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包夜幕天午睡醒來,發現娘親不在他身邊,便哭著找娘親。那些幽冥宮的人都拿這位小主子沒辦法。他是二宮主的兒子,二宮主又與宮主情同姐妹,如今,二宮主不知去向,宮主又不在宮裡,這位小主子可憐兮兮地哭著,令他們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他們頭疼的時候,一位婢女毛遂自薦,說讓她試試。他們眼看小主子越哭越凶,只能暫且讓她試試。
那位婢女蹲下身子,和藹可親地哄著夜幕天,「小主子,二宮主是去找你的爹了。」
「爹?」夜幕天眨著眼睛天真的問道。
「對,她去找你的爹去了。」那婢女溫柔說道。
夜幕天停止了哭泣,眨著大眼睛說:「那,你能帶我去找他們嗎?」
「你要乖乖的,我才會帶你去。」
「好,我現在就很乖。」
那婢女轉身對著眾人說:「你們先出去吧,我再哄哄他。」
眾人不放心地看了看夜慕天,發現他已經沒再哭了,反而是一臉希翼地看著那婢女,眾人只好先行離去。
就在門關上的時候,那婢女低頭,看著單純的夜慕天,露出一個詭異的笑。
子時三刻時,新柔稍稍有些狼狽地趕來天女廟。她一來就對著處處透著詭異的天女廟大喊,「出來,你們想怎麼樣?我已經到了。」
「呵……」一個男人的聲音忽然響起,聽不出方向,聽不出遠近,似乎從四面八方傳來,又似乎,離她很遠、很遠……
「別在這兒裝神弄鬼!」那笑聲笑得新柔頭皮發麻,不由惱火一喝。
話音未落,天女神像發出白光,接著,布幔出現一陣白煙,白煙越來越濃,直到把新柔一個大活人籠罩住,再然後,白煙消失,新柔也隨著白煙的消失而消失。
新柔醒來時,便見到自己躺在一個屋子裡,屋子裡的光線很暗,她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看到了不遠處坐著一個男人。
男人?
他是誰?
新柔不由疑惑,那個人把她引到這兒來幹嘛?夜塵呢?
正想著,卻忽然聽到一個男人痛苦的呻吟。
「啊……」
這聲音……好熟悉……
新柔不由身子一僵,轉過頭看著身邊的痛苦地叫出聲的黑衣男子。
頭髮散亂,黑衣也破破爛爛的,全身都是血腥味。黑衣男子不停地在地上打滾,手捂著左胸,痛苦地呻吟著。
這是,她的塵哥哥?
新柔臉色煞白,連忙走到暗影身邊,想把暗影扶起來。
「啊……」暗影不停地打著滾,不停地叫著,痛苦不堪。
新柔心疼地看著此刻更為狼狽的暗影,「塵哥哥……」
那個男人吹著口琴,悠揚的曲子傳來,令人心曠神怡,卻令暗影更加疼痛。
隨著曲子的曲調,暗影從開始地痛苦呻吟,到大聲尖叫。從開始地在地上打滾,到站立著打拳。黑暗中,暗影不知疲倦,不知疼痛地打著牆壁。
「啊……啊……」
疼痛,襲遍他的全身,從心口處,到腹部,接著是四肢百骸好似有無數的銀針在刺著他,四面八方把攻擊他的五臟六腑,避無可避,他的脖頸上因極力的忍耐而浮起青筋。太陽穴上亦是青筋暴跳,他的頭後仰,一頭青絲飄散,爆出一聲嘶聲裂肺的尖叫,「啊……」
痛,如潮水般湧來,如雪崩後的暴風雪滾滾而來,暗影大吼大叫,企圖減低身子裡衝撞的痛苦,可是,沒有辦法,依然是那麼的痛。
如鋼刀砍在骨頭上,一陣錐心刺骨的痛。
幾乎把他逼到了極限。
四肢百骸的劇痛還沒結束,腦海裡好似也有無數銀針漫天蓋地地撲來,刺痛他的神經,暗影實在忍不住這樣的痛苦,他爬起來,衝向牆壁,用頭拚命地撞向牆壁……
「啊……」一邊用力衝撞,一邊尖叫……
狀若瘋狂!
新柔想拉住因疼痛而撞牆的暗影,卻無發狂的暗影力氣大。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發狂地尖叫,發狂地自,虐。
如此劇烈的碰撞,才幾下,暗影的額頭就撞破了,鮮血順著額頭,一直流淌,染紅了他半邊臉頰,腥甜的鮮血從額頭順著眼睛流入唇角,暗影嘗到自己鮮血的味道……
淚水,不可抑止地從新柔的眼眶裡流出,她忽然想到剛剛坐著吹曲子的男人,她快速走過去,抱著一絲希望,帶著一絲乞求,來到那個吹曲的男人身邊。
「你可以救他,是嗎?求求你,救救他……」她卑微的乞求著那個男人。
光線很昏暗,她看不清他的臉,只能看著他黑漆的眼眸。黑眸中,有著殘忍的嗜血,有著看好戲的玩味,有著滿足的笑意。
「……」
那男人沒看她一眼,繼續吹著曲子。
「啊……」尖叫聲一聲比一聲大,一聲比一聲瘋狂,一聲比一聲痛苦。
新柔哭著乞求,跪在男子腳下,拉著他的褲腳,顫抖地說:「你一定能救他的,求求你,救救她吧。」
那男人居高臨下地看了她一眼,不著痕跡地將腿移開。
眼看著暗影快要撞死,她急急地問道:「只要你能救他,要我做什麼都願意。」
似乎是就等她這句話,他放下口琴,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哦?真的麼?」
新柔連忙說道:「真的,真的,只要你能救他,我都聽你的。」
「呵呵呵呵……」魔鬼般恐怖的笑聲,那男子滿意地看了眼新柔,「好,你先和你的情郎呆在這兒吧。真是的,你怎麼不早說呢,早說嘛,你的情郎也就不會受這麼多苦了。」
那男子淡淡地笑著,起身,緩緩走過暗影身邊,對著已經停止撞擊的暗影點穴,暗影便癱軟無力地倒在地上。新柔跑過去,將他抱在自己懷裡。
那男子看了新柔和暗影一眼,帶著笑意,帶著滿意,帶著快意,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