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急切的腳步聲漸漸消失了,被她一直強吻著的男人緩緩的推開了她的身體。
連曦感到異樣,立刻睜開了緊閉著的眼睛,卻在睜開雙眼的一瞬間看見了一張俊美的容顏。白皙的臉龐如美瓷般細膩,劍眉下一雙明目正冷冷的審視著自己。他死死的盯著她,冷冷的擦了擦嘴巴,輕蔑的說道:「你吻夠了沒有……果然是煙花之地出來的女子,如此的不潔身自好。」
連曦被氣的肺都快炸了,「你以為我願意吻你啊?在青樓裡出沒的女子不都是煙花女子好不好!你自己在這裡沾花惹草的憑什麼說我?」
那男子依舊是那冷冷的模樣,傲氣得用同樣的口氣回復道:「在青樓裡出沒的男子也不都是花客啊!」
「你……」
連曦被他堵得是啞口無言,也只好吃了這啞巴虧,誰讓自己強吻的他呢?
突然,那個跑堂的也帶著三五個人趕了過來,一把就拽住了連曦的手腕。
連曦吃痛的喊叫著,卻再也沒有用了。
「看你就不像是來當姑娘的樣子,快說!你是不是來這裡偷東西的!」
還沒等連曦張口,剛才那個男子一把就把連曦的胳膊拉了回來。他只是冷冷的瞟了那跑堂一眼,然後淡淡的說道:「跟一個女孩子動粗算什麼本事。」
那跑堂看見是他,立刻邊鞠躬邊說道:「是是是,小的知道了。」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了一聲慵懶的聲音,那拖腔滑調的讓連曦感到很不舒服。
「是哪位姑娘要來我們幽夢閣當姑娘啊?」
連曦只覺得後背一陣發涼,緩緩的轉過了身子。
剛才那男子聲音忽然變得更冷了,輕哼道:「怨不得說自己不是青樓女子,原來是還沒當上啊!」
說完,便拂袖而去。
連曦咬牙切齒的笑了笑,靜靜的打量了打量眼前這個身穿紫色繡花袍的女人,她雖然已年過四十,卻依然風韻十足。
連曦畢恭畢敬的對春娘說道:「想必您就是春娘吧?我家婆婆讓我來這裡找您求鳳凰花。」
春娘疑惑得挑了挑眉,繼續問道:「你家婆婆叫你來這裡?她是?」
連曦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我家婆婆是鬼醫活不救。」
春娘聽了這話,立刻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這個老姐姐啊,三天兩頭的給我找麻煩。可是這鳳凰花我可寶貝這呢,憑什麼給你這不知開路的小丫頭?」
「我會嫁接之術,不會傷了您的寶貝。」
春娘笑著瞅了瞅連曦,邊扶弄著自己的頭髮邊說道:「可以是可以,不過……」
連曦不耐煩的望了她一眼,「不過什麼?」
「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又是條件?!
「條件就是做我們這裡得當紅姑娘,直到你扦插的鳳凰花長成才可以離開。
春娘暗暗的笑了笑,笑連曦的愚蠢。這世上哪有什麼嫁接之法,就算真的有,她也可以讓它永遠也不能成活……幽夢閣哪是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看她那張傾國傾城的小臉,肯定能勾來不少達官貴人。如果她真的有那本事,那就更要死死的把她留住。
連曦緩緩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留下可以,但是我只賣藝不賣身。在這期間,我可以自由行動,花成之後我便即刻離開。」
「好!」春娘一口答應道。
連曦雖知春娘有心坑騙自己,卻也別無它法,只能先答應著。若她真敢耍什麼鬼花招,那自己一定和她鬥到底!
連曦淡淡的說道:「我需要你為我寫一份保證書,否則我不太放心。」
春娘沒想到眼前這姑娘竟然思維如此縝密,於是趕忙搪塞道:「我春娘一言九鼎,難道還會說話不算數不成?」
連曦立刻回想到從前,那人也曾答應過自己會來西域找我,最終卻也是食言。連他都會賴帳,更不要說這種煙花之地得人了。
「我並非信不過春娘,只不過白紙黑字來的更為穩當。」
春娘冷哼了一聲,就算有那保證書又能怎樣,她一小小丫頭,又怎麼跑的出我的手掌心。要不是見她姿色不錯,又怎會主動開口留她。
「好,我寫便是了。」
春娘細步走到了連曦得身邊,輕輕的牽起了她的手,「敢問怎麼稱呼姑娘?」
連曦仔細得想了想,如果告訴她自己叫沐連曦,那娃娃爹知道了不得氣死?
連曦靈機一動,笑著說道:「叫我牡丹吧!」
是一種她最愛的花。
春娘臉上的笑容已經微微有些變形了。好一個聰明的丫頭,連姓名都不肯透露。牡丹就牡丹吧,反正叫什麼都是我的搖錢樹。
「你對客人可以叫牡丹,可是總不能讓我也叫你牡丹吧?」
「那就叫我汐影好了……」
兩人相視一笑,默許了這樁交易。
從此往後,幽夢閣裡就多了一個賣藝不賣身的紅牌姑娘。她有一個極其美麗的名字,「牡丹」。