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兩個人的愛最容不得欺騙,再堅固的愛有了欺騙都只會留在無盡的痛苦和隔閡。我騙了他,所以上天懲罰我,永遠的失去了他。」她的眼簾微微垂下,氤氳如霧氣。
「夠了!無論怎樣我都不會原諒你!也不會原諒愛上你的他!」他吃力的站起來,大步朝門口走去。
「斜兒……」她在身後輕輕喚他,聲音溫柔憐惜,
「這夢幽果能夠起死回生,雖然極其珍貴,但也是十年一顆。在這世上,唯有那後悔藥,世人用盡方法,都遍尋不得。斜兒,不要像我,讓悔恨糾纏一生,到現在,連告訴他一句我愛他,都無法做到。」
耶律斜的背影一僵,便消失在那飄渺虛無的暖煙中。
她望著他已經消失不見的背影,淚珠滑過臉頰掉到黑色的葉子上,一瞬間,便涔入那鬼魅的紋路中,消失不見。
她恍惚中憶起那一晚,他也是這樣站在她面前,眼中儘是痛苦和深深的恨意。
他將他的骨灰帶回來,交到她手中。那之前,他不過是一個倔強的少年,就算冷漠,也是少年的驕傲,可在那之後,一夜之間,他變成一個殘忍陰冷的男子。
「玹鄢,就算殺了你,也不能平息我心中的恨。但是我答應過他,不會殺你,可你這一生都要呆在夢幽園,生生世世都不能離開半步。」
「我不會告訴耶律言真相,他會以為是我殺了你,殺了他。」
「無論他日後做什麼,我都不會殺他。」
一陣淒厲的嗚咽想起,她回過神來,看著門外大片的黑色纏綿,心中一動。
「斜兒,過了這麼久,你終已找到了自己的幸福,這次,你一定要好好抓住。」
她抬起頭,眼前的黑暗蔓延。她恍惚覺得那個她日夜思念的背影就在眼前,她欣喜若狂的伸出手,想要觸碰那個她熟悉的溫度。
「重,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很久了。」
她闔上眼,淚珠緩緩的滑落,幸福的光芒蔓延到她的臉上,在月光下盈盈發亮。
黑色的葉片中,那朵血紅的小花,微微顫抖,掙脫開另一朵璀璨的花,耀眼奪目。
在月色中,散發著幽魅的裊裊香氣。
……
「娘……娘。」
耶律言猛地睜開眼,眼眸深邃。
屋內燭火繚繞,他機敏的坐起,面向門外。
「誰在那?!」
門被緩緩的推開,嬌小的身影閃了慢慢的踱了進來,微微垂著頭,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如小鹿般惹人憐愛。
「是你?」耶律言唇角揚起,略感興趣的看著她。
她有些緊張的將手中托盤放在桌上,屈膝低聲回道,「膳房為主人準備了些點心,請主人進食。」
說完,慌張的轉身要走,卻不料撞到一個結實的懷抱中。
她心中一驚,抬起頭,便看見那雙深邃的眸子,似笑非笑的望著她。
「主人……」她心如撞鹿,不知所措的看他。
鳳眸微瞇,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嘴唇嗡動,「除了點心,膳房還有沒有準備其他東西,比如……」他漸漸靠近她,呼出的熱氣,讓她緊張的全身戰慄。
「你。」他眸子一動不動的鎖住她,頭漸漸低下,不容她放抗,狠狠的吻住她冰涼甜軟的唇。
「唔……」她在他懷中掙扎,心中驚恐,眼睛睜大望著他,眼底的那顆淚痣在他眸中更加魅惑嬌嬈,舌頭更加用力的敲開她的貝齒,捲起她的舌尖。
他微一轉身,帶著她,跌入床上。
芙蓉帳暖,春宵難度。
他的手指劃過她紅潤的臉頰,嘴唇吻過她微微顫抖的睫毛,久久停留在她眼角晶瑩的淚痣上。
「不用怕,跟著我就行了。」他伸出手,輕輕掩住她的閃亮的眼眸,手指拂到她腰間,扯開她的衣帶,雪白的肚兜上火紅的牡丹妖嬈綻放。
他的唇邊凝起壞笑,隔著光滑的綢緞,伸手揉捏著她的圓潤高聳,她口中發出纏綿的魅惑的聲音。
「妖精!」他低聲暗罵,一把扯開她唯一的遮蔽。埋首在她的柔軟中,狂熱的吻印遍她的全身。
她微微的顫抖,從指間開始戰慄,她情不自禁的攀附在他的臂膀上,弓起身子,迎接著那不可抑制的狂熱。
夜,深沉如水,暖室中曖昧的香氛,徐徐飄然,熱情糾纏,灼灼燃燒。
月光從透過窗子打在床邊,淒婉皎白。
她坐起身,看著一旁沉沉睡去的他,眸中泛起陰冷的笑意。
從懷中掏出薄薄的瓷片,她在指尖狠狠的割下,殷洪的血,滴落在潔白的綢緞上,像春風中的桃花,散開無數花瓣。
唇邊凝成陰沉的笑,她在他身旁,安靜的躺下,月色低沉,同床異夢。
……
「聽說了麼?主人最近新納的小姐,心兒小姐。」屋簷下,小丫鬟尖聲說道。
「是呀,聽說喜歡的很!主人現在每天都呆在她那,連門都不出呢!」
「聽說她以前就是小姐身邊的丫鬟,現在人家可是飛上枝頭當鳳凰了!」其中一個憤憤不平的說道,眼睛瞟向一旁的花兒,「對了,花兒姐姐,那位小姐好像就是你們屋的吧?」
「真的啊?花兒姐姐是真的麼?」小丫鬟瞪大眼睛問著花兒。
花兒臉色陰沉,不願意提及,轉身欲走。
「哎呀,你這讓她怎麼說,她主子還在的時候,她整日狐假虎威,何其威風,那位新小姐恐怕只配為她提鞋,誰知現在物轉星移,主子沒了不說,自己瞧不起的丫鬟竟成了主子,這讓人家上哪說理去!」
眾人聽完都是哈哈大笑,花兒沒走幾步,便被不知誰伸出來的腳給絆倒在地。
看著摔倒在地的她,眾人眼中儘是得意和惡毒,幸災樂禍的大笑起來而去。
花兒垂著頭,用力的支撐著地面,試了幾次,都無法起來,心中悲涼憤恨,不禁流下淚來。
一隻細膩的手,伸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