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似乎沒料到還有不怕死了,愣怔了一下,顧安寧就在他鬆懈的瞬間,腦中迅速閃過一道電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抓住了他握刀的右手,右腳也向著他的下盤踢去。
男人陡然回過神來,身體一側閃過她的橫踢,冷哼了一聲「居然還有兩下子,看來是我小瞧你了!」手上卻沒有躲過,手腕已經被她牢牢抓住。
招式一出手,顧安寧也愣了一下,她最開始橫掃男人那一腳,她只當自己急中生智,現在又連著出手,就像是身體本能一般,難道自己失憶之前是會功夫的?
發愣也只是一瞬,顧安寧與這個凶狠的男人對峙,絲毫不敢大意,男人卻突然扯開嘴角獰笑了一下,一腳向著顧安寧身後的女人踢了過去。
顧安寧下意識地分神,想要保護那個女人,男人左手突然搭在顧安寧的手腕上,猛地一折,她頓時疼得淚光直冒。
一道風聲突然迅速地從她耳邊擦過,一個黑色的身影已經像閃電似的撲了過來,他的動作快捷而兇猛,像頭捕食的獵豹,電光火石之間,持刀男人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就已經被撲倒在地上。
由於動作實在太快,顧安寧雖然鬆了手,還是被持刀男人倒地的趨勢帶動得身體趔趄了幾下。
他們像兩頭野獸扭打在一起,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很快佔了上風,也不知他用了什麼手法,將持刀男人手中的刀奪了過來,光當扔到了遠處。
黑衣男人抬起頭,露出怒氣沖沖的臉,衝著還傻站著看好戲的人怒吼,「看什麼看!還不拿繩子把這混蛋捆起來!」
秦寒,是秦寒!顧安寧慌張的心一下子安定下來。
周圍的人如夢初醒,四處尋找繩子,將男人綁了起來,秦寒一腳將他踢到地上,再一腳踩在他的臉上,踩得那張臉都變了形,然後抓住他的頭髮逼著他與自己直視,「王八蛋,敢在我面前動我的女人,你活膩了!」說著,猛地一把將他的腦袋砸在地板上,又狠狠地踩了一腳。
顧安寧因為他那句話,心裡湧起莫名的情緒,冷不丁一隻有力的手臂攬住自己的肩膀,下意識就要掙扎,卻聽到秦寒陰沉沉的聲音,「別亂動,有沒有受傷?」
他臉上暴戾的表情,比地上那個男人還要可怕,顧安寧瑟縮了一下,「沒,沒有……」
秦寒低咒了一聲,自己不過是去酒吧喝了兩杯,就讓她遇到這種危險,看到她握著那個混蛋的手腕,與他對峙,自己的心臟都快停止跳動了!不由將她摟得更緊了些,滿腔的怒火想要發洩,但看到她蒼白的小臉又忍住了,於是轉移到周圍人身上,「看什麼看,還不趕緊報警,叫救護車!一個個大老爺們,連個女人都不如,真他媽給男人丟臉!」
從來沒聽過他爆粗口,卻意外的順耳,顧安寧正胡思亂想,秦寒已經把她打橫抱起來,大步地往房間裡走,恨恨地說道,「真沒見過你這麼大膽的女人,人家手裡拿著刀你也敢闖上去,要是受傷了怎麼辦!」
顧安寧煞是委屈,「可是那種時候,我不衝上去,那個女人會被打死的!」
「笨蛋,你不會先報警麼?你不會打電話通知山莊的保安麼?還有,難道我是擺設,怎麼不向我求救?」秦寒簡直越說越來氣,順手在她屁股上「啪啪」拍了幾下,「以後還聽不聽話?」
屁股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感,他居然下了狠手。顧安寧愣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自己被他抱在懷中,而且他的手停留在自己的臀部……
厭惡的感覺,一下子湧上心頭。
顧安寧推著他的手臂,「放我下來!」
「不放!」秦寒沉沉地應了一句,反而將她抱得更緊了,將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喃喃低語,「再也不敢放手了。」
剛才在酒吧喝酒的時候,他已經想得很清楚,就算她不是顧安寧,就算他偷走了她的人生,他也不想放手!
腦袋靠在他的胸膛上,顧安寧聞到淡淡的古龍水的味道,還有一股似有似無的血腥味,立刻不安起來,「你,你是不是受傷了?」
秦寒抿了抿薄唇,「沒事。」
顧安寧才不相信他的話,這裡摸摸那裡摸摸,急聲問道,「哪裡受傷了?快讓我看看!」
「真的沒事,回房再說!」
回到房間,秦寒將顧安寧放到沙發上,撥通了客房服務的電話交代了幾句。
顧安寧說道,「給我看看你的傷!」
秦寒看了她一眼,然後脫下了大衣,他裡面穿著一件淺色的毛衫,右手臂上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紅色。
顧安寧心疼地看著他手臂上那條口子,「流了好多血,我們上醫院吧!」
秦寒笑了笑,聲音柔和,「打鬥的時候不小心被劃了一下,傷口並不深,服務員待會兒會送來藥箱,包紮一下就沒事了。」
只過了幾分鐘,服務員就送來了藥箱,他們都受過訓練,簡單的急救處理都會做,很快就替秦寒包紮好了傷口。
由於傷的是右手,很容易就牽扯到傷口。回家之後,受傷的秦寒憑空多了幾分無賴,簡直讓顧安寧哭笑不得。譬如,吃飯的時候,他會很自然地讓她餵他。餵他倒是無所謂,但他經常會用一種很深情的眼神看著她,讓她渾身不自在。
再譬如,他會讓她幫他擦身體,因為他右手的傷口不能沾水。
寬敞的浴室裡,秦寒赤裸著上半身,下身圍著一條浴巾,背對著顧安寧坐在浴缸裡,顧安寧渾身不自在地替他擦拭完上半身,咳嗽了兩聲,「那個,已經擦好了,我先出去了。」
秦寒故意刁難她,「還有下面呢……」
顧安寧毫不客氣指責,「色狼!」
「我哪裡色了?我指的是腿……」秦寒猝然轉身,顧安寧來不及後退。
四片唇瓣輕輕地貼在了一起,兩雙眼睛倏然瞪大,不同的是一雙裡面湧起了笑意,一雙裡面卻滿是驚恐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