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王爺替嫁妃 佳期如夢夜未央 銅鏡
    「你說什麼?!」丹錦呆愣的看著小景,眼中的淚水滾滾落下。

    「姑娘沒有害死任何人!」小景喊道,跪在丹錦的面前,「小景,小景實在不忍心送,小景永遠記得姑娘失去孩子的痛苦,小景沒法送啊!」

    丹錦覺得這些年來心中構築的冰冷城牆在一瞬間崩塌,她搖搖晃晃的站起,走到倒在桌上的耶律言身邊,眼中的淚珠緩緩落下,低聲說道,「我沒有殺了你的孩子,可是我卻殺了你。」

    她的目光落到桌上的酒壺上,那裡有著能讓她徹底解脫的毒酒,她端起酒壺,最後的望了一耶律言一眼,

    「如果這一切都是一場夢,等我醒來,我想在的,不是華妃宮,也不是天波府,而是三年前知道自己懷孕的那晚,這一次,我定會好好保護我們的孩子。」

    淚,沿著臉頰落下,晶瑩剔透,她的眼中洗去陰沉戾氣,唇邊的微笑,猶如綻放的荷花,潔白幽香。

    「姑娘不要!」小景瞪大眼睛望著她,想攔住她,卻已來不及,眼睜睜的看著她執起酒壺,放到唇邊,心中的絕望呼嘯而過,眼淚簌簌落下,。

    正在此時,修長的手指揚起,一把將酒壺打落,紅色的漿液灑落一地。

    丹錦驚愕的抬頭,看見那一雙黝黑深邃的眸子正一動不動的看著她,

    「如果你想毒害的正好是你的所愛之人,這藥的毒性就會在他吃下去的一霎那,便會奇跡般的消失不見」

    心兒的話迴盪在耳邊,她心中一震,看到他站起,慢慢的朝她走來。

    她搖著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自己的心,耶律言,他是她,最愛的人?

    他在她面前站定,狹長的眸子微微瞇起,伸出手,溫柔的撫上她冰涼的臉頰,聲音低沉的說,「如果真的可以回去,我會和你一起,保護好我們的孩子。」

    丹錦再也控制不住,匍到桌上,嚎啕大哭起來。

    耶律言看著她,眸光深沉閃動,過了許久,她抬起頭,面無表情的輕聲說道,「你走吧」

    月光下,黑色的身影疾步行走到月色中,身後的燭火漸漸消失不見,胸中鬱結的悶氣再也支撐不住,一口血吐了出來,身體漸漸滑落下來,靠在粗壯的樹幹上坐了下來。

    他喘著氣,胸中撕裂的痛楚蔓延,嘴角的鮮血在月色下發著詭異的紅光,臉上凝起苦笑,他仰著頭,看著空中那一團奪目的月光,眼神漸漸迷離,

    「鏡兒,無論怎樣,我們都根本回不去,是麼?」

    ……

    秋季的風蕭條淒冷,橙黃橘綠點染著世間的風景,園中的荷花卻開得正好,粉嫩的花瓣沿著潺潺的流水隨意搖曳,拽出池底點點凝重的翠綠。

    冷風漾起,摘下樹幹上乾枯的樹葉,搖搖擺擺的落到泥土中,化成冬季的暮雪,春季的微風。

    丹錦走在園中,風揚起她額間的碎發,映著眼底綿軟的目光,幽深而寧靜。

    遠遠的,她看見一襲紫衣緩緩走進,裙角溫柔飛揚。

    看見她,目光有些閃爍,眼底的淚痕未乾,顯得整個人都楚楚可憐。

    「婉容見過王妃,王妃萬福。」紫衣的美人服了服身子,低聲說道。

    丹錦點點頭,傾身問她,「你怎麼了,為何哭?」

    「我……」婉容欲言又止,看到丹錦溫柔的眸子,終於忍不住哽咽的說道,「為什麼主人要這樣對我,婉容不想喝藥,婉容不想。」

    「什麼藥,你說清楚?」丹錦看著她泣不成聲的樣子,微微皺了眉頭問道。

    婉容哭著看她,突然跪下,磕頭說道,「求王妃勸勸主人,婉容進園子這些年,對主人絕無二心,婉容只想給主人生個孩子,請王妃成全,請主人恩准!」

    「孩子……」丹錦愣住,看著哭得傷心欲絕的婉容,她心中一震 ,不願相信的顫聲問道,「這三年,園中無一人有孕,難道都是因為……」

    婉容仰起頭,認真的點點頭,驚訝的問道,「難道王妃並不知情?」

    丹錦沒有回答,而是轉身緩步離開,慢慢長路,她邊走邊笑,笑的眼淚橫流,笑的心如刀絞。

    原來這幾年,不過是她在自作多情,原來他早已知曉一切,卻不過是在陪著她演出一場利慾熏心的戲。

    她是有多傻,竟然相信天真如她,竟能在這園中步步為營,平步青雲。

    淚水模糊中,她看到小景跌跌撞撞的向她跑來,看到她在哭,驚訝的問道,「姑娘都知道了?」

    她心中突然鈍痛,顫聲問道,「知道什麼?」

    「主人吐血的事……」小景小心的低聲說道。

    她只覺天旋地轉,忍不住抓住小景的肩膀,厲聲問道,「他不是沒事麼!那毒不是自己解了麼!為什麼他還會吐血!」

    「小景也不知為什麼會這樣,姑娘!姑娘你去哪?!」小景看著她的背影,焦急的喊著。

    漫天的白色猶如雪花,紛飛飄落,曼陀羅華,又名天堂之花,白色的花瓣捲曲彎延,如同一抹肆意芬芳的透明血液,在渺遠的大地上綻放每一寸令人迷醉的花香。

    她瘋狂的踩過這每一寸純粹,越過大片繚繞不絕的香氣,直直的衝進那座燭火搖曳的宮殿。

    屋內空無一人,只有水晶燈罩裡白色的蠟燭熏染著餘香繚繞,四周的窗戶上都掛著厚重的白色貂絨,屋內沒有一絲光亮,只有那水晶燭火上縷縷幽暗微弱的光芒。

    她心中細微的害怕很快被那灼燒的憤怒燃盡,她走遍屋內的每一個角樓,卻沒有發現一絲人跡。

    正當的內心漸漸充滿絕望的時候,牆壁上的銅鏡突然竟然發出詭異的腳步聲,一步一步,聲音清晰幽遠,她不覺一陣心驚,呆立在原地,看著原本空無一物的鏡中慢慢現出一抹紅色的身影,越來越近。

    銅鏡上漸漸描繪出一張嫵媚動人的臉,眼底的淚痣更顯的風情萬種。

    心兒看見她,臉上並沒有現出一絲驚愕,而是溫柔的笑笑,眼底隱約現出丹錦覺得似曾相識的一抹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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