驚動了它,追它而去。
「小姐等等我……等等杏兒!」杏兒在身後隨我奔跑著。
「杏兒快點,要不然就抓不到它了」我頭也沒回的應她,目光一直盯著那兔子,不曾有半點放鬆,不知道追了多久,也不知道跑了多遠
漸漸沒有聽到杏兒的聲音,也許是我跑得太快,她來不急追上,待我逮到那兔子時在這裡等她。
只是兔子速度太快,我已與它拉開了距離,眼下怕是要跟丟了。
「啊……」腳下踩到了空處,身子滑下斜坡,如玩物一樣不停的滾落,身上也被荊棘扎得生痛,此刻已頭暈目眩,最後像是落在了湖泊中,雖意識清晰,但身體卻無力從之,我還看見水面上那藍藍的天空……
「小姐……小姐……」杏兒心急如焚,四處搜尋,也不見馬格兒的身影,就算看不見其人,聽到聲音也應該回應一聲,而不是像消失不了般,毫無回音。
「小姐!」杏兒一邊奔跑一邊尋找,樹林之大,怎麼辦?杏兒嚇的輕輕哭泣著,已亂了方寸,急的在原地打轉……
聽完杏兒講完這一切,我有所瞭然,只是現在我也已不記得是何人救得我。
「小姐,都是杏兒不好,幸虧老天垂憐,將小姐送了回來,要不然杏兒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了,死也補不了這次的過錯」說著說著,杏兒停下了步子,緊緊的低下了頭,她那樣不禁惹我輕笑了一下。
「那我回來算是補了你的過失,所以你盡可寬心,莫要在自責了」
杏兒緩緩抬起頭來,她見我笑了,也鬆緩了面容,傻傻的笑著。
「小姐,自你這次醒來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杏兒突然嚴肅的說著。
「變了個人?那之前的我是怎樣的呢?」我好奇了起來。
「以前小姐就像孩子般淘氣呢,每次出府都會惹出事端,後來老爺就不讓小姐出府了,那次去山上採花,也是小姐求了半天才允的」聽她的口氣都帶著些無奈,原來,以前我是這般野性。
「不過現在小姐變得溫柔了,更像學士府的千金了」難伺候的主消失了,杏兒像是有了解脫。
「那你是喜歡現在的我呢,還是以前的我?」我故意探她的心思,逗逗她。
「小姐真會說笑,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你都是杏兒的主子」回答的挺是嚴肅。
「你這丫頭就知道貧嘴」
「呵呵」杏兒又是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