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來,小太監出去一看牧草羊人已早早去了王府探聽消息。牧羊人的老婆為他們準備了早點,羊肉湯泡饃。吃完飯大家閒得沒事做,出門走走又怕發生意外,有人提議讓小太監講個故事聽。小太監笑笑說:
「故事我也不會講故事,反正也是閒著沒事我就給你們說段歷史典故吧!」
說的是五代十國年間,有倆武生上山學藝。師父給他倆每人交待了一項任務,一個是把瓢扣到盛滿水的水缸裡,天天兩手輪換著去抓那個瓢,什麼時候左右手都能抓起來才能算數。另一個是每天一起床就雙手去捏飛來飛去的小蟲子,左手捏的放左面,右手捏的放右面,兩手數字要相當,什麼時候一天能捏一千隻才行。倆人每天重複這項工作,一晃就是五年。最終是誰也未能如願,抓瓢的那一位,抓破了瓢無數,但無一個能抓起來。捏飛蟲的這一位一天最多捏了八百多隻,離一千的數總是有那麼一兩百的差距。倆人灰心了,找師父去辭行,說:「師父,我們倆壓根就不是練武的料,你說的那件小事,我們練了五年都沒練好,還學什麼正經武術呢?」師父笑道:「去吧,就這已經足夠你倆吃喝一輩子的了,出去以後別惹事就成。」
倆人垂頭喪氣地下了山,到了一家集市上,碰見有人打架,四周有不少人圍觀。倆人擠進去一瞅,只見兩個彪形大漢扭作一團,氣同鬥牛,誰也不肯相讓,正打得不可開交。抓瓢的那位看著就來氣,還埋怨這麼多人竟無一個拉架的,他走上前去不由用雙手各輕輕捏住倆人的腦袋,說一聲:
「兄弟,算啦別打啦!」
他這一捏不打緊,倆人的頭上各開了五個血洞,頓時各有五支彩色噴泉噴湧而出。打架人剎時倒地斃命,看熱鬧的一哄而散。倆人見惹了禍,也撒腿就跑。
有人報案,官兵追來。他倆腿短,官兵馬快,不一會就遠遠看到了。官兵也不敢太靠近,有人出謀獻計說:
「此二人武功蓋世,不如箭射。」
二十個人同時放箭,箭如蝗蟲奔來。頭前捏蟲兒五年的那位,一看天上有如此多的飛物,恰恰犯了手癮,遂急忙拿手去捏。官兵那兒五排子箭放馨,這二人猶在直亭亭地站著等捉蟲兒。官兵知道是遇上高手名家了,再不走難道還等死不成?發聲喊,掉轉馬頭,統統溜之乎!(作者註:此二人一個叫聖手取物蕭必讓,一個叫十指鋼筋鐵凌峰,皆是北周世宗柴榮麾下成名的大將,在小子的另一本小書《野人的兒子》裡可以見到,表過不提)
眾人皆聽得呆了,紛紛說:「大帥說的一點不差,鐵杵磨成針,功到自然成嘛!」
小太監不悅,糾正道:「你們別一口一個大帥,叫得我心裡好不舒服,索性都按弟兄稱算了。你們有比我大的,有比我小的,咱們還是按老規矩,先來後到按順序我就是大哥,就這樣往下排,如何?」
眾人大喜,皆跪倒在地說:「悉聽大哥吩咐!」
小太監說:「這次我受了,以後可不興動不動就下跪磕頭了,太麻煩。」
黃仁、張發存去給店主婆那兒要來香火供品等,以天地為鑒,不求同生但求同死,賣友求榮者當暴卒。
小太監以下,按順序是大哥潘又安、二哥張發存、三哥黃仁、四弟朱林宗、五弟賀老五、六弟肖天雷、七弟遲發唐,史稱番城七兄弟的便是。
眾人高興,唯獨小朱不樂,撅著嘴嘟囔道:「師父變成了大哥,以後咋再教我武功?」
小太監解釋說:「師父還是師父,武功照教不誤,只是稱呼上變了一下。」
朱林宗這才轉憂為喜。
弟兄們說說笑笑,眼看是中午時間到了,牧羊人回來,向他們大致介紹了王府中的情況,說:
「聽我兄弟說,單于女王就押在府中,新王幾次要殺她奈何是有一把什麼金鋼寶劍未找到,所以才遲遲沒有動手。王府的圍牆也不是很高,按你們諸位的武功翻牆入內當不是問題。問題是王府院內狗太多,番狗很大很兇猛,晚上都是放開的,見生人就往死裡扯,這個你們要早做準備。」
張發存接口說:「狗不怕,我專有治狗的辦法。」
牧羊人說:「那就太好了,巡夜的士兵晚上大都睡覺,狗有動靜他們才起來巡視一遍。既然這位兄弟能治狗,大功就告成一半了。」
小太監讓牧羊人畫個王府的大概圖形,牧羊人匆忙從懷裡掏出一物,展開一看才知是羊皮上畫的圖。牧羊人說:
「這是我兄弟給我的,還是有錢好說話呀!別說是堂兄弟,就是親兄弟沒錢也不好辦事。我給了我兄弟一百兩金子,他就把這張圖給了我。還說了,如果想知道王爺今晚和哪個王妃睡覺,他都能告訴我。」
張發存接過圖來看了看,高興地說:「行了,有這張寶圖在手,進王府就如同魚入大海,探囊取物。」
小太監說:「大哥,你兄弟叫什麼名字,以後可得好好謝謝人家。」
「我兄弟叫納森,我叫斯日古楞,好半天我還忘了說我的名字呢!」牧羊人說。
小太監咧嘴一笑,說:「納森好記,斯日古楞太咬口,還是叫你四個轱轤大哥吧!」
斯日古楞說:「行行,王爺你怎麼稱呼我都行,我都高興。」
小太監製止道:「四個轱轤,你以後可不能叫我王爺,要不我就生氣了。」
「那我叫你什麼?」
「你叫我安子吧!」小太監不假思索的說。
「好好,這名字好記。我放羊的時候,天天坐在馬鞍子上。」
下午,大家好好睡了一覺,準備夜裡好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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