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太監郎 救妻 第一一三章 烏兒蘇丹你在哪兒
    師父的信上這樣寫道:愛徒又安悉知:接密報,近日番國發生內亂,烏兒蘇丹及其兒女下落不明,閱後請速定。

    小太監看罷書信,頓時如五雷轟頂,萬箭鑽心,幾欲昏倒在地。王小五看他臉色驟然變得難看,心知必是發生了什麼不測,急忙在旁問道:

    「哥哥何事煩憂,莫非是邊關出了大事?」

    小太監苦笑笑,搖搖頭,說:「這是我的私事,看來我是不能回朝的了。我寫封信,麻煩兄弟親自交給太后,我的奏折當朝交於皇上就是了。我要去邊關走一趟,而且事不宜遲,馬上就要動身。」

    胡三見說,插言道:「既是哥哥要去邊關,我也隨哥哥去,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朱林宗以下,華世雄、張發存、黃仁、肖天雷、賀老五、遲發唐等皆要跟隨他去。

    小太監笑道:「你們都是立了功勳之人,入朝之後必有封賞,跟上我到處亂跑什麼?」

    朱林宗伏地不起,磕頭說:「我不要什麼狗屁封賞,此生能跟在師父身後,心願足矣!」

    華世雄也趴下磕頭說:「我也跟定大人,大人去哪兒,我就跟在那兒,不離左右的。」

    眾將皆跪,小太監逐一扶起,誠懇地說:「咱們都是親兄弟,以後不許動轍就磕頭!既如此那就聽我安排,胡大人、王公公帶人進京面聖,華世雄必須得回,這次回去皇上必有重用。咱們也不能只顧在外闖蕩,內院空虛也是大忌,正好把老華派上個用場。同時我去番邦找人,一個人單槍匹馬也不行,就勞諸位兄弟跑一遭了,朱林宗、張發存、黃仁、賀老五、肖天雷、遲發唐隨我前去。」

    華世雄本是個小人,但小人有時也能辦大事,看在誰的手下,看你如何使喚罷了。華世雄此去,福星高照,官運亨通,一步登天,此為後話,以後還要講到。

    兩家分手,胡三、王小王、華世雄等執手與小太監灑淚而別。

    小太監與朱林宗一行共是七人,拐了個彎兒,不去京城直往北地,七匹馬絕塵而去。不數日,小太監他們到了邊關,孟元帥親自迎出關外,小太監下馬要跪,當即被孟伯雄扶起說,笑道:

    「按師徒你理應拜我,按官職我要拜你,索性就免了。」

    小太監執意還要拜,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嘛!孟伯雄硬是不肯,兩人只好免了這一套繁文縟節。小太監欲向師父詢問更詳細的情況,孟浪說:

    「我也只是聽從那邊跑過來的番兵介紹了一下簡單的事情經過,要知詳情,還是你自己去吧,而且事不宜遲,去晚了怕烏兒蘇丹有性命之憂。」

    「是內亂還遭外番襲擊?」小太監急問。

    「是內亂。」

    「當時我一口氣殺了他們十員叛將,未料到禍根終究還是沒除盡。」

    「你這回打算帶多少人手?我這裡人馬由你挑。」孟伯雄問。

    「就我們七個足夠了,去多了沒用,目標太大。」

    孟伯雄想了想,說:「也行,不過你們也要簡單的化妝化妝。」孟伯雄囑咐道。

    「化妝什麼,滿口的漢話,一張嘴人家就聽出來了。」小太監笑道。

    「兵器總該藏起來吧?」

    小太監點點頭,說:「行,我聽師父的。」

    七個人除張發存黃仁是短兵刃,其他圴是重武器,尤其是朱林宗的那兩柄陰陽錘,少說也在三五百斤上說話。小太監的長槍有一百二十斤,大家的加起來估計有一千斤上下。孟浪令木工打了個長木箱,把所有這些全裝進木箱裡,套一輛驢車拉上,大家仍舊騎馬,或者步行,裝扮成買賣人,進了番國。

    茫茫大漠,天地相連,舉目望去,四處皆是無邊的草原。小太監不知此時他的烏兒蘇丹還在人世否,不禁仰天大叫一聲:烏兒蘇丹,你在哪兒?

    小太監決定先到番邦的都城探探消息。番家的都城說是城未免有些言過其實,磚房土房極少,大多是鱗次櫛比、因地制宜隨意搭起來的帳篷,四周有一些圍欄,柵欄口上拴一條碩大無比的大犬,相貌異常兇猛,人若入內,先要經過狗的許可。

    小太監他們不懂番語不識番文,見一座大帳房,貌似旅館模樣。小太監命朱林宗進去問一下,先找個地方住下再做商量。

    小朱剛要進院,一條惡狗猛撲了過來。朱林宗飛起一腳,踢個正著,那狗負痛,嗷嗷怪叫著退回巢裡。

    主人聞到狗吠,瘸著一條腿,出來一看就要發作。小太監猛見此人有些面善,突然想起來這不是上次他進番時遇到的那個牧羊人嗎?不等那人開口,小太監緊上前一步,問道:

    「大哥你不認識我了?」

    牧羊人細細一瞅,驚訝道:「這不是狼群裡救過我的恩公嗎?快請屋裡坐,快請屋裡坐!」

    這家院子很大,兩三座帳篷以外,柵欄以內全是空地,小太監的驢車馬匹等進了大院,也不顯得緊張。

    牧羊人的老婆生了一張瓦刀臉,一張滾圓的大臉盤上綴著兩隻大眼一張大嘴,鼻子卻是小得可憐。兩口子又是沏茶,又是倒水,鍋裡沌著噴香的羊羔肉,桌上擺著燙燙的奶油茶。牧羊人用番語和老婆交待了幾語,女人立刻對小太監投來欽佩感激之色,衝著小太監連連點頭。

    不等小太監發問,牧羊人解釋說:

    「恩公,不是小子不夠義氣,上次在羊圈裡我一爬上房去脊背上就挨了一箭,我一下子從房頂上掉下來,腿也摔斷了骨頭,不知恩公你後來是如何脫險的?看樣子我們女單于好像和你有仇,她見了你挺凶的。她一揮手,就把你抓起來了。我當時想幫你說句話,後來連我也抓了。現在好了,女單于已被她的兩個堂兄關起來了,再也沒人和你過不去了。」

    「女單于的兩個堂兄為什麼要抓她?」小太監裝作是不經意的樣子問。

    「爭權奪利嘛!這在我們番家還不是常有的事。」牧羊人說。

    說著話兒,羊肉好了,牧羊人的老婆端上來一大盆子,也不遞筷子,就招呼他們吃。張發存幾個南方人,從來沒見過這樣吃法,都拿眼光去瞅小太監。小太監笑道:

    「手抓呀,蘸著鹽吃,碗裡把酒倒上。」

    「這就是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呀,師父?」朱林宗問。

    「是的,草原上都是這種吃法。」

    吃過飯,小太監讓張發存取出一百兩黃金,小太監接過金子雙手遞給牧羊人,說:

    「大哥,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你收下,以後用你的地方還多哩!」

    牧羊人堅辭不收,說:「恩公,你從狼群裡救了我一命,我還未報答你哩,怎好收你這麼重的禮?要幫忙你說一聲,只要能辦到的,咱放羊人的性格,說一不二,決不推辭。」

    小太監說:「大哥實話對你說,我是來報仇的,仇人就是上次抓我的那的那些人。金子你先收下,以後我們就在你這裡住幾天。」

    「住幾天就住幾天,住一年半載也無妨,吃又吃多少,喝又喝多少,哪裡要這許多金錢?」牧羊人還是拒不接受。

    小太監沉下臉說:「大哥,你要是再不接受,我們到別處去住了。」

    牧羊人看小太監變了臉,這才說:「既是恩公強要給,那我就收一半,再多我可真不敢了。恩公救我一條命,算算多少錢,人可不能沒良心呀。上次羊圈裡沒救了恩公,至今還是我一塊心病哩!」

    小太監見他如此說,也不好再勉強。

    「大哥,咱說句公道話,你覺著你們女單于那個女人怎麼樣?」小太監問牧羊人。

    「恩公讓我說公道話嗎?」

    「當然!」

    「我們單于王烏兒蘇丹是個好人,她為我們牧人做了許多好事,大家都記在心裡呢!」

    「這麼說大哥咱們是一條道上的人了。」

    「你們不是去殺她尋仇的?」

    「怎麼會呢?她是我老婆。」小太監實話實說,也不用拐彎抹角了。

    「啊,原來你就是那位漢民王爺?」牧羊人大吃一驚,離座而起,就要行跪拜大禮。

    小太監一把攙住,嗔道:「大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如今咱們是一家人了,還何必這麼客氣?」

    「你們要救我們的單于王,我就是豁出這條命,也跟你們干!我還可以幫你們聯絡一些牧民兄弟。」牧羊人拍拍胸脯說。

    小太監說:「人就不聯繫了,你一個人就足夠了。我們到這兒,人生地不熟,主要是想知道一下王府裡的情況。」

    「王爺你說,要我幹什麼?」

    「你幫我查一下烏兒蘇丹被關在什麼地方,行嗎?」

    「我有一個堂兄弟在王府裡當差,明天我去問問他。」

    「行,不過這事一定要辦得機密,不能走露風聲。」小太監把桌子上的那五十兩金子又遞給牧羊人,說,「大哥,你把這個帶上,拿錢問路比拿嘴問路方便些。」

    牧羊人點點頭說:「那我就裝上了。」

    小太監又囑咐道:「大哥你把我們的驢車馬匹都藏起來吧,我怕有人看到不方便。」

    「沒事,我這就是車馬店,每天來的不都是生人?」

    小太監一夜沒合眼,他不知道烏兒蘇丹被那兩個逆賊堂兄害了沒有,還有他的一對寶貝兒女,巴圖和烏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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