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王爺替嫁妃 佳期如夢夜未央 寵愛
    丹錦呆呆的坐著,看著心兒手中琉璃杯中殷紅的毒酒,那奪目的紅色,是心兒最愛的顏色,如同熊熊烈火,不顧一切的熾熱著廣袤的天際也燃燒著自己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中奮不顧身的痛中,有多少淚水,多少絕望。

    「那年,我和親到這,嫁給了他做妃子。他是我生命中見過的第一個真正的男人,偉岸英俊,如同蒼天大樹,彷彿能擎起天地。如許多帝王一樣,他的身邊有許多女人,在他的宮中我毫不起眼也無法得到他的親睞。直到那次,我不小心他手中的尖刀刺入一個朝中大臣的胸膛,那是我第一次看見流血,第一次覺得那麼害怕,我以為他會殺了我,可是並沒有,他把我帶入他的寢宮,那一夜,我是他口中的妖精。」

    說道這,心兒的臉上一紅,表情溫柔嫵媚,像是要抓住那遙遠的甜蜜回憶。

    「我愛他,我一直愛他,從那之後,他就開始訓練我,變成一個優秀的細作,為他打聽他所需要的情報,或者,為他殺了他所不需要的人。我曾經一度以為他愛我,我曾經一直相信他的心中有我,可是,到最後,我才知道那只是我的一廂情願。」

    她的眼眸閃爍,看著丹錦,輕笑著說,「錦兒,可是我不後悔,我一點都不後悔,比起那深牆大院的皇宮,這裡,才讓我感覺到我活著,畢竟我那樣傾盡所有的愛過他。」

    丹錦看著她,她美麗的臉在燭光下籠罩著一層溫柔的光,那麼迷人,她捉住心兒冰涼,柔聲說道,「從今以後,你都會幸福的。」

    「不!」心兒笑著搖搖頭,說道,「我的幸福只在他身上。」

    心兒放開丹錦的手,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遞給丹錦,「這個給他吃了吧,你要代替我,好好活著。」

    手中的藥瓶冰涼,她看著心兒決絕的將毒酒飲下,想要阻止,可是話卻凝在嘴邊,她不知道該如何阻止她,也無法開口阻止,她是那樣一心一意攀附著心中那棵大樹而活著,可是這棵樹卻向著天拔地而起,連帶著將她的血脈都被狠狠扯下,鮮血淋漓中,她唯一想知道的,便是那棵樹是否曾經對她,哪怕有一點點的真心。

    她的眼淚低下,她看到燭火中心兒的臉頰上漸漸浮上一抹醉人的酡紅,心兒輕輕笑著站起身,紅色的衣裳宛如一抹胭脂,就如一團火,在充滿幽醉迷香的屋子裡飄飄起舞,心兒的眼中晶瑩璀璨,她笑著柔聲說道,「錦兒,我好開心啊,我好像看見了他,錦兒,我真的好開心啊。」

    丹錦狠狠的摀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她看著心兒嬌媚的笑容,眼中流淌的幸福的光芒,她的心,猶如針扎一般瑟瑟發疼。

    心兒不停的在屋子裡翩翩起舞,她的臉越來越紅,越來越紅,眼中的幸福也越來越濃,越來越深,她不停的旋轉,不停的媚笑,不停的大聲呼喊著,不停的一遍一遍念著那個人的名字。

    終於,她停了下來,匐在桌子上,她緩緩的喘息,眸光閃動看著丹錦,臉上的笑那麼淒美決絕,

    「錦兒,原來這世上最毒的藥,是人的心,唯有它,才能置人於死地。」

    她在丹錦的哭喊中緩緩閉上眼睛,一滴淚,緩緩的滑過臉頰,落到桌上,摔成一朵透明的小花。

    「姐姐!姐姐!」丹錦搖晃著心兒的身體,搖曳的燭光中,那滴淚,緩緩消逝,就像從未存在過一般,消逝不見。

    夜,這樣漫長。

    誰在夢鄉中,流過一滴淚,丟失了一份情。

    ……

    金碧輝煌的宮殿,他緩緩的起身,看著身邊熟睡的女子,卸去平日週身華麗的飾品,洗去臉上濃重的胭脂,那張臉,粉雕玉砌,如同孩子一般。

    他抬起手,溫柔的拂去她臉頰般的碎發,夢中的她好像感覺到異樣,鼻子可愛的皺起,他輕笑,看著她的眸子中充滿溫柔。

    柔美的月光下,不知為何,她突然在夢中驚醒,緩緩的睜開眼,看見的,便是他深邃黝黑的眸子,深情的望著她。

    她一怔,瞪大眼睛,勉強笑道,「可汗,你怎麼還不睡?」

    他收回目光,眸子一如以往的無波無瀾,剛剛那抹深情也隱藏不見,沉聲說道,「你夢中囈語,吵醒了本王。」

    「我……我說了什麼?」她緊張的坐起身,低聲問道。

    「你覺得呢,你剛剛做的什麼夢?」他沉聲問道,俊美的臉勾勒出嚴峻的線條。

    她的臉色微微一變,她剛剛夢中,耶律斜站在自己的面前,溫柔的望著她。心中殘留的歡喜還未散盡,看著耶律榮光嚴厲的目光,身子從指尖慢慢變得冰涼。

    卻不料耶律榮光撲哧一笑,點了下她的鼻尖,寵溺的說道,「你夢中只是嚷著餓了,來,起來,本王讓膳房給你備些吃的。」

    她驚愕的看著他,心中覺得異樣,僵硬的看著他金色袍子下高大的背影。

    不一會兒,膳房便送來兩碗軟糯的粳米飯,一盤撕的鴨腿絲,一碗冒著熱氣的雞蛋糕蒸蝦仁。

    他細心的將粳米飯吹涼才送到她面前,溫柔的笑著說,「慢點吃,別燙到嘴。」

    她心中慌亂,不經意的接過碗,只覺手中一燙,不自禁的鬆開手,碗直直的墜到地上碎成無數片,白白的米粒散到地上。

    她愣愣的低頭看著地上的無數碎片,手卻他到捉到手中,溫柔焦急的問道,「燙到了麼?燙到哪裡了?」

    心中不知為何泛起一股厭惡,她狠狠的甩開他的手,看著他尖聲說道,

    「為什麼不罵我,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你不是大遼最心狠手辣的君主麼,你不是十歲的時候就親手殺死阻擋自己繼位大臣麼!你前天不是還賜死了那個忤逆你的良妃麼!為什麼!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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