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保鏢均是面色嚴峻,尤其fox,眼裡浮現深深的緊張和擔憂。
阮臨熙俊眉緊蹙,沉聲說:「發生什麼事了?」
不等寶媽和白織橋開口,喬安來到他身邊,哭哭啼啼說道:「臨熙,我一下樓,就看到她倒在地上……地上流了好多血,好嚇人……白醫生說她有了孩子,不過現在已經沒了……」
阮臨熙渾身一震,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什麼孩子?」
「看來你也不知道,阿紫姐姐不說,就是不想讓大家知道她懷孕了……就算她不想要這個孩子,也沒必要用這樣殘忍的方式,孩子是無辜的啊!」喬安一副聖母心腸地說。
阮臨熙臉色越來越難看,瀕臨暴怒的邊緣。
葉紫閉著眼睛,能清楚地聽到喬安的每一句話,全身都似被抽乾力氣,懶得開口爭辯。
喬安把髒水撇的一乾二淨,全部推到她的身上,看阮臨熙的樣子,恐怕還有些信了。
此時此刻,她徹底絕望,什麼都不想說了。
「葉紫,到底怎麼回事?」阮臨熙聲音酷寒地問道。
「我懷了孩子,但是現在沒有了,就這麼簡單。」
「怎麼沒的?」
「喬安不是已經說了嗎,我不想要這個孩子,就不要了。」葉紫無比平靜地說。
事已至此,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什麼都不跟他說明白。
阮臨熙猛地憤怒地伸手,扼住她纖細的頸脖,力道之大,彷彿要把她活活掐死。他下顎緊繃,看上去可怕暴戾,從齒縫裡擠出幾個字:「為什麼這樣做!」
葉紫感到呼吸越來越困難,臉色漲紅,最後變為青紫,神情痛苦扭曲,唯獨那雙眼睛,依舊清澈透亮。
fox看不下去,說道:「你不要這麼激動,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都沒弄清楚,也不能光聽某些人的一面之詞。」
「她自己都承認了,還有什麼可說的!」阮臨熙狂怒,似乎要掀起一片狂風驟雨。
葉紫無聲冷笑,自從喬安住進來後,他對她不聞不問,真的就當做一個普通的保鏢對待。既然他吝嗇於給她一份真正的感情,又憑什麼要求她為他生孩子?在她的孩子無辜消失之後,他又憑什麼跑來質問她?
如今,他這樣的失態,做給誰看?
葉紫眼裡滿是譏諷,緩緩說:「你對我也不是真心的,我為什麼要給你生孩子。」
阮臨熙的心又痛又恨,最終還是鬆開手,銳眸閃過寒光,陰霾地盯著她,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葉紫得到喘息,不停地咳著。
阮臨熙掃視眾人一圈,目光凝在白織橋的身上,眼神愈漸銳利,「白織橋,這件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白織橋扶了一把眼睛,「抱歉。」
「你怎麼敢?!」
「這件事跟他沒有關係,是我不讓他說的。」葉紫輕輕出聲。
阮臨熙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葉紫,我會讓你為你今天的行為付出代價。」
說完,便怒不可遏地奪門而出。
喬安緊跟著離開,臨出門之前,她轉過臉來,對著葉紫露出一抹冷笑。
葉紫多麼希望阮臨熙可以回頭看一眼她,只看一眼,她就覺得不那麼絕望。
可惜,他的步伐穩健,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地走出房間。
葉紫閉上眼睛,粉拳握得緊緊的,生生把眶中的眼淚給憋回去。
她的孩子……沒了……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此時此刻,她唯一的感覺就是天昏地暗。
儘管四周的人都在關切地圍著她,望著她,可她感覺不到絲毫的暖。
葉紫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任由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她想,她這一輩子都會記住這一天。
所有別人施加在她身上的痛,她都要一一討回來。
窗外是無邊無際的黑夜,命運的齒輪轉動,她只能向前。
OOO
阮臨熙站在窗邊,高大的身軀像一尊雕像,手裡的香煙很快燃燒殆盡,心中的那些煩亂的思緒依舊理不清楚。
喬安走到他身邊,輕輕挽住他的胳膊,聲音柔軟地喊道:「臨熙……」
阮臨熙不著痕跡地推開她,眼底閃過一絲不耐。
喬安臉色微變,怯怯出聲:「臨熙,你是不是怨我……我承認這件事我有責任,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可以對天發誓,若有半句謊言,就……」
「行了,你不用解釋。」阮臨熙坐在沙發上,閉上眼睛,腦海裡浮現葉紫蒼白的臉,心一陣抽痛,「讓我一個人安靜一下,可以嗎?」
喬安咬了咬唇,靜靜看了他一會兒,發現他是真的不願理她,默默退出房間。
聽到關門聲,阮臨熙目光空洞地睜開眼,望著天花板發呆。
今天的一切,混亂而又突然。
他辛苦打拼這麼多年,在這一刻都變得輕如鴻毛起來,唯一重要的,是葉紫和那個未出世的孩子……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在不經意間有一個孩子,然後又在不經意間失去。葉紫,她怎麼可以這樣狠心又自私,那是她和他的孩子,她竟然瞞著他三個多月。
其實,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扳倒青幫,然後卸去一切重擔,按照自己的意願去生活。如果她肯告訴他,他……他或許會委屈她一段時間,但一定會讓這個孩子安全降臨人世,然後好好疼愛寶寶。
現在,一切都晚了。
……
走廊裡黑黑的,靜靜的,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
阮臨熙和白織橋站在窗邊,氣氛低沉到窒息。
白織橋率先打破沉默:「臨熙,阿紫自從知道有了寶寶,一直都很在意,所有的生活細節都十分小心謹慎。所以這次的流產,絕對不可能是她自己不小心或者故意造成的。」
阮臨熙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指甲陷入了肉裡。
他又何嘗不知道喬安的話不能相信,只是氣急了葉紫的遮掩隱瞞,才會發那麼大的火。如果她肯告訴他實話,他一定會給她另找地方居住,或者派人專門看護,也就不會發生今天這樣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