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紫無比糾結矛盾,做了半天的思想鬥爭,她撥通程青林的手機號碼——
「青林哥哥。」
對方沉默片刻,大聲說:「阿紫?你是阿紫?!」
「是我。」
「你消失這麼久,去哪裡了?我一直都在聯繫你,可是一點音訊都沒有,你怎麼都不主動聯繫我!」
「抱歉,你讓我辦的事,我一直沒有辦好,所以不好意思主動聯繫你。」葉紫語氣愧疚地說。
「你我之間難道僅僅只有芯片才能聯繫嗎?你是青木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就算是聊聊生活我也願意。」
「可還是會覺得自己太無用。青林哥哥,我這次打電話,是要跟你說一件事。」
「什麼事?」
「芯片的事,很抱歉我幫不上忙了,我盡力找了,可是沒有找到,如今阮氏集團破產,四方會解散,你們警察應該心滿意足了,那張芯片對你們來說,也就可有可無了吧。」葉紫握緊手心的芯片,輕聲說。
程青林聽出她語氣裡的疲憊,說道:「阮家落魄,只恨不是我親手抓獲阮臨熙。你放心,你不願做的事我不會勉強你,今後你打算怎麼辦?」
「沒想好呢,或許會離開香港,不過你放心,這次我絕對不會玩失蹤了。」
「呵呵,那就好,你要多保重。」
「我會,你也是。」
葉紫掛斷電話,心裡鬆了一口氣。
就這樣吧,她做不到置阮臨熙於絕境,那麼只好將所有的罪惡和阮臨熙一起扛。
房門外的阮臨熙看到她掛斷電話,嘴角浮現一抹釋懷的笑容。
到底,她還是沒有出賣他。
他就知道,她永遠是他的小阿紫。
本來,已經心如死灰,可是這一刻,又死灰復燃。
OOO
這天夜裡,葉紫為阮臨熙擦拭完身體,準備離開,阮臨熙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不要走。」
葉紫有些驚訝地望著他,「你沒有睡著?」
「睡著了怎麼享受你為我的服務。」
葉紫瞪視他,「是不是這些晚上,你都是在裝睡?!」
「我不是故意裝睡,如果我醒著,就感受不到這樣的溫暖。」
葉紫心裡酸楚,卻硬著聲音掩飾自己的情緒,「以後都別想讓我為你服務!」
阮臨熙縱容地笑笑,「留在這裡,等我睡著再走好嗎?」
「好吧……」
葉紫抗拒不了他祈求的眼神,在他身邊坐下,靜靜等他入睡。
阮臨熙望著天花板,輕聲說:「葉紫,我發作的時候,是不是有點狼狽?」
「何止,應該說十分格外非常狼狽。」
阮臨熙苦澀地笑笑,「看來,我要快快戒掉才行。」
「這可不是你想快就能快的,慢慢來,我相信織橋一定可以治好你。」
「有你在,我一定會好的。」阮臨熙加重握住她的力道。
葉紫怔了一下,心裡有些柔軟,「等你痊癒了,去看看奶奶吧,她很擔心你,看不到你本人一直都很掛念。」
「你告訴奶奶我的事情了?」
「沒有,只說你身體不太好,在國外。」
「你撒謊的理由不怎麼高超,和我一樣,一有事就拿出國當借口。」
葉紫微微一笑,「快點睡吧。」
……
一個半月後,在白家的精心治療和葉紫的無微不至的照顧下,阮臨熙終於痊癒了。
從白家離開,葉紫帶阮臨熙回元朗。
奶奶知道他們要來,早早等在門口迎接。
看到阮臨熙出現,奶奶忙迎上前,左看看,右看看,情不自禁地落下眼淚,「瘦了……憔悴了……你吃苦了……」
葉紫知道奶奶素來堅強,可是今天卻為阮臨熙流下眼淚,可見在她心裡,他有多麼重要。
「奶奶,我不苦,有阿紫和你關心我,我很幸福。」阮臨熙對著奶奶安慰道。
見此情形,葉紫心裡也泛起酸澀。
很多時候,她都嚴重懷疑臨熙是奶奶的親孫子,自己才是個外人。
吃飯的時候,阮臨熙輕輕環住奶奶的肩膀,溫聲說:「奶奶,跟你商量一個事。」
「什麼事?」
「我和葉紫準備在美國註冊結婚,到時你和我們一起過去住吧。」
葉紫倏地抬起頭,驚愕地望著他。
「結婚當然是好的,可是幹嘛非要跑到國外,香港不是很好嗎?」
阮臨熙嘴角淺勾,說:「本來呢,我們打算在香港註冊結婚的,可是後來出了一系列事,跟耽誤了。現在發生了那麼多事情,我想換個新的環境,您覺得如何?」
「美國那個地方是不錯,可是你破產沒錢了,去美國的生活也會很辛苦。」
「破產是真破產了,不過錢呢我還是有的,奶奶你就放心吧。」
「好吧,你們覺得哪裡舒心就去哪裡,我這個老人家不攔你們。」奶奶說完,看向葉紫,「嫁人以後,可不能再像現在隨心所欲,要好好照顧臨熙,早點生孩子做個賢妻良母。」
「奶奶,就算阿紫不是賢妻良母,我也會寵她一輩子的。」
「那就好,那就好……」奶奶笑成一朵花。
看著那兩人交談甚歡,葉紫滿臉郁卒,「拜託,你們沒有人要問問我的意見嗎?」
奶奶和阮臨熙看了她一眼,繼續對話——
「奶奶,你覺得我們到時是舉辦中式婚禮呢還是西式婚禮呢?」
「都好都好,舉辦兩場也沒有關係。」
「到時您一定要去啊,不然我會覺得心裡空蕩蕩的。」
「當然,為了我的好孫女婿我也要去。」
「不如您再和我們一起去蜜月旅行吧?夏威夷,塞班島,巴厘島,馬爾代夫,普羅旺斯小鎮……隨便哪裡都可以。」
「我就不跟著去當電燈泡了,還是你們兩個好好遊玩吧。」
葉紫快氣暈過去了,她壓根就沒答應過嫁給阮臨熙,這兩個人卻把她的終身大事隨隨便便決定了,實在過分!
……
一大早,天濛濛亮。
葉紫迷迷糊糊睜開眼,發現奶奶正坐在自己床前。她坐起身,疑惑地說:「奶奶,你怎麼起這麼早?」
奶奶沒有說話,抹了一把眼淚。
葉紫急了,「奶奶,你怎麼哭了?」
「孩子,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了?」
「臨熙把什麼都告訴我了,你們的相遇、相識、相愛和別離。包括他做過的錯事,對你的爸爸媽媽,對你未出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