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綵衣……可聽到什麼響聲了?」
綵衣豎起雙耳,努力地聽了聽,果然有上下起伏的聲音在接近,便道:「是的王爺,好像有人在喊救命。」
說話間,那救命聲又近了幾分,綵衣總覺得這大嚎的聲音似乎跟記憶裡的某個聲音重疊了……
再細細一聽,綵衣的眼微瞪:「王爺!這聲音好像是……好像是王妃!」
那丫頭……在喊救命?!
墨璽琛的雙眼也瞪了起來,還不等他有什麼反應,吵吵嚷嚷的救命聲又是連著好幾聲,然後他們的身後,花叢堆裡突然慌慌張張地衝出了一個人影,往後一看就變得更加驚恐,尖叫著:「啊你別過來啊!救命啊!」
轉過身,腳下踩到一根樹枝,再次尖叫著往前跌倒過去。
墨璽琛眼一睜,放在扶手上的手忽然用力地一拍,只見一股力量在他四周頓升,輪椅就順著他的意願轉了個方向,雙手一伸,將跌倒的雲灣灣抱入了懷裡。
雲灣灣根本就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人就已經安定了,坐在誰的懷裡。
她轉頭一看是墨璽琛,終於喜極而泣,嗚嗚直哭地抱住他,埋在他的頸間:「嗚!七七!看見你真是太好了!」
哭!
她思來想去,還是七七最好啊!
墨二爺要殺她的時候,她被射傷了手臂,狼狽地跑出來,是墨璽琛救了她;朱語嫣也要追殺她,同樣劃傷了她的手臂,她比上次更狼狽地跑出來,仍是墨璽琛救了她!
為什麼每次救她的人都是墨璽琛?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真命天子?!
「……」
(─。─|||
七……七?這是在叫他?
然而墨璽琛來不及去想這些,就已經被她的大哭聲吸引了注意力。
她躲在他懷裡嗚咽大哭,再看她這一身的狼狽樣,他心中的怒氣已經騰騰地冒了上來。
是誰!竟敢在他的王府裡動手!
「怎麼回事?」忽而瞧見她流血的左臂,「誰傷了你?」
雲灣灣那個委屈啊,頭也不回地用手指著她跑來的方向:「她啦她啦!七七你要幫我報仇啊不然我不活了嗚嗚嗚……」
「……」
墨璽琛順著她手的方向看過去,這時,花叢堆裡又躥出另一個身影,嘴裡還大喊著:「賤人你往哪裡跑!」
綵衣還以為是什麼刺客,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人影一閃已到了前方,細長鋒利的劍刃已經抵在了那人的喉前。
朱語嫣驟然停腳,望著自己眼前的那把劍嚥了嚥口水,不敢再動。
「側王妃?」綵衣呆了一下。
墨璽琛的眼微微瞇了起來,柔聲問懷裡的雲灣灣:「就是她傷了你?」
雲灣灣抬頭,此時其實早已沒了淚,但為了博取他的同情心,她又狠心地往自己大腿上擰了一下,登時眼淚直流。
她委屈無比地點頭,一句一哽咽:「王爺……嗚……她欺負我……」
朱語嫣瞪大眼,看著坐在墨璽琛懷裡的雲灣灣,似乎還沒能反應過來,一時之間竟還忘了改口:「賤人,你——」
「大膽!」她話未說完,墨璽琛已是怒喝出聲,那雙本是柔和的桃花眼已染上怒氣,「誰借你的膽敢在本王府裡傷人!」
「王爺!」朱語嫣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語嫣……語嫣……是她——」
恰逢此時雲灣灣回頭,幸災樂禍地帶著髒兮兮的淚臉衝她吐了吐舌頭,欠扁至極,氣得朱語嫣又差點發飆:「王爺!這個賤人她——」
「朱語嫣!你再敢用這個詞稱呼傾城,本王立馬就將你趕出御親王府!」
朱語嫣一聽整個人都愣住了,呆呆地看著前方。
她……她就是傳說中的七王妃大漠公主阮傾城?!
「王爺,我——」
墨璽琛的臉色非常不好,什麼也不說,只沉聲道:「朱語嫣,即日起降為夫人,禁足西苑,沒有本王的命令,不得出西苑半步!」
「王爺——」
朱語嫣瞪大眼。
才第一天她這個側王妃就被降為一個區區的夫人這可怎生是好?這讓外面那些不知情的人知道會做何感想!
雲灣灣心裡有些樂,好啊,從此有個人要陪她禁足咯!
朱語嫣還欲爭辯,而雲灣灣也似乎對這個懲處不太滿意,正想用自己拿手的演技再火上澆油一點,忽而感覺到身旁升起一股濃濃的殺氣,那樣子甚是恐怖。
雲灣灣彷彿看到了另一個墨璽琛似的,斷不敢再多說一句話,乖乖地如一直溫順的小貓咪似的,垂頭躲他懷裡。
而朱語嫣也感覺到了他的變化,只得乖乖認命,被人帶了下去。
等只剩下他們三人時,雲灣灣才能呢喃一句:「七七你看,我的手出血了……嗚嗚你怎麼不把她的手也割破啊!」
墨璽琛忽而伸出手,往她的額頭上彈了一下,「不是叫你悠著點了麼?」
雲灣灣忙護住自己的額頭,「我又沒惹她!我在外頭曬太陽,招誰惹誰了?她一來就要我跪她,她誰啊,我誰啊,我憑什麼要跪她啊!那群不長眼的奴才也欺負我一個人!」
看著她這氣急的樣子,墨璽琛覺得甚是搞笑,強忍住笑意說了她一句,「誰叫你出門不帶上幾個侍衛?那群奴才從她娘家跟來,眼睛都是長在腦袋上的,又怎麼會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